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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所长的刚愎自用

所长:不是掉在床边吗?我看过鉴识人员扣押的物品,知道那是把很坚硬的毛球刷。握柄的部分还蛮粗的,被那个击中,会瞬间失去意识也不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石天野:不是说那个,我是说勒死段吉的凶器。那东西不管是在李代燕身上或随身物品里都没有找到。鉴识人员说,应该是类似塑胶绳的东西……

鉴识A:没错,从脖子上的勒痕来判断,应该是包捆货物所用的粗塑胶绳。

石天野:我们到处都找不到,而且也没掉在车祸现场。

所长:那种东西……总之,就是塑胶绳吧?把它卷成一团,丢进马桶的话……对了,就是这样。这下子,李代燕进入厕所的理由也清楚了。她把绳子丢进马桶,压下冲水按钮。刚好那晚天气很热,为了擦汗,她打开皮包拿出手帕。这时皮包里的货运签收单不小心掉了出来,就是那张给谷澄人的收据。唔,没错,这样所有的疑点不就全都解决了?(得意地左顾右盼)。

李秋官:那么,厕所的门把上采到李代燕的指纹了吗?

鉴识B:没有。命案发生的房间里,也没有采到李代燕的指纹。只有包着手表的天金堂包装纸以及大门的门把上留有她的指纹,而且还不是在内侧,而是在门把外侧。这点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如果她在逃走之前将指纹全部擦掉,为何只在包装纸及外侧门把上留下那么清楚的指纹……

李秋官:嗯,确实不寻常。大门的锁是哪一种锁?自动锁吗?

鉴识A:不是,那扇门的内侧门把中央有一个按钮,有一点凹进去……按下那个,门才算真正锁上。如果要从里面把门打开,只须转动门把即可;但是若要从外面打开,就必须把钥匙插入外侧门把中央的钥匙孔。也就是说,只有外面的门把有钥匙孔,里面没有。

李秋官:问题是李代燕抵达那个房间时,门有没有上锁?这根本就不是问题,门当然是锁上的。从里面把门打开请李代燕入内的,正是段吉本人。也就是说,那时段吉还活着,而李代燕是段吉生前见到的最后一人。

石天野:那可不一定,也有可能门是关着的,却没有上锁。根据刚刚鉴识先生的说明,如果没从里面把门把中央的按钮压下去,就算门关着也不会自动上锁。这样,不管是谁都可以把门打开了……

李秋官:我也是这么认为。李代燕准时在十点来到段吉的住处。她敲了门,却没有人回应,于是她试着转动门把,门开了。当时她心想,无论如何要把梅吉岱交代的任务完成才能回去。屋里的灯是亮着的,她一边喊着有人在家吗,一边往里面走去。接下来,她看到段吉的尸体。大惊失色之余,她夺门而出……

所长:等一下。你们去段吉房间搜证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吗?

李秋官:不,是锁上的。

所长:你是说慌张逃跑的她,还特地按下门把的按钮,然后才把门关上吗?

李秋官:……

所长:而且,里面的门把没有采到她的指纹,只有外面的才有,这又做何解释?

李秋官:……

所长:这不是正好证明了李代燕就是凶手吗?她在九点过后去拜访段吉,将带来的手表交给他,搔首弄姿一番后,把他勾上了床。趁脱光光的段吉没有防备,她一举把他击昏,然后拿出事先准备的塑胶绳勒死了他。她把所有指纹擦掉,把凶器之一的塑胶绳冲进马桶。这时她看到了镜子,就顺便整理了一下头发。她打开皮包,拿出梳子,揉成一团的签收单碰巧掉了出来,她却没有发觉。当然,为了避免留下指纹,连碰过的门把她都小心擦拭过了。把这些都处理好后,她才离开了现场。截至目前为止,各位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

