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二娃哭笑不得看着马渊健雄,道:“马渊先生,你……你确定你们日本已经淘汰的电动马达,还能领先人家美国人三年?”
马渊健雄又是充满自信地点头,表情也变得严肃几分,十分肯定地口气,道:“其他领域俺不敢吹牛,但在电子领域,全世界没有任何国家能在技术上跟俺们日本相提并论,微小型电动马达更是如此!你别忘了,全球任何制造石英表的厂家,都需要找俺买配套的电动马达,这可是垄断技术!”
“马渊先生,你跟俺还带威胁的……你真不地道!”
“俺也不想这么不地道,但是俺家这倒霉闺女就这么不争气,俺总不能看着她跟一个美国鬼子跑了吧?”
“你……得了!你是掌握着垄断技术的世界电动马达之父,俺这种中国土豹子玩不过你,为了俺的电子厂能赚到大钱,也为了能让更多的中国人买得起更好的电风扇,这个缺德事儿俺就替你干了吧!”
马渊健雄一听,忽然又便会嬉皮笑脸的模样,道:“你这么说就对了!放心!这款C-502虽然在日本以外的任何国家都是优势产品,但俺给你供货的时候,也一定要按照淘汰产品的价格给,除此之外,俺还要跟你签独家供货合同,保证你能赚钱!”
说话的功夫,马渊惠子的歌已经唱完,完全听傻的观众们在沉默三秒后,突然爆发出比刚才“阅兵式”还要热烈的掌声。
这动静儿足以证明“日语战胜了朝鲜语”,真把过家家当回事儿的马渊惠子也是十分高兴,一下台就激动地搂着齐晴哭起鼻子,不知内情的人看到这离谱反应,还以为她这是去参加奥运会得了什么项目的冠军回来呢!
晚上一点半,第一届桃园村“春节联欢晚会”在华丽的烟火中结束,辽南电视台的领导第一时间打来电话,说今晚辽南地区有95%的电视机都在收看这台节目,那些将晚会看做“战争”的顾问们听到这消息后也是喜极而泣,莫二娃认为远航公司和桃园俱乐部成功在家乡人民面前露了脸,宣布给所有演职人员和酒店服务员多发一个月的工资。
散场之后,好不容易凑到一起的渔家夫人们集体跑去麻将场炫富赌钱,知道老婆今晚不会管自己的男人们也排着长队来到舞厅,开始三十晚上的“下半场”节目。受人之托的莫二娃回家后不着急进房睡觉,而是弄了一堆蚬子坐在客厅里继续吃。
住在他家的人回房半小时后,穿着睡衣、披着毛毯的马渊惠子走下楼来,往莫二娃侧面的沙发上一坐,道:“莫老大,俺睡不着觉也不会打麻将,现在肚子饿得厉害,要不你带俺一起吃呗?”
莫二娃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去厨房端来一盘生的扇贝丁、拿来一管“辣根酱”摆在马渊惠子面前,道:“吃吧!俺刚让人从酒店送来的!”
“你刚让人从酒店送来的?你们中国人不是不爱吃辣根么?”
“俺们不爱吃,可你们日本人就喜欢生扇贝沾辣根啊!这是给你准备的!”
“给俺准备的?你咋知道俺要过来跟你一起吃啊?”
“你下台之后光顾着高兴了,饭菜一口没动,高兴劲儿过了再看到俺吃东西,你肯定会饿,俺在这摆东西吃,既是为了自个儿填饱肚子,也是为了勾起你的馋虫!”
马渊惠子看看这泡妞有道的妖孽,身子不禁往回缩了缩,道:“不行!这东西俺不能吃!俺忽然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危险!”
莫二娃一笑,继续吃自己的蚬子,道:“你来桃园村都小半年了,俺要是想对你干点啥危险的事儿,俺还用等到你爹妈都住在俺家的时候么?再说了,母港不能胡来的规矩你不知道啊?赶紧吃吧!这扇贝是活着取出来的,一会儿不新鲜了!”
马渊惠子眨眨眼,最终还是没忍住日本人生来就喜欢的美味,把身子往那边坐坐、远离莫二娃一些,在盘子里挤上辣根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用警惕的眼神盯着莫二娃看,而莫二娃则是静静地吃,并不着急开口说话。
几分钟后,马渊惠子终于是吃不下去了,道:“莫老大,你摆东西勾搭俺下来,又不跟俺说话,你到底要干啥啊?”
“不是不跟你说话,俺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啊!”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你要开口啥啊?俺可告诉你,俺是齐晴的闺蜜,你最好别打俺的主意,你跟俺说啥过分的话,俺都得告诉你媳妇儿!”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俺就不说了!咱俩继续吃吧!你吃得下去么?”
“你……”
“你要是不吃的话,你肚子还饿,你走得开么?”
