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雅这么一说,车里的暧昧气氛瞬间产生,莫二娃即便明知道跟嫂子多说是不妥的,但这种奇妙的氛围却像是催化剂一样,促使他打开了话匣,开始跟刘雅唠起了所谓的干货。他也偷偷转头看了眼那正在化妆的刘雅,道:“嫂子,要不你跟大舅哥跳跳舞,那个……俺跟那四个人就经常跳舞,跳着跳着就跳出感觉了!”
听到莫二娃开腔,刘雅心里的理性虽然也在加大音量提醒着她,但她的脸上却是控制不住地露出一丝充满妩媚和得意的微笑,似乎是在庆幸莫二娃上钩了。
她又把化妆镜微微旋转,看看镜子里的他,问:“你说的是交际舞吧?你大舅哥吃洋墨水的会跳,但是我可不会跳那玩意,要不……改天你教我?”
“这可教不得!俺说那个舞不是洋鬼子跳的交际舞,而是国家去年严打的那个黑灯舞!”
“黑灯舞?怎么跳?”
“第一要放轻柔的音乐,第二要不开灯,第三就是俩人得紧紧抱在一起摇晃,至于摇晃一会儿之后有啥动作,那就全看俩人自由发挥了!”
刘雅想想莫二娃说的这玩意,忍不住偷笑一下,红脸道:“那叫什么跳舞?那不就是借着跳舞的名义干那个事儿么?闷骚的玩意,你花花肠子还真挺多的!行!等我闹够回家,一定试试你的高招,要是好用的话,嫂子必有重谢!”
莫二娃笑道:“重谢就不用了,嫂子只要别把俺的事儿说出去,俺还得重谢嫂子呢!”
随着车内这暧昧气氛的不断升高,两个人的话题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深入,以至于老衲都不敢多写了--起初,这俩人是议论那些喝酒时候遇到的流氓;然后,这俩人又开始讲酒桌上的荤段子;最后,他俩干脆就交流起各自的“生活经验”经验。
莫二娃这一路说的是口干舌燥,刘雅也是说的舌燥口干,等车子花了一个半小时开到辽南渔港后,她们下车后的第一件事竟然都是去上厕所,出来后再对视,俩人的脸也都是通红通红的。
走到哪里都有关系的莫二娃,很顺利地就从渔港管理人员那儿借来了一间带电话的办公室,等刘雅调来的人一到,他立刻组织这些人准备小广告,广告上只写着订餐、住宿和车接车送的文字,而孙超提供的特别服务,则是通过一朵手绘的小花表示--这是那个年代只有渔民和海员才能看得懂的特殊信号,在海里遇到一艘挂着带花船旗的渔船,或是在岛屿上遇到一间挂着一束野花的鱼舍,这就意味着男人可以找乐子了。
中午十一点多,阳光虽然很充足,但是风却在明显加大,吹在皮肤上,能让人感觉到很重的凉气和水气,仔细一嗅,那风中的海味也明显比正常的海风更浓烈了。
在附近的小饭店里吃过午饭出来,大家看到远处的海面上已经出现第一批结伴进港的船只,莫二娃赶紧安排刘雅的手下拿小广告去各个泊位上散发,而他自己则是站在窗前点上支烟,欣赏着那百看不厌的海港景象。
刘雅这时候走过来,盘着手站到莫二娃身边,本想说话继续挑起那暧昧的小游戏,哪知彻底没了忌讳的莫二娃却先开了腔,问:“嫂子是不是想找俺借车钥匙呀?”
“借车钥匙?借车钥匙干嘛呀?”
“聊了一路干货,嫂子不去找俺大舅哥泄泻火啊?”
刘雅一愣,脸一红,本想伸手去掐莫二娃胳膊一把,但她那纤纤玉指碰到莫二娃的胳膊后,她却惊讶地发现,这莫二娃的胳膊上原来全是成块的结实肌肉,想要掐一下,还真就是找不到地方下手。
看着刘雅那崇拜的眼神,莫二娃也很是得意。把半截袖往上一橹,曲臂、握拳,那大块的肌肉一下子就凸显出来,看得刘雅是哇塞一声,道:“我的天呀!你这……你这是怎么练出来的?运动员也没你这水平呀!”
莫二娃笑笑,道:“搬鱼箱子!俺在码头上每天都坚持跟工人们一起干活,为的就是保持一个好身体,随时等待重新出海的时机!”
“重新出海?你可是辽南富豪榜的第二号人物,身价过亿,你还出海干嘛呀?”
“俺是渔民,俺不出海的话,那俺不成旱鸭子了?俺现在留在岸上做生意,为的是抓住这个黄金年代,积累买更大、更先进船只的资本,一旦国家允许私人拥有大型船舶、从事更多海上生意的时候,俺肯定要重新回到海里,去实现俺的理想!”
“理想?你有什么理想?”
莫二娃笑了笑,凝视着远方越起越高的海浪,道:“像俺爷爷一样,率领着规模空前的莫家船队,在狂风暴雨里打舵,在烈日巨浪里下网,踩着三尺船板,纵横万顷烟波!不过俺爷爷那个时代受船只性能的限制,船队再大也没走出黄海和渤海的范围,但俺却要把俺爷爷没去过的地方都去一遍,不但要去东海和南海,俺还要北上去日本海,南下过马六甲,争取让洋鬼子也认得俺们莫家的船旗!”
