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二娃的协调下,大长山岛几家店面的老板合伙选出来七个年轻姑娘,送到广鹿岛上“替马祖爷造福中国渔民”,她们的年龄都不超过二十岁,各个都有东北女人独具的高挑和雪白。
莫二娃让她们好好跟着想象力丰富地“牧导演”学习剧本,允诺事成之后每人给一万块钱,让她们去陆地过令人羡慕的“万元户”生活,那六个与她们有同样身世的偏房夫人也同情她们,说如果她们愿意从来的话,可以成为永远公司的加盟商。
两天后,深夜,马渊健雄带着二十多个日本人坐着“长海一号”客船回来了。
和莫二娃灵光乍现时料想的一样,这批人里除了自民党身份的“栽培渔业协会”会长原田忠之外,还有“农林水产省”要员岛野陆、“经济产业省”要员八木直树。这俩人分别来自民主党和社会党,作介绍的时候他们直接就说,这次跟着来就是为了监督原田忠,防止他危害国家利益,擅自泄露海洋养殖技术。
原田忠听到这话很是气愤,当场就跟他俩吵了起来,大伙虽然听不懂他们说话,但却能从他们吹胡子瞪眼的表情中,看出马渊健雄所说的党派斗争到底有多么激烈。
马渊健雄早都对这场面麻木了,他看了着莫二娃,道:“看着了吧?这就是俺说的难题,一下飞机就开始吵,这两天都快把俺的脑袋给吵炸了!”
孙超一脸无奈,跟话道:“你老丈人听说他们以私人身份来中国旅游,特地打电话让辽南市好好招待,外交部也来电话,要求咱务必把人接待好。俺昨天带他们出去玩的时候,范市长为尽地主之谊给他们安排警车开路,可这俩哥们竟然说,私人身份来中国不能跟外事访问一个待遇,原田会长担心他们回国后胡说八道,一气之下带着他俩去挤公交车,正好赶上了上下班时段,这他妈把俺给挤得,差点没怀孕啊!范市长这次本来打算亲自陪同他们过来的,但他实在是受不了这帮人的吵闹,于是就决定让群岛县的干部负责接待,自己留在市里躲清静去了,俺要是不担心马渊先生多教你东西,俺也不跟着来,真是太他妈闹心了!”
莫二娃看看那哥三个,问:“马渊先生,上次外相访华的时候,身边也有很多日本官员陪同,俺看他们也没这么离谱啊?”
“俺们日本去年被美国强迫签订了让日元升值的《广场协议》,如果中日贸易不开启、中国不允许日本企业对华投资的话,那俺们国家进口产品的价格和企业在本土的用工成本将会急速飙升,日本有可能爆发让经济彻底崩盘的通货膨胀。外相那次访华,是为了解决这关乎全民族利益的大事儿,他们五个党那时候也肯定要团结起来,一起挽救国家,但现在俺们国家已经因为中日邦交过了那道坎儿,他们又要开斗了。”
“哦!看来他们还是有团结可能的,就差俺那几个能让他们团结起来的姑娘了!”
孙超摆摆手,道:“你可拉倒吧!这招不好使!俺在辽南都安排这事儿了,结果这三个人却还在那相互监督准备抓对方的把柄,俺看他们那脸红脖子粗的样,俺都觉得憋得慌!”
马渊惠子没好气地瞟他一眼,道:“孙大鸡头,你咋还好意思说这事儿?吃饭的时候你非要把男女分开包间,俺上厕所的时候听你们那屋放音乐,俺就好事儿进去看,结果发现你找的那帮娘们儿都在屋里光屁股跳舞,他们三个倒是坐着没动,可俺爹却脱得比娘们儿还干净、跳得比娘们儿还欢,俺刚进去没回过神,还以为俺爹疯了呢!”
她这一说,整个柳条港又笑成了一片,马渊美雪狠丢丢地瞪了马渊健雄一眼,咬牙切齿地道:“提到这事儿俺就觉得堵得慌,看来今晚你还得接着跪,没有搓衣板那咱就从海滩上拣石头代替吧!”
马渊健雄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道:“惠子打完小报告,俺不是都跪了两天了么?俺知道自个儿错了!”
“你错在哪啊?”
“俺以后再也不敢找娘们儿了!”
“恭喜你又答错了!今晚的石头挑带尖的捡!”
莫二娃拍拍马渊健雄的后背,道:“你要想不遭这个罪,你得死不承认自己在外面找娘们儿了!”
马渊健雄看看他,道:“不承认不行啊!这死丫头发现之后就给她娘喊来了,俺的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上,被抓现行了!”
