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超赶紧跟话,道:“王处长,这事儿俺也可以作证!俺们原计划是明天临走前把这份商业计划送过去的,顺道还要跟军区把这些合同签下来的,谁知道英国人今天就突然不玩了。照俺看,这事儿即不怪大领导心急,更不怪胡司令怠慢军委命令,要怪就得怪那万恶的帝国主义,他们故意打乱俺们的时间安排,就是想挑拨离间!”
对!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老衲这两天写稿慢,也是因为万恶的帝国主义!
王处长看看那份关于成立建筑公司和运输公司的计划书,又看看附带的两份商业合同,一愣,道:“你们要把旧金港和开发区日韩馆的项目交给军区,还要把远航公司的陆上运输全部包给他们?”
莫二娃点头笑道:“俺们觉得解放军盖房子、跑运输绝对是行家里手,不但要把俺俩能做主的项目包出去,等俺们回家之后,俺还会以俱乐部主席的身份推荐所有成员企业都把类似的项目包给他们,俺们相信胡司令的人品,更相信人民解放军的信誉!”
“其他军区虽然很积极,但他们都是刚刚开始办企业,还没人能见到利,可你们这合同要是签了,这边的营业额直接就能达到几千万,这倒是能让领导开心的事……这样吧!我去给领导打个电话,请示一下这个思想动员会还要不要开了吧!”
“那就劳烦王处长多开金口了!俺替胡司令谢谢您,等他们赚到钱了,也让他们给您的小外孙买玩具!”
写到这,老衲要额外说一句。
当时的大领导性格有点像同时重用和珅与刘罗锅的乾隆皇帝,他比谁都清楚咱中国永远不可能根除腐败,所以他用人也只看这人能不能为经济建设出力。虽然这种“为君之道”给中国带来了很多“黑猫”,但我们不得不说,这些“黑猫”其实也是当时中国经济飞速发展的核心推动力之一,这点还真值得“后人”向他学习。
听了王处长的电话汇报,大领导十分高兴,不但下令取消了让胡司令牙疼的“思想动员会”,还让王处长鼓励胡司令好好干,让他争取当上全国最会赚钱的司令,原定庆功酒得以继续喝下去,众人皆大欢喜,胡司令这次彻底把莫二娃当成自己的恩公了。
去机场送完王处长,众人回到北京饭店准备返回辽南。
时雨茹两天的功夫就已经帮孙超挖到了上百个厨师和服务员,他们现在都带着行李来到酒店面试,通过的人都高高兴兴地等着跟自己的新老板一起出发。
越来越有出息的孙守当着他们的面给时雨茹发了三十多万现金的“介绍费”,时雨茹拿到钞票箱子后乐得都不会说话了,而她挖来的这帮人看到后也赶紧去打电话,鼓动自己的朋友、同事、手下、徒弟跟着自己一起走,习惯了一家独大的省会餐饮系统也遭遇到了跟辽南国营餐饮行业同样的“致命一击”。
六点钟,吃完晚饭的大伙开始装车,莫二娃刚走下酒店的台阶就听到一阵争吵,走过去一看,吵架的是时雨茹和一个干部打扮的老头子,看样子都快六十了,老头子身边还有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在哭着喊时雨茹妈妈。
争强好胜的陈海云在时雨茹决定跟随孙超后,马上就把这位好姐妹当成了以后可能会与自己竞争的“假想敌”,看到人家有麻烦,她还偷偷摸摸地笑了起来。
刘雅转脸看看她,问:“海云姐,这是时经理的老公公啊?”
“什么呀!这是她丈夫!”
“啊?岁数差这么大?”
“差了十九岁呢!我们念书的时候,这个邵斌是省会餐饮局局长的儿子、省会餐饮局人事处的主任,他去我们学校挑人的时候,雨茹为了能加进干部家庭、拿个国营职工的身份主动勾搭他,一鼓作气就把他和他老婆搞离婚,然后就成功上位了。”
“啊?时经理是这样的人啊?”
“不但如此啊!邵斌现在已经是省会餐饮局的局长,还差两年就要退休了,雨茹这次要抛家舍业回辽南,临走之前还要帮着超哥挖他的墙角,让他退休之前都不能留下个好名声,这事儿干得可真是太不地道了!”
