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爱洛公主号跟着狮子口的渔船一起返航龙王塘码头,船还没等开进龙王河入海口,码头上没有出海的渔船和政府、军警的公务船便排成船阵,燃放着鞭炮出来迎接,狮子口区长郭飞也带着全区的干部等在码头上,场面甚是壮观。
莫二娃一下船,郭飞赶紧迎过来攥着莫二娃的手,激动地道:“莫老大,你相信奇迹么?”
“这……啥奇迹啊?”
“昨天下午龙王塘莫名其妙地出现了‘晴天漏’的天气,一场小雨过后,龙王塘的樱花竟然提前一个月开了!我接到镇政府关于提前今年樱花节的请示后,在办公室里算了一挂,卦象说是有贵人到来,我晚上打电话一问,这才知道是您把十夫人送到我们狮子口落户了!”
郭飞是以专业干部的身份当的区长,文化水平并不高,由于他娘在他当兵之前是狮子口远近闻名的“大仙”,所以这家伙也特别迷信,区里有啥重大决策往往不靠开会解决,而是靠算卦解决。
他的话很对那帮迷信渔民的胃口,跟着莫二娃一起回来的船老大们纷纷跟话,把这事儿跟昨晚烧纸时的小雨联系到一起,说这是刘老大显灵了。文化水平最高的贺一并没有告诉他们这是今年天气回暖较早,而是顺着他们的意思往下编,说这一定是刘老大被莫二娃的义薄云天感动了,莫二娃与他对视一笑,提议赶紧去樱花园里祭奠一下。
狮子口扼守船只进出黄渤海的必经之路,能够远航的团结号服役之后,莫家船队想要将势力范围向渤海湾延伸,狮子口是必须拿下的中转站,这里关于莫二娃的神话传说越多,那就越符合莫家船队的利益。
龙王塘樱花园面积虽然达到了五千多平方米,但五千株盘枝杈扶疏、根错节的樱花树还是把这里挤得满满当当。行至其间,你看不到那些荒废的日本海军医院遗迹,甚至也看不到脚下的小径台阶,满眼都是粉色、白色的如雪樱花,仿佛是在花海中傲游。
在樱花园里,最有名的一棵树其实不是樱花树,而是一株日本人从大阪移栽过来的星花玉兰。这棵极其少见的名贵花卉树高四米,它的叶子虽然跟玉兰花别无两样,但一般的玉兰花花朵只有六片花瓣,但这株玉兰的花瓣却多达十八片以上。
根据郭沫若先生在刚解放时的考证,这株玉兰花是当时全国最大、最名贵的,所以区政府对这国宝级花卉的保护也是相当严格,三米之外就设置了铁栏杆和警告牌,派出所安排了联防队专门看护,游人恶意破坏这株玉兰花,最高可处一年劳教。
莫二娃的待遇当然跟一般的游客不能等同,郭飞让人把栏杆打开,给刘老大烧纸的仪式就在这株玉兰树下进行,祭奠之后,众人又离开樱花园,上到了不远处的龙王塘大坝,打算在那上面吃午饭。
龙王塘大坝高达三十三米,建成于1924年,自建成之后,那条原本年年水患的龙王河便被它完全驯服,大坝上游形成了水域面积达到三十七平方公里的龙王塘水库,站在大坝之上,可以俯瞰整个樱花园和水库库区。
酒席上,莫二娃把承包龙王塘水库给大琳琳当聘礼的事儿提了出来,狮子口区的领导一听新金县独有的水库养殖技术要落户本地,一个个都非常高兴,那些可以跟着入股的船老大夫人们更是乐呵,大琳琳的地位瞬间提升,郭飞当场指示,先弄个人大代表给大琳琳干着,等回去之后在开会研究还能给“十夫人”啥样的荣誉。
下午,莫二娃登上龙王塘的两条花船,带着船队所有成员去往猪岛,以领航人的身份为还没正式退出船队的金芳办事儿,大琳琳作为新任船老大自然要一并前往,爱洛公主号和船上的其他人则是被留在龙王塘的樱花园里游玩,明天一早,爱洛公主号将按照原计划返航,莫二娃则是会在办完事儿后直接返回桃园村。
金芳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贼惦记了,出海之后还对莫二娃感恩戴德,真以为他是大人有大量,还美滋滋地给他讲起自己以后的打算,莫二娃笑呵呵地跟她说,你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猪岛位于渤海内,距离狮子口大陆约七海里左右,因形状似一头猪而得名。这个岛的面积不到一平方公里,由于它是火山喷发形成的产物,所以这个岛上由犯人开垦出来的二百亩耕地也非常肥沃,省里干部吃得那种只上农家肥、抓虫全靠手的内供蔬菜就在这里生产。
晚上七点来钟,两条花船在熟悉海况的刘辉领航下,顺利靠上猪岛码头,已经得到通知的猪岛劳教所所长、郭飞的亲弟弟郭翔带着全体干警和犯人在码头上列队迎接。
郭翔今年三十冒头,虽然身上穿着警服,但他那满脸杀气却更像个屠户,由于龙王塘花船队里的卖花女多半都是从这里放出来的,所以她们下船见到郭翔后,也都打着哆嗦站成一排——海岛监狱跟陆上的监狱不一样,这里死犯人只要把尸体往海里一扔,上报犯人逃跑都无法查证,所以什么法律法规在这上面都不好使,郭翔一句话就能轻易要了犯人的一条性命。
“莫老大顺风!十夫人顺风!”
