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什么!没规矩,那有姑娘家的样子?”刘国柱下楼后,没有正眼看他们两个,反而呵斥了一脸兴奋的刘子涵。
“她不是怕你着急嘛,你有气对她出什么呀?”陈若雨半抱怨办撒娇的说,还扭着身子撤了撤男人的胳膊。
刘子涵闭着嘴坐在旁边不说话了。
张晓雪和刘子政站起来叫了声“爸,陈姨”就坐下了。刘国柱从鼻孔里哼了一下,从茶几上抽出一支烟,点着慢慢吸着。两只眼睛盯了一下眼前的儿子,儿子已经长大,坚毅的面孔坦然的眼神,不复有小时候的畏惧。儿子接手刘氏后生意大了2倍,他也放心,但是……,男人之间权力的争夺十分微妙,那怕是父子。
刘子政等待着接下来的呵斥,面前的父亲既熟悉又陌生,从三岁母亲车祸去世,他就不再知道什么是母爱、父爱,父亲永远都是严肃、严厉的,批评呵斥更是家常便饭,只有从爷爷那里他才感到家庭的温暖。童年的记忆是他们一家三口玩他们的,他们一老一小玩他们的。大学住校,回国后他就搬出去自己住了,对这个家的感情更是淡薄,如果没有爷爷,一年半载回来一趟就不错了。
一股烟味袭来,张晓雪下意识的耸了一下鼻子,看着对面公公连正眼都没看自己,威严的盯着自家男人,保持着暴风雨前的沉默。而身边的陈若雨则掩饰不住眼底的一丝笑意,好像要等着看一场精彩的大戏,安静的看着几个人。
“王妈,快上茶水!”一幅女主人的口吻。
“老爷,夫人,少爷拿的礼物放在哪里?”王妈倒了茶后,站在旁边说。
刘国柱半眯着眼睛没有说话。陈若雨则笑着说:“先放储物室吧。”接着又对着张晓雪说:“都是自家人,买什么礼物,以后就别买了,咱们这钱挣得看似容易,其实要付出几代人辛苦呢,能省则省吧,晓雪,你说是不是?”
妈的,狗咬吕洞宾,知道什么也不带了,张晓雪腹诽着,但是面上也不能说呀。
“呵呵,陈姨说得对,不过这次都是些当地有特色的东西,不值什么钱,以后一定谨记陈姨教诲。”一毛钱的东西都不给买了,张晓雪心下道。
刘国柱酝酿半天的沉默氛围被下人搅乱了,心理非常不高兴,看来也不需要再酝酿了。
“哼,你还知道回来?把一个公司扔给一个外人,度蜜月?一周都不闻不问,要不是我去看着,人家给你卖了你都不知道。”刘国柱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看着儿子一脸平静,更愤怒了,“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你倒好……”下面的话不好当面说,只能接着往下说,“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刘氏?有多少人想把咱们推倒吗?你倒好,全不放在心上。商场如战场,稍一疏忽,就全盘皆输,你这一走,连手机都不开,你有没有想过,货船出事怎么办?副总离开怎么办?财务携款潜逃怎么办?你怎么就不明白,一个企业的成长需要几代人的努力,而破产则只需要几件事?本来我对你挺放心的,现在……,嗯,蜜月有那么重要吗?商朝是怎么灭亡的?一个朝代尚且如此,一个企业哪容得你如此折腾?”
妈呀,自己这罪过可大发了,万一企业有一天真怎么了,自己就是红颜祸水,刘氏的千古罪人呀,一个蜜月就扣了顶这么大的帽子,张晓雪明白了这做豪门的媳妇不仅要忍,还得时刻准备戴各种扣在你头上的帽子,你还不能说什么。
“爸,你扯那么远干什么,刘氏现在由我负责,出了事我一个人承担,你就安心养老吧,操心那么多对身体不好。我说过,就这辈子就结一次婚,我花一周时间度蜜月,其他人没权力说三道四。我再重申一下,张晓雪是我合法的妻子,眼里没她就是没我,不承认她就是不承认我,谁要是伤害她,不管是谁,我都会加倍返还。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冷厉的话语说完,拉着张晓雪就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刘国柱气得站起来,将手里的烟往地上用力一扔。
“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你这什么态度,你怎么和你爹说话的你?”还加倍返还,我看你怎么加倍返还给你老子,自己养大的儿子还不如一个女人,还为了一个女人威胁自己,他简直要气疯了。
“你个不孝子,刘家早晚败你手里不可,咳咳……”刘国柱一口气没上来,一阵咳嗽,血压高升,头也晕起来了。
“老刘,怎么啦?怎么啦?子涵,还不赶快叫陆医生过来?”刘子涵飞快的去打电话。
“老刘,快坐下,坐下喝点水。”
拉着张晓雪的刘子政现在也不好离开,正好看见陈曼就风风火火的进来,放下包就冲刘国柱奔来。
