“什么舞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凝雪目光微闪，应道。
“倒是会装！”妖月嗤笑道。
“国师——”白凝雪却索性再不搭理妖月，只是委委屈屈地看向虚无。“我没有！”
只是这一次，虚无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对她百般忍耐包容，他只是长长一声叹息，却不有开口替白凝雪说话。
妖月哈哈一笑，道：“舞鹤啊舞鹤，你是当我妖月瞎呢，还是当上仙瞎呢？”
白凝雪缩了缩身子，好似受了妖月多大欺负似的。
妖月双瞳一缩，敛了笑道，冷道：“你敢说，天劫行雷之时，你没有趁机下手？”
最后几道天雷密集而下时，隔着光幕，巫行云并没有瞧到什么。可是，被雷电光幕所笼的虚无与妖月，正是生死紧要关头，又见白凝雪冲了进来，却无力再送白凝雪下祭坛。
虚无念及师徒之情，又怜她前世含冤而死，难得今生富贵顺遂，不愿她受天劫之累，定要护她一二。
妖月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无论是舞鹤还是白凝雪，都不待见。只是知道这生死关头，孰轻孰重，倒也不与计较，只作瞧不见罢了。一心凝神应对天雷之击。
可是，谁也不曾料到，被二人护在身后白凝雪，会在背后使阴招。
妖月专心闪避天雷之时，猛然觉得脚下被人一拌，一时不防，顿时摔倒在地。妖月就地打了个滚，堪堪避开了一道天雷，再想翻身闪避第二道，却有些力不从心了。
待到虚无发现，正待上前。却被白凝雪一把死死抱住。
“不要——”白凝雪试图阻止虚无。
虚无情急之下，凝劲用力，将白凝雪甩了开去。
然而，便是这一来一往的眨眼瞬间，虚无想将妖月拖出雷击之地，为时已晚。生生错失了救助妖月的良机。
更多的天雷齐降祭坛，虚无没来得及细想，直接将身扑到了妖月身上。若不能同生，便是同死，也比独自偷生要好些。
雷电齐数落在了二人身上。
妖月看着虚无，鼻头一酸，唤道：“夏玄月——”
虽说虚无曾说过，因在昆仑三百年，他心中亦是有她的，可她终归有些难以相信，那三百年，除了她偶尔跟他撒个娇，求个宠，虚无却一直清清冷冷，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她委实没有瞧出来，虚无是何时将她放在了心上的。她与他相处，更多的时候，不过是他抚琴，而她蜷在他身边打盹，偶尔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蹭进了虚无的怀里。
可仅凭这些，竟能让虚无陪她赴死，叫她怎能不感动？
“傻妖月！”虚无无视击在身上的天雷，温柔地将妖月搂得紧了些，轻声道：“飞升这前，总觉得成仙千般万般的好，飞升之后，才知道，等待羽化飞升的地仙，是要绝七情，灭六欲，是千年万年的孤寂。”
他用下颚蹭了蹭妖月的发间，带着无尽的宠溺，道：“福地三百年，是你暖了我的心，让我生平第一次觉得，做这个昆仑上仙，也是值得的。”
泪水自妖月的眼角潸然而落。
虚无伸指抚去，低笑道：“都说妖是无泪的，原来只是未到动情处呢！”
妖月喜极，呜咽一声，深深地扑在了虚无的怀里。
白凝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横生一种自己才是局外人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分外难受。
“不——”她尖叫一声，飞身不顾一切地朝虚无扑去，试图挽回些什么。
此时，天雷密织，严丝无缝地落在虚无与妖月身上。天雷虽然是奔着妖月而去，可到底不是长眼的活物，白凝雪就这般直扑过去，自然少不了要受波及。
还没等她触及虚无的身子，一道天雷落在了她的身上，就在她以为自己小命休矣的时候，突然一道红光自她额间蜿蜒而出，生生替她受了那道天雷。让她逃过了一劫。
可即便是这样，她亦被那道天雷震得愣怔当场，久久不能回神。眼睁睁看着虚无与妖月，双双倒在了电光之下。直到巫行云跃上祭坛，唤醒了虚无与妖月，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可她乍一回神，便受到了妖月的指责，这且不说，更让她伤心欲绝的是，这一次，虚无并没有似往常一般护着她，替她说话。
虚无，果然是被这个披着巫氏皮囊的妖月给迷惑了。
“国师，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我没有！”白凝雪哭道：“我只是舍不得你，雪儿舍不得国师受那天雷之苦，天打雷劈，会没命的……”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借口！
妖月怒极，广袖一挥，将白凝雪掀翻在地，喝道：“若不是你使阴招将我拌倒在地，以我与国师合力，又岂能避不过那最后几天雷？国师又岂会因此而受这般重伤？白凝雪，莫要以为上一次，你对国师下药，国师放过了你，你便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使坏，国师放过你，还有我妖月呢！”
白凝雪此时才深刻地清醒，妖月果然不是巫氏，绝对不会对她有任何容忍，她心里不由一阵阵害怕，哀求地看向虚无，哽咽道：“国师，雪儿是无心的，真的是无心的！”
虚无便看了妖月一眼。
可妖月丝毫不给虚无开口的机会，她瞪了虚无一眼，道：“你若再姑息她下去，她自会更加变本加厉！”
虚无双唇微动，却终究没有开口。只是别开了视线，再不瞧白凝雪一眼。
“不管是恢复了舞鹤的记忆也好，没有恢复也罢，这两次之事加起来，总也是活罪难逃的！”妖月冷冷地看着白凝雪。
白凝雪见虚无再也不管她，那巫行云素来就是站在妖月那边的，此时孤立无援，心中的惧意越盛。她害怕地节节后退，道：“不——”
妖月本就不待见她，此时又得了虚无的默许，又岂会心软？当下凝了灵力，一道掌风袭过，紫金之光直直地奔向了白凝雪。
白凝雪根本无力躲闪，被紫金之光一击而中，身子软软地瘫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