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翠搂着莫二娃的腰,道:“俺觉得男人好坏跟他晚上睡谁根本就不发生关系!俺们渔家的爷们儿一个比一个骚,别说是那帮把头、老大,就算是普通船工,一年买一百次花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能说他们都是坏人么?莫老太爷在世的时候,不算正房偏房,光是领航的花船队就有一百三十多支,可黄海上的哪个人提起他的威名,不得竖着大拇指说话啊?哪个中国人能让四十年后的日本人过来给他扫墓啊?”
莫二娃使劲点头,道:“翠翠这话说得没毛病!堂堂总统睡个秘书算啥啊?俺要是当上总统的话,俺就在俺的套房里盘个炕,要不俺都怕她们九个睡不开!”
杨慧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脸看看陈海云,问:“陈经理,我听广鹿岛的人说,你们那里正在建一个专门给各路船老大养人的酒店,酒店还没等建好,预定的都排队了?”
“是啊!那是我们远航酒店二部,里面全是别墅,之所以这么受欢迎,那是因为旧金港那帮船老大都跟这小流氓一个德行,他养九个其实还真不是最多的,常去我们那卖鱼的张傻子包了一个完整的歌舞团,那才叫一个离谱呢!”
“哦……陈经理,我现在要帮您出第一条翻盘的主意了!我建议把那家酒店的别墅都设计成总统套房的格局!”
“什么?把别墅全设计成总统套房?”
“别管总统套房为什么要设计成这样,我听了九夫人和莫老大的话后,我就觉得小黄花对它的胡乱分析,完全符合了这帮渔民的封建思想。他们都是你们这家酒店锁定的目标客户群体,你们的产品必须迎合他们的需要,如果你用小黄花的分析来做推销,我觉得那家酒店一定会天天爆满的!”
“杨大小姐,你这想法倒是不错,但是我们先前并没有接触过总统套房的概念,现在也不过是看到了人家的项目介绍,这就要更改那些别墅的原有设计图纸,这是不是有点太莽撞了?”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生意场上能取得成功的东西,往往是一时灵感造就的,而不是深思熟虑造就的。孙家二少爷和那个姓时的经理现在正在搞实验,如果你能抢在他们实验成功之前就把项目做出来,那你也就扭转现在的被动局面了。”
“这……”
“陈经理,你们东北地区的改革开放比我们南方晚了整整三年,我爸爸在三年前的观点也跟莫老大和孙老板完全一致,他也认为这个阶段的中国正是遍地黄金的年代,一个项目搞砸了,还有一万个项目给你东山再起,但如果一个项目率先搞成功了,那你就是用麻袋拣金子的人,而跟在你身后的人就只能用小筐小篓吃残羹剩饭。”
陈海云还没琢磨明白,小黄花就先开口对田翠道:“九夫人,俺觉得杨大小姐这话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俺建议您的红花酒店可以上这个总统套房,其他六位夫人要在广鹿岛开的高档酒店也可以上这个东西。”
田翠想都不想,看了看莫二娃,又看了看小黄花,道:“老大说了,你的脑子不比他差,俺们九个在长山群岛做生意,也要把你当成师爷对待。咱船上的规矩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杨大小姐和你都说这事儿能成,那别管其他几位夫人上不上,俺那都要上这个项目!”
陈海云回头看了看田翠,道:“你这就决定了?你不怕赔了啊?”
田翠嘻嘻笑着亲了莫二娃一口,道:“俺们渔家女人从来都觉得妇女解放、自力更生是他妈扯淡的屁话,妻凭夫贵、母凭子贵才是永远不变的正道。俺现在可是莫老大的女人,他只要打个喷嚏,黄海都得掀起三尺巨浪,俺就算是赔钱能咋的?把老大伺候舒坦了,老大一高兴就能帮俺十倍地赚回来!”
“可你知道总统套房该怎么搞么?”
“你这不都把房卡拿回来么?不知道怎么搞的话,那咱去住一次,然后照着他们的样子学不就完了么?”
小黄花摆摆手,道:“九夫人,俺觉得这事儿不能完全照搬人家的套路!咱俩在大长山岛开的店,都是为经停补给的海员准备的,他们在经停港口的习惯跟目标港口的习惯都不一样,跟这家酒店面对的旱鸭子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咱的这家酒店还得考虑到他们的特殊性,只能学一个大框,其他的东西还得咱自己一边干一边捉摸!”