时雨茹更无情,那小姑娘哭着哭着终于是把她给哭烦了,她毫不客气地给了那姑娘一个大嘴巴子。
邵斌看到劝她别走的女儿挨打也急眼了,本想抬手去打时雨茹,可他年纪大了、动作慢了,时雨茹的又一个嘴巴子竟然先飞到了他的脸上。
时雨茹扯着嗓子骂道:“你他妈了个逼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给你一万块你都不肯签离婚协议,现在还带着孩子来这胡闹,你这是诚心要丢我的脸是不是?”
“你******还知道要脸啊?”
“去你妈的!”
时雨茹又是一个耳光抽在邵斌脸上,紧跟着又是一脚踹到他小腹上,直接就把老爷子踹到在地,那小丫头赶紧跑过去看爸爸,哭得更惨了。
陈海云在一旁啧啧嘴,道:“哎呀我的天啊!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哪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自己的男人啊!”
路过她身边的赵莹莹切了一声,抬头看看他,道:“妈,你打我爸比这还狠,你还好意思说人家时阿姨啊?”
“我打他怎么的?他当年仗着自己是餐饮局的小头头把我骗到手,说什么跟着他就一定能有好日子过,可现在辽南餐饮局除了局长之外全都停薪留职了,一个大老爷们儿还要仗着我来养活,我不打这坑了我一辈子的骗子窝囊废,我打谁啊?”
“你可拉倒吧!我爸那时候马上就要跟马阿姨结婚了,是你勾搭我爸犯错误,然后又拿着硫酸瓶子去逼婚的,咱家老房子那些邻居都知道这事儿!”
邵斌因为岁数大了,倒地之后不太容易站起来,那小姑娘也终于是被这倒霉妈给气恼了,起身冲过去推了时雨茹一把,大喊道:“你凭什么打爸爸!”
时雨茹盘着手哼了一声,道:“我打他怎么的?他当年仗着自己是高干子弟、餐饮局的领导把我骗到手,说什么跟着他过能有好日子,可现在的好日子在那啊?我想坐坐他的拉达上下班,他还跟我说什么这是公务配车、要注意影响……我呸!老娘现在开皇冠了,你那破拉达给我坐,我还觉得硌得慌呢!”
赵莹莹又看看陈海云,道:“妈,你知道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你上学的时候跟时阿姨是同桌吧?你不觉得你俩刚才说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么?”
“你个小兔崽子……”
“我得走了!我回去的时候不坐你的车,我得跟同学们一起坐客车,我怕跟你们学坏了!”
孙超这时候也推着赵秀秀的轮椅从楼里走了出来,他看到时雨茹在那边吵架,赶紧走过去,道:“你就是时经理说的邵局长吧?你听俺一说句公道话吧!这个社会永远都是弱肉强食,咱老爷们有本事的时候,女人自然会往咱们的身上贴,可咱们要是没本事的时候,女人也自然会离咱们而去。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自古以来都是谁也改不了的,你活了这么大岁数,难道连这点道理也不懂么?”
孙守点上支烟,拿出支票本,道:“老爷子,时经理本来就是辽南人,按照她的说法,她当年跟你结婚也没啥感情基础,现在她下定决心回辽南,谁也挡不住,你在这胡闹也没用,只能丢了自己的脸。看在时经理能有今天多多少少也是仗着你这些年提拔培养的份上,今天俺这个新老板就再替她出钱解决难题!你现在说个数吧!给你多少钱你才愿意跟她离婚啊?俺现在就给你开支票!”
老爷子真是气大了,听完孙守的话,竟然还“满血”蹦了起来,吼道:“我不同意离婚不是为了钱,更不是舍不得这个没心没肺的贱人!”
“唉呀妈呀!有理不在声高,你说你大小也是个局长,你跟俺喊个啥啊?邵局长,按照你这意思,你不同意离婚就是为了这个孩子呗?那这样吧!你来给孩子说个抚养费的标准,以后俺会按月让人把钱打过来,算是时经理给俺家打工的另一项福利待遇,帮她解决后顾之忧!”
“我不要她的钱!我能养得起我闺女!”
小姑娘哇哇哭起来,拐着邵斌的胳膊喊道:“我也不花她的钱,我没有这么心狠的妈妈!她不是我妈!我不认她了!”
时雨茹蛮不在乎,道:“真不认我了?那太好了!你要是认我的话,我还担心回辽南之后不好找对象呢!我谢谢你了!”
邵斌抬起颤抖地手指着时雨茹的鼻尖,道:“我当年为了你离婚的时候,我前妻就说干酒店的女人没个好东西,我早晚都会有今天,现在我算是尝到报应了,你……时雨茹你给我听好了!我可以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但我的条件是,这些打了辞职报告的人都必须把报告收回去,一个也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