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二娃看看马渊健雄，问：“马渊先生，要是这都不算讹钱，那啥叫讹钱呢？”
马渊健雄转脸看看他，道：“商场和战场一样，都是没有规则的地方，所以这里也不存在讹钱的概念。孙老板遭遇的事情，用正确的说法应该叫合理利用现行法律，为自己的企业创造额外收入。这种行为在经济发达、法制健全的国家非常常见，即可以作为一条暗藏的盈利渠道，更可以用来打击自己的竞争对手！”
“这还能用来打击竞争对手？”
“当然能啦！俺们日本年前还出过一个类似案件，两家电冰箱工厂的优势产品在市场上展开对决，其中一家处于下风，但是他家拥有电冰箱内置照明灯的专利权，于是他家就提起诉讼，告自己的竞争对手侵权，最后法院判决被告败诉，被告公司产品全部下架并向原告支付上亿日元的赔偿，直接进入了破产流程。”
“哦……看来您说这法务部门还真挺重要的！”
“不是挺重要，是非常非常重要！你们中国的改革开放正在持续进行，这个国家早晚也要变成一个法律制度健全的国家，到时候法律也可以变为商战中的一种武器，你的公司建立完整、有能力的法务部门，不但能够防止被对手攻伐，更能用来向对手出招！”
莫二娃琢磨琢磨，给他竖起大拇指，点头道：“马渊先生平时不说话，但一开口就能直接说出俺从没重视过的最大弱项，这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俺决定了！发现缺点就要马上改过，等过完春节假期俺就开始招聘专门搞法律的人才，二月二之前一定要把这个法务部门折腾起来！”
孙超把烟一掐，接话道：“你一个人去招聘速度太慢、能动用的关系也有限，俺现在也觉得马渊先生说的东西也是俺不重视的弱项，俺也打算在中国这边把这个法务部门折腾起来，俺觉得这个招聘还是俺跟你一起搞吧！咱俩还是用以前搞工厂的办法直接挖墙角，招聘来的人咱俩对半分，用不了的就分给俱乐部的其他企业！”
完！国家又要损失一批用真金白银培养起来的人才了！
莫二娃又看看马渊健雄，问：“马渊先生，您还有啥想教俺的啊？”
马渊健雄摆摆手，笑道：“俺对你们远航公司并不是很了解，目前能看到的弊端也就这么多，所以俺也不敢瞎说啥，以后俺要是发现啥问题，俺会跟你说的，只要你不嫌俺唠叨就行！”
正月初三一大早，莫二娃以送孙超、见朋友的名义跟着他们一家人回到辽南市，进城后，莫二娃直接来到当年和刘雅玩暧昧玩出火花的辽南渔港接徐慧娘的花船，他的六个小宝贝儿在不管岛上船一起跟来，好事儿的孙超一家也都跟着一起来了，非要看看那从没见过的海上卖花女到底什么样。
正午时分，海潮涨满，那条原本属于宋六强的渔船悬挂着一面刚绣上“莫”字的獐岛花船队船旗开进渔港，靠岸后，莫二娃的六个小宝贝有说有笑地跟着徐慧娘、牧玲和十来个上了岁数的卖花女下船，孙超一看徐慧娘的姿色，羡慕得都想哭一场了。
行完顺风满载礼，苏玉梅嗖一下窜到莫二娃怀里抢被搂的位置，李文玲道：“小梅，老大都好几天没见到两位姐姐了，你就不能先让老大搂她们一下啊？”
牧玲一笑，道：“三夫人这是说得什么话啊！我们没有名分，别说是在岸上，就算是在海上，我们也不敢跟五夫人争宠啊！”
“哎呀！玲子姐姐！你别一口一个夫人叫着我们！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没有那么多规矩！”
“三夫人，这话可不敢乱说！我们身份低贱，不敢妄称跟六位夫人是一家，更不敢脏了领航人的莫字船旗！”
莫二娃搂着苏玉梅走过去，笑道：“玲子，花船上的规矩比一般渔船的规矩还多，她们俩愿怎么喊你们就怎么喊，你们不用太计较这个称呼，只要在心里把她们当姐姐就行！慧娘，这艘船性能怎么样啊？”
徐慧娘靠到另一边拐拄莫二娃胳膊，高兴道：“宋二强这条船的船龄还不到一年，用起来比我那四条老船都顺手，我们这一路过来，可把路上遇到的花船队老大们羡慕坏了！她们看到我们添置了新船，都想让您当领航人了！”
莫二娃使劲摇头，道：“俺才不给她们领航呢！俺就给你和玲子领航！”
这话一出，八个女人同时“切”了一声，张媛媛指指莫二娃被徐慧娘挽起来的那条胳膊，逗他道：“老大，你初一那天还信誓旦旦地跟我们说，你给两位姐姐领航是出于道义，只有领航人之名，没有领航人之实，说我们把你想的太坏了，现在你咋说啊？”