“姑父,您怎么啦,您是不是又头晕了?医生说不让您太激动,来,我给您揉揉吧。”说着小手就落在刘国柱的太阳穴上,轻轻揉捏着。而刘国柱也闭上了眼睛,好像习以为常的样子。
好吧,张晓雪表示自己有点被雷倒了,一个女孩子对一个半老头的姑父,好吧,她表示自己想多了,反正打死她她也不干这事儿,除非……,除非是她爹和她男人。
也许是揉捏管用了,也许是怒气消了,不管怎样,刘国柱又恢复了平静。
“你走吧,再有下次,这个总经理你就别做了。”刘国柱挥手让他们离开,一眼都不想看到他们。
“我不能保证没有下次,这个总经理你现在就把我免了吧。”刘子政不想受任何人的威胁,虽然刚刚看到老爹喘气不匀的样子也很紧张,但是他已经而立,不能总受人控制,即便是他父亲。
“你!……”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玻璃杯对着刘子政就飞了过来,刘子政一个躲闪,顺便将张晓雪抱在怀里。
“哐当”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不远处的地面响起。
“胡闹!”刘元根被一个老李搀扶着下了楼来,听着父子两个对决,他早就看不下去了,自从老伴去了,这个家就很少温馨过。孙子早已不是那个和自己日夜相伴的孩子,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不能时刻陪伴他了。他就觉得,人这辈子,对谁好,都不如对老伴好,只有老伴才是能陪伴你一生的人。不过他这个认识有点晚了,早年只顾忙工作,忽视了对老伴的关心,结果老伴儿早早就走了。孙子这样维护孙子媳妇,他觉得还是孙子这辈子活得明白,中国有多少女人是被夫家的各种高压给逼死的呀,一想他就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老伴,如果……,但是,唉,现实生活里没有如果。
看到满头花白的老父亲,刘国柱不好再以老压儿子了,赶快站起来。
“爸,您怎么下来了?”
“我再不下来,房顶都被你掀了,都快60岁的人了,一点小事激动什么,这个家,有我在,还轮不到你来做主。”老头看了一眼站在儿子旁边的陈若雨。儿子这辈子就败在耳根子软没什么主见上了。
“爷爷。”刘子政马上去扶住爷爷。
“你也是一个不省心的,出去不开手机,我们有急事怎么办,以后不许这样了。”
“嗯,好的,爷爷,这次我错了,以后不关机了。”看到爷爷,刘子政的脸稍微松动一些,小心将爷爷扶到沙发上坐下。
刘子涵和陈曼使眼色,她急切的要离开这个家,她害怕这三个男人任何一个人发火,都可能殃及到自己这条小鱼,还是溜了比较明智。
陈曼恶狠狠的看了张晓雪一眼,又看了看那张她梦寐以求的酷脸,这个男人不知道笑起来什么样呀,应该更迷人吧。她不情不愿的跟着刘子涵走出了客厅。
老爷子出现后,客气的气氛不再像原来那么剑拔弩张,刘国柱是因为惧怕老爸,毕竟,这个家还是老爷子做主,刘子政则是不想让爷爷生气。老爷子和了会儿稀泥,看差不多就上楼了,邀请孙子和孙子媳妇也上去,刘子政以倒时差为借口要回去了,答应过两天再来看爷爷。
走出刘宅,已经傍晚,笼罩在地面上的分不清是灰尘还是夜色,吸一口空气,嗓子就堵得慌。由男人搂着,张晓雪低头默默走路,男人则眉头紧锁,阴沉着脸也没有说话。
“媳妇儿,下车了!”好吧,张晓雪对自己没心没肺睡着了表示有点不好意思。被男人抱下车,张晓雪表现得很乖,男人现在气不顺,她不能帮什么忙,但是至少可以不火上浇油吧。
两人走进宽大的客厅,饭已经准备好了,但是两人谁也没有太大的食欲,食不知味的吃了点。刘子政推了推自己面前的盘子。
“媳妇儿,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张晓雪将手中的筷子放下,走过来将手臂环在男人脖子处。
“和你在一起,我不会感到委屈。”
在张晓雪看来,她受的这就不叫委屈,她曾经受过各种各样的委屈,唯独此次她没感到自己委屈,男人的维护让她很感动,男人的道歉让她的心更深的沦陷。
“晓雪……”男人喉咙颤动一下,转身将小女人抱起就一阵亲。
“上楼,我们上楼吧。”好不容易喘口气的张晓雪怕人看见两人在餐厅暧昧。
“叫老公,叫老公就上楼,否则……”男人在小女人耳边说了一句话。
“不要!”女人反映强烈,“刘子政,刘老公,我们上楼。”
“老公就是老公,还刘老公,今天你死定了。”说着在女人屁股上惩罚性的拧了一下,接着手就要脱女人的毛衣。
“啊,老公,老公,我错了,我们上楼,上楼……”张晓雪就不明白为什么男人总恶趣味的让她叫老公。
“这还差不多,走勒,上楼去……”说着,抱着女人几步就上了楼,近一百斤的重量,在他那里好像给揣个布娃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