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龌蹉？”雪狼一听妖月这般形容玄天秘药，将将压下的怒火又冒了上来，怒道：“我辛辛苦苦才求得来这么一点玄天秘药，本想……”
“本想如何？”妖月嘴角冒出一丝冷意。这药，若雪狼的本意不是用来玉成虚无与白凝雪，难不成，雪狼本打算是用此药来对付自己？
雪狼的两颊微微一热，目光微微有些闪烁。
妖月便知自己猜对了。她冷冷地哼了一声，道：“雪狼，我们的千年情谊，没想到，你竟如此心思龌蹉……”
雪狼胀红着脸，道：“这玄天秘药，乃是魔尊耗时千年才炼化而成的圣药，哪里龌蹉了？”
“千年圣药？”妖月语气更冷。这所谓的圣药，竟能将虚无那样一个清冷的上仙，生生逼得急色难耐，不是龌蹉是什么？她倒要听听，雪狼能将这么个玩意儿说出个什么花样来。
“历代魔尊，终其一生，都在炼制此药。炼化千年而出一瓶，等闲妖魔，却是连其香味得不得一闻。又如何能知其药之妙。”雪狼道。
妖月并不搭话，依旧冷冷地看着雪狼。
雪狼又道：“世人皆道玄天秘药不过是催情增欲之用，实则不然。魔尊炼化此药，其目的便是为了提升魔族之修为，此玄天秘药，便是提升修为之良药……”
妖月秀眉一挑，甚是好奇。
雪狼接着又道：“玄天秘药乃是魔族阴阳双修之良药，服此药后阴阳交合，能增千年修为……”
平添千年修为，对于修行者来说，其诱惑之大，世所罕见，哪怕是九天仙尊，也未必抵得住诱惑。有这等圣药，竟然这般轻易便给了白凝雪？妖月笑道：“你倒是大方的很！”
雪狼本想着若白凝雪能得手，也好让妖月对虚无彻底歇了心思。玄天秘药虽然尊贵，可对他来说，却不是什么难求之物，等妖月回到他身边，若二人需要双修，他再去魔尊那里取上一此便是。
可谁能料到，这玄天秘药，白凝雪倒是给虚无用上了，可最后与虚无成就好事的，却是妖月……雪狼这心里，别提有多呕了。若虚无与妖月阴阳和合，两两双休也就罢了，好歹也没得浪费这玄天秘药，可眼下，看着妖月经脉俱损的样子，雪狼就气不打从一处来。“你既得了玄天秘药，竟还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按理，以妖月的媚术，加之玄天秘药辅助，阴阳交合之下，只怕所提之修为，千年都不止。眼下妖月的情况，定然是没有好好利用，反倒强行自伤来阻断修为的提升了。
妖月自是不会与他细说。
可哪怕妖月不提，以雪狼对妖月的了解，也不难猜出，定然是因为虚无与她的修为相差悬殊，妖月不舍摄取虚无的灵力来提升自己的修为，因此不惜自损经脉来保全虚无。
想到妖月为了虚无竟连现成的千年修为摆到眼前都不为所动，雪狼只气得浑身发颤。“妖月，你是不是傻？”
妖月垂了垂眸，忽然失笑道：“雪狼，为妖也好，成仙也罢，既然活了这一辈子，总要有点追求才是，不过是你我之间的追求不同罢了。”
“难道，这便是你的追求？荒废修为，弄得自己遍体鳞伤？”雪狼怒道。
“遍体鳞伤？”妖月笑得更欢，道：“难道不是拜你所赐？”
雪狼喷薄而出的怒气顿时被堵在了胸口。
妖月没有说错，是他以修仙为名，哄着她下长白山，却中途丢下她让她独上昆仑。无论是她被虚无错手打下昆仑也好，为虚无解玄天秘药自伤经脉也罢，这些都不过是果，而因，却是由他而起。
雪狼顿时如同被霜打的茄子般焉了下去。恹恹地自怀中取出几粒药丸，递与妖月，道：“服了此药，静养数日，经脉之伤自然痊愈！”
好在妖月因祸得福，得了虚无的心意，又念在二人以前的千年交情，原本对雪狼的那点怨气，也都烟消云散了。很是爽快地接了雪狼所赠之药，道：“如此，就恕我不谢了！”
有因有果，眼下不过是因果相抵罢了。
雪狼没有吭声，转身作势就要离去。
“且慢！”妖月忽然将他唤住。雪狼顿步回首，双眸隐隐有丝期盼。
“你与那白凝雪，到底是何关系？”妖月问道。
雪狼摇了摇头，他与那白凝雪，不过是互相合作利用罢了，事情到了这一步，那白凝雪对雪狼来说，却是半点作用也无了。
然而，对妖月来说，却颇有些新仇旧恨，两厢难消的意味。她冷笑一声，道：“没有正好，别到我动手之事，你却又来护着，平白伤了你我之间的情份。”
“不会！”雪狼道：“她既碍了你眼，你想怎么处置都随你，只不过，就怕你那上仙大人不舍得！”
妖月闻言，眸光一闪。
以虚无的心性，说不定真的会不舍她对付白凝雪。
雪狼将妖月的神色看在眼里，问道：“要不要我替你动手？”
以往，但凡有敢伤着妖月的，自有他来收拾，这是当年在长白山养成的习惯。因此，到了后来，哪怕妖月在长白山作威作福，也无人敢过问。
“不必”！妖月想都没想，便拒绝道。
“你就不怕惹了你家上仙不快？”雪狼挑眉，问道。
“我自有主张。”妖月道。
收拾白凝雪，未必就要伤她性命，以她对舞鹤的了解，求而不得，对舞鹤来说，才是让她痛不欲生的。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便舞鹤轮回做了白凝雪，可她对虚无的在乎已经刻骨铭心，此生难忘了。想来，不必她动手，只须让白凝雪知道，虚无已将他一片丹心许给了她妖月，说不定白凝雪就能自行了断了。
唔，好死不如赖活着，白凝雪还是活着的好！
雪狼看着妖月翘得老高的嘴角，那骨碌碌转动的眼珠儿，心中暗暗叹息。妖月，除了不要对上虚无，终归是个不会让自己吃亏受委屈的主。
“你保重！”雪狼喟叹道。
至于白凝雪，就只能由她自己自求多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