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昀茉从纱幔后走出,向皇太后浅行一礼后道:“果然是倾城绝色,难怪皇上会被他迷的神魂颠倒,却不知这个赵妤凝的话有几分可信。”
皇太后冷笑一声道:“几分可信都好,她若敢阳奉阴违,暗中使诈,哀家随时可以要她的命。”
冉昀茉低头凝思了片刻后,皱眉道:“可是据臣妾观察,赵妤凝方才神色虽显慌张,但回话却利落清晰,极有条理,倘若她深藏不露,只恐难以抓住她的破绽。”
“哼,就算她深藏不漏,不留破绽,哀家也可以无中生有,让她飞来横祸。”皇太后声音冰冷地说道。
冉昀茉原本凝重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微笑道:“母后英明,儿臣明白了,那儿臣也先告退了。”冉昀茉一边说这,一边浅蹲下去,行礼告退。
皇太后缓缓挥了下手道:“嗯,你去吧。”
顾心凝出了慈宁宫,紧张的情绪顿时一缓,长吸一口气,连忙匆匆回到勤政殿,此时夜君言已经回到勤政殿,正在批阅奏折。
顾心凝心绪还未平静,头发也因为不停地使劲叩头,而显得有几分蓬乱,看到夜君言后只浅浅行了一礼,问过安便兀自回到内房。
见到顾心凝神情有异地回房,夜君言放下手中奏折,随在后面,也进了内房。
此时顾心凝正坐在铜镜前,让念瑟帮着整理有些蓬乱的秀发。见夜君言进来,念瑟蹲身行礼道:“给万岁爷请安。”
夜君言点了点头道:“嗯,你先下去。”
念瑟瞟着眼睛看了一眼顾心凝回道:“可是娘娘......”
夜君言不耐烦道:“朕让你下去,有朕在这里,你怕什么。”
顾心凝见状,担心夜君言会责罚念瑟,忙道:“念瑟,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是,奴婢告退。”念瑟向夜君言和顾心凝行了一礼,便低头出去了。
看着念瑟关门离开后,夜君言看着顾心凝,声音冷冷地道:“皇太后都跟你说什么了。”
顾心凝做出一副好想在回忆的表情道:“也没说什么,就说想看看臣妾,皇太后和昀妃姐姐都很和蔼可亲。”
“昀妃也在?”夜君言微微显得有些意外的问道。
“嗯,在的,昀妃姐姐人可好了,臣妾一时失礼,惹皇太后生气,还是昀妃娘娘帮我解的围呢,姐姐还问了臣妾弟弟的病情,还说要我求皇上,让御医......。”顾心凝避重就轻地说道。
夜君言听着顾心凝无关痛痒的回复,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面容更显冷峻道:“除了关心你家的事外,还说了别的什么。”
“别的?别的没......”顾心凝一副不明所以,苦思冥想的样子说道:“哦对了,昀妃姐姐走后,皇太后和臣妾说,皇后一位,空悬过久,怕有失国体,让臣妾平日多劝劝皇上,早日立后。”
夜君言冷哼一声有问道:“皇太后可说想让朕立谁为后?”
顾心凝装出一脸天真的说道:“皇太后没说,不过臣妾觉得呀,昀妃姐姐最适合做皇后了,昀妃姐姐不光才貌绝世,而且温婉贤淑,体贴大度,又有冉丞相这样的家世,再没人比昀妃姐姐更配皇后这个位置了。”
顾心凝故意在话语间提到冉丞相,就是为了刺激夜君言,冉海一家权势擎天,已非一日,冉海身为两朝丞相,朝中门人朋党遍地,冉海说出的话,有时候甚至比夜君言还要管用,虽然夜君言登记后,逐步收回了一些被先帝外放的政权,但真正的大权,还有很多掌握在冉海及其党羽手中。
许多时候,即使夜君言不愿意,也只能接受冉海的提议,而且冉海的妹妹还是当今的皇太后,所以就算是说冉家是权倾天下,也毫不为过。原本还有一个手握天下兵权的顾敬州能与之抗衡,可惜最后也被冉海陷害,落的身首异处。
顾敬州之后,几乎再无人敢与冉海做对,虽说自己重用杜望山,但可惜杜望山过于刚烈耿直,对公事能力极强,却不懂如何对待暗处的政治争斗,若非夜君言对其护佑,恐早已不知被冉海害死多少次了。
夜君言之所以一直不立皇后,就是因为他知道,有皇太后和冉海在,她不管立谁为后都坐不长久,除非是冉昀茉做皇后,因此,夜君言决定索性就不立后了,决不能让冉家的势力再无限的膨胀下去了。否则总有一天,皇室要被冉家架空。
顾心凝的话无疑已达到了目的,夜君言听到昀妃的名字后,就已经有些不痛快了,此刻又听到冉海的名字,夜君言目光变得锐利而冰冷地紧紧盯着顾心凝的眼睛道:“到底是你觉得昀妃适合,还是皇太后觉得?”
