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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朋友都来了

5月30号,黑嘴渔港正式挂牌改名,二十间活动板房的承包摇号活动,也在辽南工商局开始。虽然很多土豪都接到了渔民们不愿意跟他们合作的通知,但海鲜的高额利润,却还是让一些人明着跟莫二娃叫了板,二十个摊位,莫二娃只抢到一个。老小子面对这个结果,当时就是一声冷笑,告诉那些人,每年十万的摊位费你们白扔了。

不懂大海的土豪们不以为然,唯独那个不参加摇号、只在台下看热闹的孙超憋不住笑,告诉这帮人:你们游泳都不会,他是在船上泡大的,他说话你们不信,但是俺信!

5月31号,黑嘴渔港允许渔船免费进港,二十个摊主都拖家带口在这地方等着向渔民们收货,而刘老爷子和齐宾今天也来了兴致,大半夜不睡觉,跑来看莫二娃是怎么收拾这帮不知深浅的人。

凌晨三点半,渔船进港时间开始,港区将探照灯射向大海,其他摊主们都跃跃欲试,可是莫二娃却笑着说,港区发布的命令不好使,莫家船队发布的命令才好用,今天的进港时间应该是四点,你们不用这么着急!果然,等了足足半小时,海面上就是没看到一艘渔船。四点钟,天蒙蒙亮,港区的探照灯关闭,所有人都在诧异这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情。

随着一缕晨光,挂着莫家船旗的十条远海渔船,排成一字横队低速向渔港开来,桃园村的寡妇们下令点燃鞭炮庆祝孩子们又一次平安回来,这边鞭炮一响,那边十艘渔船全部长鸣汽笛回应,莫二娃的小兄弟们带着船工站在船舷左侧,全部进港后,莫二娃上前行礼,大声喊道:“兄弟们,顺风!”

众人齐声回道:“老大,满载!”

一看这场面,土豪们全都傻了眼,孙超忍不住笑起来,幸灾乐祸道:“俺告诉你们别跟他玩这套,你们就是不听俺的话!咋样?被人家的阵势吓到了吧?莫二娃刚才是不是告诉你们四点钟才有人进港,你们非说那是他家的船队,这回知道不光是他家的船吧?”

随着莫二娃一声令下,桃园村的船队开始卸货,卸货的同时,十艘船悬挂满旗并再次同时拉响汽笛。不一会儿,远处就出现另外一批船队以同样的阵型开进渔港,莫二娃带着他的小兄弟们等在泊位上迎接,其他不死心的土豪们,也是赶紧跟过去准备收货。

但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渔民靠港后,还是列队站在船舷左侧,船一停下,一个穿西装的老头子就带头问候“桃园村的弟兄们顺风”,这边问都不问,只看船旗就齐声回答“不管岛的兄弟们满载”。

老头子站在船头,笑道:“莫老大还认得俺们么?您第一次出海的时候,给俺们送过柴油,带来了俺们不管岛的第一网鱼,桃园村红帐上的第一笔,就是不管岛!”

莫二娃一笑,道:“当然记得!俺兄弟们每次出海,俺都叮嘱他们多带东西往外送,看来这些东西是真有用,不管岛现在都换上八条大船啦!”

“平心而论,这是莫老大的功劳!桃园村的船是辽南最快、最好的船,你们若是在家门口撒网,三十海里内没人抢得过你们!可是你的兄弟却按照你的命令行事,在近海见到渔汛不撒网而是通知俺们附近的渔民,俺们这些开小船的,这才有机会做大,不管岛永远不会忘记莫家船旗的大恩大德的!”

“好!就凭您的这句话,今天您船上的鲅鱼俺提五分钱收了!”

看热闹的李晓莹摇摇齐晴的胳膊,问:“齐晴,他怎么知道是什么鱼?”

齐晴道:“闻得!你们家刘远方也有这个本事!他们的鼻子特别灵,在海上顺着海风就能嗅出来要打什么鱼!唉?刘远方没教过你?我们家二娃都教过我,就是我没学会而已!”

李晓莹红脸,小声道:“他见了我就两件事儿,要么就是逼着我出去花钱,要么就是把我锁在屋里祸害……身体老好了,我都不愿意出屋了……唉?你家莫老大也这样么?”

同是“过来人”的齐晴捂嘴一笑,道:“都一样,四十分钟最少!有的是劲!”

货物卸下来后,几个土豪尝试着抬高收货价,没想到他们一出口,那老头子就没好气地瞟了他们一眼,道:“就你们想跟莫老大抢生意?你们懂海么?你们懂渔民么?有眼无珠的玩意!来人!送莫老大贺旗!”

正在说流氓话的齐晴一听,嗖一下跑过去,亲手接过一面正面绣莫字,背面绣不管岛几位船老大名字的小红旗,让人拿出去挂到自家摊位上。她转头瞅了其他商人一眼,喊道:“莫家船队!上红帐!农历三月初五!莫家海鲜生意开张,不管岛各路船老大送贺旗一面,莫家回礼,快艇用外挂柴油发动机三台!来人!端上来!”