一般人在谈论自己理想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羞涩,但是莫二娃在说理想时,他的表情和眼神却是那样的坚定和自信,甚至连语气中都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一下子就能让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产生投怀送抱的冲动。
刘雅完全被莫二娃说这话时候的魅力给吸引住了,她的左臂就着魔一样抬起来,伸到莫二娃的背后,即便她的心里一个劲儿提醒自己不要踏过这条红线,但是她的胳膊却还是不断地向莫二娃的后腰贴近,全然不受她自己的控制--马上要碰到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派出去送广告的手下敲响,刘雅触电一样把手缩回来,转身喊声进来,表情明显不自然了。
她那三十来岁的会计一脸高兴,道:“老板娘,莫老大做生意还真是好样的!我才跑了三艘船就凑了八个要去洗澡住宿的,订出去的饭菜也有好几十份,太过瘾了!”
过你妈了个逼,老娘的好事儿都被你搅了!
刘雅没好气地瞟她一眼,坐下来开始往账本上誊抄她带回来的单子,道:“你要是想多赚提成,你最好在下面多跑几艘船再回来,要不然一趟趟地跑,你自己不累呀?”
“我这不是赚到钱高兴么……”
“没出息!百十块的提成就高兴成这样,搞得跟我这个老板娘平时虐待过你们似的!好了!一会儿我会打电话让他们派车来送菜接人,你接着下去跑吧!记得多拉点单子一起上来汇报,小心被别人抓住机会抢了你的提成!”
随着时间的推移,进港避风的渔船越来越多,这办公室的热闹程度也越来越甚,每隔几分钟就会有手下人带来新的生意,虽然这是在赚钱,但是刘雅这钱赚得却并不高兴,因为她更希望能跟莫二娃独处一会儿,享受享受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刺激。
忙活到七点多,齐晴给这边打来电话,莫二娃一接话筒,她便撒娇道:“老公,我和婆婆今晚回不去了!你自己一个人睡吧!”
“咋回不去了呀?这台风还没来呀!”
“台风没来,但是赚钱的机会来了!刚才海事局发布紧急通知,客运港泊位不够,黑嘴渔港剩下的六个泊位现在已经禁止渔船停靠,留给一会儿开进这里避风的六艘客船使用。港区的朋友说,这六艘客船上最少有四千多号乘客,我和婆婆准备熬夜卖盒饭,抓住机会狠赚一笔,然后我俩要去把金店买空!我们是不是特别有理想呀?”
“太有理想了……媳妇!这么多人可不能靠着汽车卖盒饭,你得直接让岳永兴给你调两个厨子,带上厨具和材料在港区现做现卖,这样速度快而且还能节省汽油成本!除此外,你还得卖点烟酒零食,四千多人有一千个抽烟的,咱就发了!”
“行,我俩要是赚到大钱的话,我奖励你死在我身上,不死都不行!嘻嘻!老公,你和嫂子在辽南渔港也要加油赚钱,咱们比赛谁赚得多,好不好呀?”
“不用累嫂子了,俺一会儿让嫂子开车回去歇着,俺自己在这边忙活!她跟大舅还得抓紧时间和好呢!”
“可拉倒吧!家里没人,嫂子回去更闷,还不如让她忙活忙活,分散精力呢!我妈带着我侄子在宾馆里帮岳永兴和陈海云收钱,我爸和我哥都受你的启发,俩人都去抓住台风的机会装灯了!我爸小题大做,搞了个抗风救灾办公室,我大哥也在厂子里搞了个根本用不上的指挥部……哎呀!不跟你说了!第一艘船来了!哇塞,这艘船好大呀!”
挂断电话,莫二娃都忍不住笑了,道:“俺老丈人搞出抗风救灾办公室倒还能理解,毕竟咱们市的面积很大,台风来了,难免有堤坝不结实的地儿。可俺大舅哥那造船厂是战略要地,光是日本鬼子留下来的防波堤就有七八道,这得多大的风才能用得上他一个车间主任去指挥抢险救灾呀……人才!俺大舅哥现在真是越来越成熟了!”
刘雅一脸不屑,继续记着账,道:“狗屁成熟,那是变坏了!想当年,你大舅哥也是一身的抱负,一问他想做什么,他就会用你刚才的语调和神态,说自己想当中国最优秀的船舶设计师。可现在你再问你大舅哥什么是他的理想,他绝对会用我爸的语调和神态,告诉你他想当辽南造船厂的厂长。呵呵,真是越活越完蛋,理想都变得越来越小了!”
莫二娃点上支烟,道:“嫂子,这话不能这么说!俺觉得,俺大舅哥的理想应该是越来越实际了,可不是越来越小了!”
刘雅抬眼看看莫二娃,道:“我倒是觉得一个能时刻保持远大理想,并能每天为之努力的男人,更值得女人去欣赏,哪怕他的理想永远也不能实现……你就是那种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