莫二娃嘿嘿一笑,道:“那你就装作喝多了接着跳,一边跳一边喊,媳妇儿你在哪学的分身术,咋一下子变出这么多个你来,这不就完了!”
“拉倒吧!俺要是那么干,俺得让她活剐了,死得更惨!”
“错!你要是真那么干的话,马渊夫人会很高兴,因为她特别特别爱你,宁可相信你是真醉了也想着她,也不愿意相信你背着她找别的娘们儿了!”
马渊美雪又瞟了马渊健雄一眼,道:“听懂了么?俺他娘的跟你一辈子,结果你都不如人家头回看到俺的莫老大了解俺,就为这事儿,今晚拣的石头里还要加上点玻璃碴子!”
那三个日本哥们也真是有才,观众们都看累了,但他们三个却是越吵越有劲。
莫二娃笑着走上前去,让马渊惠子给自己当翻译,道:“三位先生,广鹿岛的朋友们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宵夜,要不咱们边吃边吵?”
听完这翻译,岛野陆和八木直树便各自掏出刚刚兑换的十元漂子递给莫二娃,原田忠也没好气地瞪了这俩人一眼,跟着掏钱了。
莫二娃看看那钱,问:“这是要干啥啊?”
马渊惠子翻翻白眼,道:“这俩王八犊子一下飞机就说了,原田会长来中国的名义是私人旅游,因此食宿必须由他们自己掏钱,如果食宿花了你们的钱,那原田会长就有接受你们贿赂、意图出卖国家利益的嫌疑,他俩回国后会把这件事儿向上反映。”
“至于这么斤斤计较么?你告诉他们,马渊先生是俺的朋友,原田会长是马渊先生的朋友,朋友的朋友来中国,俺们理所应当招待食宿,这是最基本的礼数!”
“孙大鸡头和你们那范市长早就说这话了,可他俩的回答是中日文化不同,说俺们日本人没有请客的习惯,就算是亲戚朋友聚餐,也要自个儿掏自个儿的那份儿钱,这规矩在俺们日本叫AA制。这些专家都是无党派、无公职的人,他们管不了,但原田先生既是自民党党员,更是日本官员,所以一定要接受他们的监督!”
众人一阵听得诧异,柳安东道:“你们日本人也太抠了吧?人家一起出去喝酒都是越喝越亲,你们这么干,这不越喝越伤和气么?这也太没人情味了吧?”
马渊健雄看到那岛野陆和八木直树就烦,没好气地道:“老把头,你咋还真听他俩在那胡说八道啊?俺们日本的小老百姓虽然开始流行AA制,但上层社会就从没有过AA制,他俩知道俺是自民党背后的竞选金主,故意在这找茬儿呢!俺要是民主党或社会党的金主,俺请他俩吃饭,他俩都能撑死!”
一旁的陈晓辉看看身边那兼任纪委书记的副县长,问:“你看出什么来了?”
“我看出日本的党派斗争有多激烈、危害性有多大了!事实证明,还是咱中国的一党制更先进、更科学,代表了先进生产力!”
“蠢材!”
“不是……我咋蠢了?”
“你说呢?日本的多党制虽然乱套,但这种因为竞选矛盾而产生的相互监督却能从根本上遏制贪污腐败,我们要把人家这套好东西学来!”
副县长吓了一跳,道:“陈县长,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学多党制是反革命,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啊!”
陈晓辉瞟他一眼,道:“谁让你学多党制了?你不会挑唆咱们县拉起小山头,让他们互相举报、互相监督么?听着!以后咱们县的******规矩就是举报人顶被举报人的位置,我要从根本上消灭新金县的贪污腐败、吃拿卡要,让老百姓交上来的每一分税都用在老百姓的身上,再也不要围着粪坑打苍蝇了!”
莫二娃可能是受了陈晓辉这句话的启发,眼珠子一转,笑了笑,接过那些钱交给柳安东,道:“既然岛野先生和八木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咱也别给原田先生找麻烦了!这钱咱们收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准备好的紫海胆都上到专家那两桌去,这三个哥们儿要单独弄一桌吃米饭和咸鱼,原定的住宿安排也要改改,日本专家还是住咱们收拾好的鱼舍,但这三人得去大车店睡通铺了!”
“啥?大车店?”
“对!他们要是问咱为啥这么安排,你就告诉他们,广鹿岛交通不便,所有东西都要加上昂贵的运费,十块钱在这地方只够这个待遇!”
“那他们要是再加钱呢?”
“不收!夜已经深了,店已经满了,东西也是按人头准备的,想吃好的或是换个地方住,那得等明天再说!俺要先让他们感受一下啥叫苦,然后再让他们知道啥叫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