齐晴话音一落,三个工人将系着红布的三台小型发动机端上,刘远方和不管岛的人同时打开账本记账,莫二娃对那老头子说道:“大爷,再过几天就是扇贝上市的季节了,那时候大船不好用,得用小艇,俺给各路朋友准备了一百二十台外挂机,送贺旗的时候回礼!”

“莫老大,你向来大方,所以俺们就不跟你客气!今天俺把话撂在这,不管岛所有船老大的渔获先让您挑,您挑完了俺们再卖给公家,卖不出去的,宁可倒了也不卖给您的对手!您要是见到不管岛的船老大敢给您上眼药,马上踢出船队!”

“好!莫二娃今天也给不管岛的兄弟们一个承诺!凡是不管岛船队的渔获,俺挑到的东西一律高于公家收购价,有钱大家赚,渔民是一家!”

刘老爷子好奇,问:“亲家母,这个人就是二娃说的渔霸?不像呀!”

杜春花笑着摇头,道:“不是!渔霸不会说踢出船队,直接就把船旗摘了,以后再敢出海就要翻船了!这老爷子应该是不管岛最有威望的船老大,不管岛的船队应该归他管!”

“渔民现在不都是各自承包渔船么?踢出船队有那么可怕?”

“亲家公,俺给您卖弄一下!渔船虽然自己能干活,但是自己干活效率不高,因为海里包括鲨鱼在内的所有东西,都是成群出现的,渔民最简单的工作方法就是船队配合,这样一来,赔本的概率就大大降低。除此之外,船毕竟是人造出来的东西,难免出现故障,大海也是什么事儿都能发生。船队结伴出海,关键时刻能够保命救人,遇到其他人不守规矩抢地盘,也能集体上去打,吃独食的人,一旦船只故障或是被人抢了固定海区,一船人在海里只能等死!所以,踢出船队对于渔民来说是很可怕的事儿!”

不管岛的渔获卸完后,赶着回去的老头子带着船队告辞,临行前他们齐声鸣笛,不一会儿,这远处又来个一字横队,四条船全都是齐宾亲手设计的型号,看舷号上的“鲁荣渔”字样,估计他们是外省的船只。

一个土豪嘚嘚瑟瑟站出来,笑道:“二娃老弟,这船队是我联系的合作伙伴,别怪老哥我抢你生意了!”

莫二娃都没理他,刘远方忍不住一笑,道:“老兄,他们要是你的合作伙伴,他们三点半不就进港了?”

土豪一愣,再一看船舷,虽然也是所有人站成一排跟莫二娃行礼,但这时候却有个跟他密谈生意的中年人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船一停稳,一个黑脸大汉走到船舷,一嘴山东话,问:“哪位是莫家船老大?”

莫二娃看看那纯黑色的船旗,笑道:“荣成二愣哥!顺风!俺就是桃园村莫二娃!”

“恩人满载!恩人好眼力,一眼就认出俺家这祖传的船旗?”

“当然了!荣成七代渔霸之家,俺从小听俺娘说,兄弟们在海上还跟你二楞哥打过一次交到,俺怎敢不长这个眼?”

刘夫人吓一跳,问杜春花:“亲家母,这是渔霸吧?这玩意也有祖传的?”

杜春花点头,道:“当然祖传,龙生龙凤生凤,海上不但渔霸祖传,海上的窑姐都是祖传的!有一种渔船出海之后不打鱼,船上挂一朵花的船旗,这种船专门在海里伺候渔民,船上的人都是窑姐和保镖,渔民结账不用现金,用的是渔获!”

刘雅眨眨眼,问:“这还祖传?国家不抓么?”

杜春花笑道:“都在公海上,国家知道也管不着,他们下船之后就不卖人,改卖鱼了!她们这些窑姐生孩子,连她们自个都不知道爹是谁,所以一般都是男孩长大在船上当保镖,女人接着出来卖!”

寒暄几句后,那二愣子坐在船头,一脸悔恨,道:“莫老大!上次俺收钱的时候,因为没听说过莫家船旗,不小心收到了你们莫家船队的头上。结果,你们四条快船追上来就把俺的木船给撞了粉碎。按照海上的规矩,你们这样的硬茬船队,完全可以把俺们带到鲨鱼区扔了,但是你们这位刘老大在打电话请示后,您不但没处理俺,还掏钱给俺买了一艘船,甚至还往俺家交了十年的保护费。俺回家之后,俺爹和俺爷爷气得给俺吊起来打,说俺是瞎了眼,俺这才知道,原来您就是黄海莫老大的独孙,海碰子头杜老爷子的外甥……莫老大,俺错了!”

莫二娃笑道:“看您说这话!这事儿不怪你们,怪俺的兄弟年纪小!进到荣成的海区必须给您家交钱,这个规矩是几百年的规矩,但是他们却仗着船只性能好胡乱撒野,还敢把你二楞哥都关到鱼舱里,这已经是大不敬了!俺本来是想去荣成给两位老龙王下跪赔礼的,但是俺这事儿多,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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