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虚无有心与妖月解释清楚，奈何有景仁帝等人在场，且妖月又不待见他，虚无只得先行离去，想着另寻机会，再与妖月解释。“贫道告退，娘娘好生歇息！”
妖月连正眼也不愿再瞧他一眼，免得徒惹心伤。
白凝雪看了看虚无，又看了看景仁帝，到底还是怵于妖月，并没有说什么，反而一跺脚追着虚无出了内室。
妖月被白凝雪就是舞鹤这一认知冲击的有些失魂落魄，一时间没有心思去管她，便也由得她去了。
景仁帝因等了一夜，此时免不了要问长问短，嘘寒问暖一番。
妖月更是没有心思搭理，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好在景仁帝还要上朝，不过呆了一会，便匆匆忙忙就走了。
巫行云这才有机会询问。“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妖月实在是心神俱疲，连巫行云也懒得应酬了。她淡淡地道了句：“放心，总不会累及你妹妹！”
巫行云心中一阵郁闷，一甩袖也出了内室。
他哪里是担心巫邀月？巫邀月这辈子能有如今这样，已是万幸了，若没有妖月，巫邀月只怕比如今还不如！
可偏偏，妖月对于他的心意，比个榆木疙瘩还不开窍，硬是愣生生给无视了。
待到内室之中，只留妖月与小离二人，妖月这才闪身从巫邀月身上下来。将将落地，便觉得腰膝俱软，差点没有站稳。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小离急忙上前，将妖月扶到玉榻上坐定。
妖月神色一僵，怔怔地看了看自己所坐的玉榻，脑海中又翻腾出昨夜的情景来。这玄天秘药之霸道，她却是真真切切地领教了。昨夜，虚无整整与她纠缠了一夜，直至凌晨药性散去方歇。她只记得自己最后，是昏死过去的。
刚刚醒来的时候，因一时心急，倒也没有在意，此时松懈下来，只觉得自己这两条腿，犹如刚刚化成人形时那般，连路都不会走了。甚至，比那时更甚，至少，那时的两条腿，还是能合拢的。
可这样的事情，如何能跟小离说？妖月垂眸，淡淡地应道：“无事！”
可小离毕竟在凤华殿伺候的久了，妖月眼下的姿态，与巫邀月与景仁帝初次圆房时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巫邀月没有心魂，反应比妖月木然罢了。而妖月此时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慵懒的媚态，比往日更盛，眼梢眼角，春意盎然。
而这一夜，进入内室的男子，只有虚无。而妖月，将白凝雪卷进内室之后，便设了结界封死了内室。这一夜，内室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旁人一无所知。
“主子！”小离紧紧握着妖月的手，轻声道：“您是不是与上仙……”
妖月身子微微一震，看了小离一眼，苦道：“这么明显？”
“您身上有上仙的气息！”小离答道，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妖月无奈。她怎么就忘了，这小离的鼻子最是灵验不过。
“可是，您这……好好的好事，怎地就又弄得一身伤？”小离疑道，不由暗想着，是不是上仙有什么特殊的嗜好。
“我终归是妖……”妖月的声音渐低。“我若不伤，他轻则一身修为尽失，重则，连性命都不保……”
小离恍然。虚无修行万年，绝情绝欲，一身乾元之气最是阳刚不过，可偏偏，狐妖有个特别，欢好之时，最易吸取他人的阳光，以增自身修为。遇到虚无这般纯阳的乾元之气，怎能不被吸走？
这也是九天神帝为何定下天规，为何凡人成仙者，要绝情绝欲，为何仙妖不可媾和，人妖亦是不可。不同种族媾和，是以牺牲其中一方的性命为代价的。
“你明知仙妖有别，又为何……”小离不解道。虽说妖月素来以扑倒虚无为目标，然而，以虚无的定力，断不会就这般轻易地让妖月得逞。“到底怎么回事？”
妖月沉默半晌，才道：“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上仙他发生什么事了？”小离更是一头雾水，以虚无的修为，放眼这西华宫，怕是没人能耐何得了他吧？
“玄天秘药！”妖月道。
小离愣了一愣，道：“上仙中了玄天秘药？”
妖月轻轻嗯了一声。小离顿时瞪大了眼睛。玄天秘药，她却是听过的。其药之霸道污秽，她也是听过一二，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这药居然会用在了虚无身上。“谁下得药？”
药自然是白凝雪下的，可是，没有雪狼提供玄天秘药，任白凝雪如今区区一介凡人，如何能耐何得了虚无。妖月冷哼一声，然而想到小离平素对雪狼的感情，不忍心在小离心头再插一刀，便忍了不说。
“所以，你是亲自替上仙解药了？”小离恍然道：“不过解药，你何苦自己亲自……”
小离心直口快道，话才说一半，立刻又想到妖月素来爱慕虚无，定是不愿意旁的女子近得虚无的身，别说是白凝雪素来被妖月视为眼中钉，哪怕是空有一身皮囊的巫邀月，妖月也是不舍得让虚无将就的。
所以，她既不舍虚无亲近旁人，又不舍毁他一身修为，所以便自伤提神，凝了全身之力，护住了虚无那一身的乾元之气，这才伤到这个地步。
“值得吗？”在小离看来，妖月最好的归宿，要么是潜心修行，以待他日大成，要么，还不如随了雪狼，以雪狼对妖月的在意，还不将她捧在手心里？
可偏偏，妖月一心扑在虚无身上，雪狼一片真心付诸流水。
原本，妖月是觉得值得的，可眼下，在她将将得知，白凝雪便是舞鹤之后，她却不确定了，可这话，她又不知如何说与小离听，心中更加烦乱，加上一夜缠绵，身子耗损太过，更加精神不济。
小离见她面色不好，又怜她有伤在身，也不好多加追问，当下服侍她歇息。
等到妖月睡了过去，小离的心却七上八下，烦乱这已。
她是自愿替雪狼前来守护妖月的，眼下，妖月出了这等大事，她该如何，是报于雪狼知晓，还是将事情就此瞒了？
以雪狼的心性，一旦知晓此事，定不能善罢甘休，说不得到时又要平添风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