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宴会上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有在意。”穆佳云深知自己已经不是当年的满清格格，受点委屈算不得什么？
荣雁尘这才松了一口气，“云云，我们成亲以后你就是荣家少夫人，谁也不敢欺负你。”
“佩崚，你有通房丫头吗？”穆佳云神使鬼差没头没尾的问道。
“没有。”荣雁尘不假思索的回答。
“你怎么会没有？”穆佳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得知荣雁尘没有之后心情不但没好转，反而更加的低落。
荣雁尘都没有......
他为什么会有？
通房丫头是用来干什么谁不知道，他却还在欺骗她和玉如烟没有肌肤之亲，到如今他竟是一句实话都没有。
越想，越是心凉。
荣雁尘哪知道穆佳云的心思，有问必答：“当初我妈也有意给我安排一个通房丫头，但是我一心在学习上，再加上还要学习做生意，后来又去了意大利求学，留洋回来接手家里的生意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没那么多时间想那些事情。”
“如果当初你没去留洋呢？”穆佳云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从荣雁尘口中得到什么答案，就是一味地问。
荣雁尘认真思考一番回答：“如果当初没出国，或许会有吧。”
穆佳云闻言心头不由地有些感伤，这就是封建社会压迫妇女的悲哀。
男人们为什么可以这样？
不是该从一而终一夫一妻才对吗？
穆佳云出生在大家，对于封建社会的那些旧规矩比谁都要了解。
她姐姐穆佳梦就是穆佳智文的通房丫头生的，穆佳梦她娘生产后大出血死了，穆佳梦几乎是白苏雪一手养大的。
家里人之所以都叫穆佳云为云小姐，那是因为她是嫡女，按照规矩她才是王府名正言顺的大小姐；但是白苏雪将穆佳梦一直当亲身女儿看待，怕穆佳梦感觉委屈，所以都叫穆佳梦大小姐，叫穆佳云云小姐。
她越是将旧社会对女性不公平的规矩看的明白，却越接受不了。
或许，娘说的对，她到国外学坏了。
荣雁尘见穆佳云半响都没有吱声，暗自琢磨着，莫非他无意中说错话惹得云云不开心了？
便急忙拉着穆佳云的小手道歉，“云云，刚刚我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惹你生气了，我向你请罪。”
穆佳云心头装着事情，也没在意自己的手被他握了，“我没有生气。”
他至少勇于承认，而那有些人呢？满口谎言，巧舌如簧。
和吴翰森相比较荣雁尘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此刻在荣雁尘眼中，她柳眉轻蹙就连忧郁的眼神都是迷人的，心率不受控制的加快。
他发现自己真的是痴了。
入夜，热闹了一天的张公馆总算安静了下来。
书房内，张寒梅站在张文远面前，“爸，我今天输掉了二十万，对不起。”
张文远喝了一口龙井，漫不经心道：“小梅呀！你现在是张家唯一没出阁的小姐，输掉二十万不过是一场游戏，权贵宴会应酬之内的你还需要好好学习。”
张寒梅立马领悟，爸爸这是在间接的说她寒酸丫头气，拿不出手。
心头酸涩难受的很，倘若不是爸爸从小把她当丫头养，她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但她表面却恭敬的回答：“是，爸爸的教诲女儿铭记在心。”
“小梅，如今河北是吴家军的天下，只要你攀上吴翰森，哪怕是做小妾，将来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张文远语重心长的说道。
“女儿记住了。”张寒梅颔首回答。
“另外，你今天在宴会上对穆佳小姐说的那番话实在不像话，就算穆王府失势。她穆佳云还是荣少的未婚妻，荣少虽然是商人，但是掌管着北平经济命脉，把他惹怒了北平会乱套，到时候还不是我这个警察厅厅长要出来担责任，如果你以后还是这么没眼色，那你还是做丫头比较好。”
在张文远眼中利益高过一切，如果这个女儿只会拖他的后退，他宁可不要。
张寒梅吓得脸都白了，叮咚一声跪下，“爸，我知道错了。”
张文远摆了摆手，表示这件事情就算了。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张家父女的谈话。
张文远叫张寒梅从地面起来，然后招呼门外的人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张家老管家，五十来岁，两鬓发白，高挑消瘦，穿着灰色长袍，精神抖擞的走到书桌桌前鞠躬。
“厅长，今天在宴会上打翻茶的丫头怎么处理？”
张文远沉默了两秒，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块麻将，把玩着麻将许久才命令道：“扣半月工钱。”
“是。”张管家颔首领命离去。
书房门关上后张寒梅悻悻道：“爸，那贱婢让我们张家丢脸，您就这么轻的处罚，日后谁都敢在我们家重要宴会上出错了。”
张文远凌厉的视线扫了女儿一眼，“糊涂，你认为我张家的佣人都跟你一样冒冒失失没脑子吗？”
他愤怒的起身，将手中的麻将重重的放在书桌上，“这块麻将是我在丫头摔倒的地方捡起来的，真相究竟如何，你自己想。”
张文远气的甩门而去，心头也在掂量着这个和她妈一样没脑子的女儿值不值得他花心思培养。
目前也只能试试看了。
张寒梅盯着爸爸留下的麻将，想的头都破了，依旧没能想出这个麻将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人不小心掉地上了？
想不通，她索性不想了，决定打电话约几个名媛一起喝茶打小牌。
只有和那些人在一起，她自豪的讲在英国的繁华和会的为数不多的英文才能找到自信。
吴公馆，欧式豪华卧房，吴翰森穿着睡袍半卧在欧式真皮贵妃椅上，手中拿着一个檀香木匣子，小木匣内是一件粉色的肚兜。
这是荣雁尘生日当天穆佳云亲手送给他的。
当时他并不知穆佳云的身份，误以为穆佳云是那些想要攀上他的女人。
如今细细想来，种种迹象都在表明，这件礼物正真的主人应该是荣雁尘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