只要把李代燕想成凶手,就会做出和所长一样的推理。可是,李秋官李秋官却怎样都无法心服。再这样下去,李代燕是凶手的说法就尘埃落定了。

为了压抑内心的焦虑,他不断抽着走味的香烟。

所长状甚得意地继续编写他的杀人剧本。

所长:之后李代燕准备离开房间,她把房门的握把擦干净,为了避免留下指纹,还用手帕类的物品包住手指,去按门把中央的按钮。接着她走出房间,把门关上,这就是门为何锁上的原因了。当然,之后她也把外侧门把的指纹擦掉。如此一来,不管室内或室外,都找不到她的指纹。然后,(所长停顿了一下,状甚满意地看着众人专心聆听的表情)李代燕往大楼外面跑去。她恨不得能赶快离开现场,沿路招计程车,却怎么都叫不到车,就在这时,她惊觉到一件事,说不定还“啊”地大叫一声呢。一转身,她又往大楼里面跑去……

派出所长:喔,这是为什么呢?(被所长的话所吸引的他,不自觉地探出身子问道。)

所长:手表啊,派出所长。她只顾着把现场的指纹擦干净,却忘了把最重要的手表带走。那只表用天金堂的包装纸包着,警方为了寻找买主,一定会去天金堂询问,搞不好,梅吉岱的名字会因此曝光,她害怕会发生这样的事……

派出所长:原来如此,这就是她为什么折返段吉住所的原因喽。

所长:是的。可是,刚刚她离开房间的时候,已经按下上锁的按钮。就算她转动门把,门也不可能打开了。这时,隔壁传来有人交谈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吓得她赶紧下楼,冲到外面。这就是为什么她会只在外侧门把留下指纹的原因了,因为李代燕来不及把它擦掉。

派出所长:嗯,了不起的推理。

所长:哪里,请再听我说下去,接下来才是重点。可以了吗?跑出大楼后,李代燕正好看到一辆计程车驶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前冲去,车祸就是在那一瞬间发生的。看到此景的段国松在第一时间跑来,对她说:“振作一点!”这时,倒在老人怀里的她,嘴里吐出“妈妈,对不起”的句子。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让手表留在命案现场,造成梅吉岱的困扰,这句话包含了李代燕的愧疚和遗憾……

仿佛在确认自己的话造成了怎样的效果,李秋官队长轮流巡视每个人的脸。

这番推理确实具有说服力,警员们的表情透露出这样的想法。

可是,对李秋官李秋官而言,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疑点。

李秋官:我并不是要全盘否定所长的推理……,这个案子似乎没有那么单纯……

所长:哦,你的意思是,你不同意我的看法喽?

李秋官:不是,我只是觉得还有尚未解开的疑点……

所长:疑点?什么疑点?

李秋官:李代燕一直到上星期五梅吉岱来事务所找她的时候,才知道段吉的名字。而且,当时她并无法确定那个叫段吉的就是伤害继女谷谷米的坏蛋Jim·Dan。那么,她是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确认了这项事实呢?

所长:你说那个啊。那……当然是在案发当天,她去拜访段吉的时候知道的。她问段吉:你以前是不是曾以Jim·Dan艺名玩过乐团?段吉则回答:是啊,以前玩过乐团。就在那一瞬间,李代燕决定动手杀人……

派出所长(用力点头):就是这么一回事吧?唔,我可以理解。

李秋官:那么,还有一个问题,在被害人段吉的床上找到的女用内裤,它被塞在尸体脚边卷成一团的薄被里。负责调查这项证物的人是石天野吧?

石天野:是的。那是LL号的内裤,是很胖的女人穿的。因为上面有制造商的名字,所以我顺便问了他们。他们说LL是专门做给臀围一〇二至一二〇公分的女性穿的。

李秋官:死亡的李代燕身上穿着内裤吧?

石天野:穿得好好的。为求保险起见,我还打电话给急诊室的护士,请她帮我测量遗体。护士量了之后告诉我,李代燕的腰围是六十一公分、臀围是九〇公分,根本无法穿LL号的内裤。

李秋官:光从这点,我们就无法否认除了李代燕以外还有别的女性存在。说不定段吉是被这名女性杀害的。李代燕进入房间时,段吉已经被杀死了。李代燕非但不是凶手,还是发现尸体的人……

所长: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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