这两句具有心理暗示作用的“咒语”一说,马渊惠子真就是吃也吃不下去、走也抬不起屁股,瞬间就明白为什么齐晴会“中毒”那么深了。
莫二娃看看她那样,又是一笑,道:“其实俺要跟你说的话光明正大,根本不怕你告诉俺媳妇儿,俺刚才就是故意逗逗你,因为俺觉得你这二道沟子小泼妇生气的时候还挺好看的!”
马渊惠子听完,真想一个盘子呼他脸上去,气道:“莫二娃,你到底要说啥啊?”
“唉!这话俺本来想在过完年之后再跟你说的,可是俺又实在憋不住了,打算……还是算了吧!这话还是等过完年再说吧!”
“莫二娃,你这是在故意吊俺的胃口么?”
莫二娃竟然转脸冲她点头,道:“对呀!俺就是在故意钓你,你咬钩了吧?是不是特别想知道俺到底要说啥事儿啊?”
马渊惠子被他气得站了起来,一手掐腰、一手拿起桌上的空杯,道:“莫二娃,你信不信俺一个杯子砸你脑袋上去?”
莫二娃又点头,面带微笑,道:“俺信!但是俺这脑袋从小在船上碰习惯了,撞铁门上都不会起一个包,你这杯子就算是砸到俺的脑袋上,那也是一点用也没有!”
“你……”
“别瞪眼!笑出来!憋着怪难受的!”
马渊惠子在不知不觉间也有了“轻微中毒”的反应,莫二娃这一说,她还真就笑着坐下来,道:“莫老大啊!你烦死俺了!你要是再这么逗俺玩的话,俺可真就去找你媳妇儿说理去了!”
莫二娃见她的兴趣被完全勾了起来,决定放出准备好的晴天霹雳,转身把沙发上的“礼物”拿到她面前,指了指,道:“你还是自己看吧!”
马渊惠子看看上面的邮寄单,一脸诧异,问:“伊藤夫人给你的东西,你让俺看啥啊?你该不是大过年的也想让俺给你加班当翻译吧?”
“这不是伊藤夫人给俺的,而是俺为了你找伊藤夫人要的,里面的东西都是关于你那个杰瑞的!”
“杰瑞?俺的杰瑞咋招惹你们了?”
“俺都说了自己不知道咋开口,你还问那么多干啥啊?自己看吧!看完你啥都明白了!”
马渊惠子疑惑地打开邮包,从里面取出好几本日文杂志,杂志上都带着书签,打开后,她立刻就被《东京机场上演日美爱情桥段》的配图文章给震惊了,脑袋里嗡地一声变成空白,脸色也变得煞白煞白,那反应就像是当年被雷劈了的齐宾一样。
莫二娃拿眼扫她一下,继续吃着蚬子,道:“你爹把你送到中国来,为的是拆散你和你的杰瑞,但俺们中国人有‘宁拆十座桥,不拆一桩婚’的老话,所以俺就一直没有切断你和杰瑞的通信,还帮着你劝你爹不要棒打鸳鸯。但让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美国来的陈世美竟然背着你跟别人求婚了!”
“不可能!假的!这是假的!”
“照片在这摆着,能假么?”
“这照片有问题!这女的穿着俺的衣服下飞机,而且飞机的时间还跟俺原定返回日本的时间一样,这明显就是有人在做扣儿挑唆俺和杰瑞的关系!这……这一定是俺爹演的路子!你也在跟他一起演路子!”
哎哟?你还真挺聪明的,怪不得你爹会找俺出马啊!来来来!俺终于找到棋逢对手的感觉了,今天陪你好好玩玩!
已经把骗女人升格到“艺术”层次的莫二娃沉着应对,故作叹气把身子往沙发上一靠,点上一支烟,闭着眼装出难过的口气,道:“你爹可能跟你演路子,但俺……呵呵,俺是绝对不会跟你演路子的!俺比谁都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马渊惠子站了起来,一指他,喊道:“莫二娃,你别跟俺装神弄鬼!你告诉俺,这到底是不是俺爹干的?”
莫二娃微微摇头,用“伤感的沉默”给自己争取到几秒钟想词儿时间,道:“如果你爹为了自己的想法去演路子破坏你的幸福,俺会想方设法拦着他,但是……唉!这事儿是真的!伊藤夫人在电话里告诉俺这事儿之后,俺不相信,所以俺才特地让她把证据邮寄过来给俺看!”
对他有所了解的马渊惠子根本不吃这套,瞪眼道:“你别跟俺装犊子,你……”
莫二娃突然睁开眼打断她的思路,问:“惠子,你知道俺为啥会对你的幸福这么上心么?”
“为啥?”
“因为俺爱上你了!”
“滚你娘了个逼去!俺……”
“俺说的是真的!俺第一眼就爱上你了,但是俺知道自己是个有妇之夫,所以俺一直都不敢表露自己的心声,只能躲在角落里默默地爱着你。俺先前帮着你和杰瑞通信联络,那是因为俺希望俺心中的惠子会找到自己的真爱、以后能过得幸福。现在俺告诉你这事儿,也是因为俺不想让俺心中的惠子被这个美国陈世美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