顾心凝见夜君言不悦,心中暗暗高兴,面上却一脸慌张地说道:“皇......皇上,您的眼神好可怕,是不是臣妾说错了什么话?”顾心凝一边说这,一边连忙跪下求饶道:“臣妾不知哪里冲撞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夜君言俯身托起顾心凝的下颌,手指挤压着顾心凝的嘴角,使顾心凝的面容发生了扭曲,双眼死死盯着顾心凝,声音冰冷压抑地说道:“朕在问你,到底是你觉得昀妃合适,还是皇太后觉得昀妃合适。”
顾心凝一脸惊慌地道:“皇上这么问,说明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无需再问臣妾。”
夜君言把脸向顾心凝发脸又贴近了一点,继续冷冷道:“朕现就是要问你。”
顾心凝心知此刻已是时候说出皇太后道时候了,于是怯怯地道:“皇上明鉴,是皇太后的意思,不过臣妾确实也觉得,只有昀妃姐姐最适合皇后的位子。”
夜君言霍地放开捏着顾心凝下颌的手,站起身道:“她都是怎么跟你说的,如实说来。”
顾心凝揉了揉被夜君言捏痛的下巴,语带哭腔地道:“臣妾不敢说,臣妾如果说了,皇太后一定不会放过臣妾的。”
夜君言道:“你认为朕就会放过你吗?你放心,此事只有你和朕知道,你若安分听话,朕就保你平安。”
顾心凝故意做出迟疑了一下的神情,怯声答道:“皇太后说,只要有她在,皇后的位子,就只能留给昀妃娘娘,让臣妾在皇上面前多提提立后的事,同时多为昀妃美言。”
夜君言冷哼道:“你都答应了?”
顾心凝抽泣着道:“当时形势危急,势成水火,臣妾哪里敢逆皇太后的心意。”
夜君言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故意说给顾心凝听似的道:“哼,朕却要说,皇后谁都可以做,唯独除了昀妃,你可以把朕的话偷偷告诉皇太后。”
顾心凝忙道:“臣妾不敢。”
“不敢最好。”夜君言说着抓起顾心凝纤细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抱在怀中,嘴已贴上了顾心凝的樱唇,另一只手容不得顾心凝拒绝,开始野蛮的撕扯着顾心凝身上的衣服,似是要将无尽的压抑和怒火转化成欲望宣泄出去。
顾心凝无力的抗拒了几下后,终于放弃抵抗,任由夜君言粗暴的在自己身上宣泄着欲火。两行清泪顺着顾心凝的双目缓缓流下,为了报仇,她可以忍辱负重,可以虚以委蛇,只要可以报仇,一切她都不在乎。
她认为,越多的折难,只会越加坚定她报仇的决心。
夜君言已经宣泄够,睡着了,看着熟睡中的夜君言,顾心凝如水的眸子里,此刻充斥着的是无尽的冰冷和恨意。
但她没有出手,在顾心凝的眼中看来,死并不可怕,家破人亡,生不如死的绝望,才是最可怕的,她要夜君言也尝到这种滋味。
不知不觉,天已蒙蒙亮了,顾心凝还在熟睡着,夜君言不知何时已起床离开了勤政殿。念瑟正在轻手轻脚的整理着混乱的房间,她的动作很轻很慢,生怕吵醒了顾心凝。
顾心凝脸上的泪痕早已干了,熟睡的顾心凝,脸上平静而柔和,褪去了假装怯弱的作态和充斥恨意的冷肃,安详的面容,趁着美艳已极的娇颜更加令人想要去怜惜疼爱,此时的顾心凝更像是一个平俗人家的娇妻美妇,只是这娇妻太美,美的令世人称绝,美的令女人嫉妒。
中午时分念瑟一边服侍着顾心凝用膳,一边道:“一头是皇太后,一头是皇上,娘娘夹在他们中间,岂非是在玩火。”
顾心凝已将昨日的事情和念瑟大致说了一下,看着念瑟忧虑的神情,顾心凝笑了一下道:“念瑟别怕,姐姐我有分寸,而且就算发生点什么事情,凭本宫的本事,还没几个人伤的了我。”
念瑟点点头道:“嗯娘娘的本事自是不怕,那娘娘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顾心凝凝思片刻道:“现在杜馨兰暂时痴傻,不必考虑,冉昀茉是四妃之首,又有皇太后和冉海撑腰,还剩下一个不知底细的琪妃,等本宫找时机会一会这个琪妃娘娘再说。”
正说话间,突听殿外守门太监喊道:“昀妃娘娘到,奴才给昀妃娘娘请安。”
闻声,念瑟皱着眉,小声说道:“她来干什么,不是昨天才见过姐姐。”
顾心凝冷冷道:“哼,当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过来的也好,你随我出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