“郭二哥满载!二哥,郭区长已经把俺要找你办的事儿说了吧?能办么?”
“别人想捞人是大事儿,你莫老大想捞人这还叫事儿么?我通电话的时候已经跟我哥说了,咱不用费劲巴拉办减刑了,你走的时候直接把人带走,我们就上报他在干活的时候溺水身亡了,然后让我哥再给他做一套合法身份就完了!”
“好!二哥是海军出身,也算是咱海上的爷们儿,俺跟你打交道就不来跟你哥打交道的那一套了,俺今天就一句话,俺莫二娃欠二哥一个人情,以后二哥遇到啥事儿尽管找俺,能办到的马上办,办不到的俺想办法去办!”
“这么说就对了!我主动申请在猪岛上呆着,就是因为我看不惯我大哥他们那些虚里冒套的规矩,讨厌那帮送点钱还得往烟盒里塞的人,我就喜欢海上的自在,喜欢和咱海上的爷们儿打交道!来!酒菜已经准备好了,咱哥俩边喝边唠!”
带着莫二娃他们在岛上参观一圈后,郭翔把人带进狱警食堂,厨房里的犯人们已经准备好了十桌丰盛的酒宴,上完菜的女犯们都没离开,而是乖乖地在莫二娃面前站成了一排。
莫二娃回头看看她们,以为这是在要小费,赶紧从兜里掏钱,郭翔和作陪的警察们哈哈笑了起来,一个女警道:“莫老大,你是不是锦衣玉食的日子过惯了,把监狱也当成高档酒店了?就算是她们敢接你的钱,她们有地方花么?”
莫二娃眨眨眼,问:“那……那她们干啥不下去啊?”
“让你选!”
“选?选啥啊?”
“选人伺候你啊!你来之前郭所长就给我们女监区下了命令,说是你平时都过惯了一群夫人伺候的日子,今天就带一个夫人来,晚上肯定睡不着觉,让我们挑最漂亮的女犯过来给夫人们打替班,陪着十夫人一起伺候你,让你感受一下我们猪岛的热情!来来来!把衣服脱了让莫老大看看你们的身段怎么样!”
女警的话音一落,女犯们就跟机器人一样迅速脱去身上的囚衣,丝毫没有因为食堂里还坐着男人而感觉到羞涩,莫二娃看到她们的反应和狱警们见怪不怪的表情,立刻明白为啥猪岛劳教所会被外人叫成猪岛阎罗殿了。
衣服脱完,女警一抬手,所有女人一起把脚抬起来,郭翔一边给莫二娃倒酒,一边道:“二哥知道你莫老大有啥怪癖,所以我让女监区选人的第一条标准,就是选出来的人必须是三五小脚,大一码都不行!”
莫二娃都被他搞懵了,道:“二哥,你这……”
“咋了?看到这么多小脚丫子,一定挑花眼了吧?你说你小子这爱好,也太******独特了!不要紧!挑花眼了咱就全要,跟你二哥不用客气!”
“二哥,俺的意思是……”
大琳琳突然拽了莫二娃一把,皱着眉头抢话道:“二哥,俺领航人不光喜欢女人的脚丫子,还喜欢女人身上的纹身,昨晚俺跟他洞房的时候,他说看着俺身上这小鹰抓虫的纹身办事儿,比啥纹身都能让他快活,你们这有没有这样纹身的姑娘?”
说着,大琳琳也不管自己现在是啥身份,直接就把衣服掀起露出肚子上的纹身给大家看,狱警们全都笑了起来,郭翔指指莫二娃,道:“莫老大,你这嘴……这明明就是山鹰捕蛇,咋到你嘴里还变成小鸡抓虫了?你能不这么逗么?”
莫二娃虽然看出来大琳琳这是要干啥,但有心里阴影的他还是很气愤大琳琳当众掀衣服的行为,回头就往她肚子上拍了一巴掌,瞪了她一眼,道:“你******找纹身就找纹身,用得着掀起来给人看么?俺******昨晚咋给你订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