李文玲又瞅她一眼，道：“媛媛！大过年的你就不能给老大留点面子啊？你这么戳穿老大，他又得发誓咒自己了，多不吉利啊！”
“可是我就想听老大骗我嘛！”
“有什么可听的？老大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这才是咱家的福气呢！”
孙超在一旁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转脸看看杜敏，道：“看看人家的女人，再想想你是咋对俺的，你不觉得特对不住俺么？”
杜敏盘起胳膊切一声，把头扭到一边去，小声道：“一分四十秒的男人还想跟人家一小时四十分钟的男人比……真是笑话！”
莫二娃跟那些带来的姑娘们打过招呼，问：“你俩亲自带着他们过来，船队的生意是不是耽误了呀？”
徐慧娘道：“我娘和我妹妹已经从日本回来了，我这次让妹妹在我不在的时候打理船队，锻炼锻炼她，为以后接我的班做准备，家里有人看着，领航人不必惦记！”
牧玲也道：“我这些天重整船队招新人，收了一个干闺女，我求徐姨到小岛亲自调教她，以后也准备让她接我的班，小岛的生意也有人看着，领航人不必惦记！”
“有人看着就好啊！对了！东沟那边的情况咋样啊？只手遮天的渔霸被灭了，有没有想跳出来继续欺负渔民的啊？”
“宋二强被你老丈人活着送进炼人炉的事情已经传开了，现在别说是东沟海域，整个黄海也没谁敢站出来当渔霸了。东沟的渔民们知道以后打渔不用被渔霸抽水，干劲儿都特别高，一个个都在按照您的吩咐抓紧时间赚钱，初一大早就有出海的渔船，我们来的时候还顺道在小岛渔场里做了几票生意，收了六百斤‘黄海刀’呢！”
辽宁地区的渔民将带鱼统称为刀鱼，而他们说的“黄海刀”并不是黄海里产的带鱼，而是带鱼中的一个独立品种，价格非常之贵。
莫二娃笑了起来，转脸问孙超：“超哥，东沟产的‘黄海刀’可是仅次于咱辽南‘渤海刀’的上品，俺们桃园渔港都不敢说有六百斤存货，现在好机会摆在你面前，你的酒店要不要包圆收走，让姑娘们赚到今年的第一笔钱啊？”
刘燕赶紧摆摆手，道：“老大！这黄海刀不能六百斤全卖，超哥要是想要的话只能买五百斤，因为我们已经出钱从两位姐姐手里买了一百斤了！”
“你们买一百斤？你们的‘永远快餐店’里点一桌菜都不到十块钱，黄海刀一条就能卖三十，你们买它干啥啊？”
“给你吃啊！老大不是最爱吃炖刀鱼么！渤海刀一年上不来一百斤，黄海刀在辽南也是不常见，我们准备在不管岛的家里存五十斤，另外五十斤让英子和小雯带回洼子店存着，以后老大去稀罕我们的时候好做给你吃！”
孙超听完，带上了哭腔，又看看杜敏，道：“看看人家的女人！再看看你！你啥时候给俺做过一顿饭，啥时候对俺这么好过？”
杜敏瞟他一眼没搭理，陈小英哼一声，接话道：“超哥，你别总看人家的女人是怎么对男人的，你先看看自己是怎么对自己女人的行么？”
赵雯也是冷笑一声，道：“就是啊！我们跟你的时候虽然还没当上这么脏，可你那时就已经把我们当成坏女人看待了。我们跟老大的时候虽然真当了一年坏女人，而且还没了生孩子的本事，但老大却依然把我们当人看待，甚至还为我们收了两个义子，让我们也能过上正常女人的日子，你能为你的女人做这些么？”
孙超无言以对，赶紧叉开话题，道：“二娃，这五百斤刀鱼俺收了，按照最高价儿给，你找人卸船吧！”
徐慧娘冲他笑了笑，道：“孙老板，真是对不起！这刀鱼我们最多只能买您四百斤，余下的一百斤我们俩也要带回去存着，留着莫老大去辽东的时候吃！”
“你们那地方产这个，你们存它干啥啊？”
“这您可就外行了！黄海刀是渔网够不着的深海鱼，每年只有十五天会出现在近海渔场，即便我们东沟海域是主产地，这东西在我们那也不是很常见！孙老板，付款的时候您先别着急给我们钱，我们这趟吃住都在您的酒店，您扣除食宿之后再付也不迟，省得来回结算麻烦！”
牧玲跟话，道：“对了！孙老板，麻烦您现在就打电话通知酒店给我们准备一间特大号的房，如果加床加不开，我们包个小浴池也行！我们领航人就那么点爱好，六位妹妹告诉他我们要来了，他现在肯定是急着过皇帝日子，我们姐妹儿想先伺候他泄泄火，然后再去办正经事儿！”
孙超再一听这话，眼泪竟真流出来了，再看看杜敏，道：“看看人家的女人！别管俺对你咋样，就冲俺给你那些钱，你能不能也像他们一样伺候俺一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