杨慧也很同意这个观点,道:“小黄花这话说得对!西方文化虽然先进,但把它挪到东方来,也一定会出现或多或少的水土不服,所以咱们不管学什么东西,都要做到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一定要让这些东西适应本地的风土人情才行!”
看到这俩人给田翠当起了高参,陈海云忽然就觉得自己特别尴尬,莫二娃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她的表情,一笑,道:“你俩不是来帮着海云姐撕逼的么?这咋都忙着给翠翠出起主意,把海云姐给扔到一边了?”
陈海云挤出个笑来,道:“这不是你的九夫人么?讨好她就等于讨好你,谁不知道这里的利害关系啊?”
“看你这话说的!海云姐是俺手下的头号干将,还是管着俺生活起居的大管家,讨好你不比讨好她们有用么?”
“滚边去!你就这张嘴好!”
“必须嘴好,要不那大姐能管俺叫牙精么?说正经的!你们刚刚认识海云姐,不了解她的为人,她这人一点也不缺乏魄力,之所以决定得慢,那是因为她在思考一个更加周详的方案。俺要是没猜错的话,海云姐一定是想抢在孙守之前,先在俺们桃园村搞起第一个对外经营的总统套房,在翻盘这场撕逼大战的同时,摸索让这玩意儿更加适应船老大需要的经验,等到她把这条路探明白了,再让洼子店水库全面采用,这样魄力和稳妥就能共存了!海云姐,俺猜得对不对啊?”
这不是哄他老丈人的套路么?怎么拿来哄我了?
陈海云看看莫二娃,突然一阵夸张地怪笑,假惺惺地道:“烦死了!你这小流氓真是太了解我了,我脑袋里想什么你都能说得一字不差,这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什么话都让你说出来了,你这不是在抢我的风头么!”
大伙都被她这阵怪笑干蒙了,全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莫二娃道:“俺一点不想抢海云姐的风头,俺就是想抢海云姐的相机啊!”
田翠看了看莫二娃,问:“老大,你想要照相机,自己买一个就完了,干啥非要人家陈经理的啊?”
“不一样啊!她那相机里头有照片啊!”
“什么照片啊?”
陈海云赶紧咳嗽一声,瞟了莫二娃一眼,道:“就是我们昨天拍的一些关于大海和船的照片,他想洗出来挂家里,怕我不给他了!他这人上来哪一阵就跟小孩一样……小心眼儿!别叨叨这点屁事儿了!要是你再叨叨的话,那我可就真不给你了!”
来到山顶,陈海云看到时雨茹的车子还停在二号楼门口,为了不被她认出来,这次的侦察任务就交给了她不认识的小黄花和杨慧,莫二娃和田翠肯定是开房胡作,儿陈海云则又去给其他餐饮中专的教师们开会,讲述“自己刚才想到的总统套房计划”。
十二点来钟,伺候完莫二娃的田翠也想过去看看自己没见过的自助餐,她刚下楼没多久,陈海云就带着两个女生推着餐车进来给莫二娃送午饭了。
“海云姐,这咋还在房间里吃饭了?不跟吕校长他们喝点酒啊?”
“吕校长他们都回去了!”
“回去了?太不给俺面子了吧?”
“吕老师他们都是喝酒用口盅的文化人,可你昨晚跟人家喝酒的时候,白酒都拿饭碗一口闷,他们为了陪你,今早有好几个都犯了胃病去医院了,谁还敢跟你喝啊?”
“昨晚喝得是三十八度的低度酒,花船队的卖花女喝那玩意儿都跟喝水一样,可他们还能喝多,这也太给你们餐饮行业丢脸了!”
“我们是卖酒的行当,不是喝酒的行当,天下有几个人能跟你们这帮海上的野人一样,把白酒当成热水喝啊?”
碗筷摆好,陈海云点评了一下两个女生的动作是否标准,然后这俩女生就推着餐车离开,而陈海云则是亲自拿起酒瓶给莫二娃满上一杯,完后就顺势坐到了他身边的沙发上。
陈海云咳嗽一声,道:“小流氓,你今年才二十岁,可你嫂子三十多了,你这九夫人也三十岁冒头,男人养情况儿都找年轻的,你怎么能找这么大岁数的呢?”
莫二娃笑着吃了起来,道:“这就大惊小怪的,你说等你见到慧娘和玲子的时候该咋整啊?她俩都跟你差不多的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