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言本正与诸大臣在商议国事,突然看到勤政殿的小太监跑来似有急事禀报,便让大臣们商议出结果后,呈报上来审阅,自己则向门外走去。
当得知馨妃怒气冲冲地去找赵妤凝的麻烦以后,便连忙往勤政殿方向赶去,走到半路,夜君言突然停住了脚步,似在思考着什么。
小太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欲开口,突听夜君言哈哈大笑起来,弄的小太监一头雾水,夜君言却突然道:“不急,我们慢慢走,让她们多打一会儿,朕已经好久没看过两个女人打架是什么样子了。”
小安子愣了一下,躬身道:“可是,馨妃娘娘带了很多侍从,只怕凝妃娘娘她......”
小安子话还未说完,就突然看见前面的拐角,急匆匆地走过来一群人,有宫女有太监,正手忙脚乱地搀扶着一个人向这边走来。
待众人走近些时小安子这才认出这群人就是随着馨妃娘娘一起到勤政殿生事的那些侍从,而他们搀扶着的正是馨妃娘娘,小安子一下子懵了,难以置信地看看夜君言又看看这些人。
待人群走近,众人看到夜君言,连忙停下脚步向夜君言行礼问安。夜君言第一次看到馨妃如此模样,也觉得不可思议,让众人起身后询问众人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侍从躬身道:“回皇上,主子听说宫里来了位凝妃娘娘,心中好奇,便想过来看看,许是主子一时心急,进门时不慎摔倒,把头撞在了门沿上,奴才们正要送主子回去,赶紧请御医来看看。”
夜君言皱了皱眉道:“怎么会这样,快送馨妃回去,请御医来看,稍后朕也会去探望。”
“是。”众人领命,簇拥着昏昏沉沉的杜馨兰匆匆离去。
回到勤政殿,夜君言来到顾心凝房间问道:“刚才馨妃来过?”
顾心一脸作平静地道:“哦,原来她就是馨妃姐姐,唉,可怜姐姐特意来看我,结果话还没说上一句,就......唉。”
夜君言神情冷漠地问道:“她真是自己摔倒的?”
顾心凝皱了皱眉,似是不明白夜君言为何会如此询问,于是一脸费解的神情道:“皇上这话问的奇怪,不是自己摔倒的,还能是被人推倒的吗?皇上不信可以去问问姐姐自己,或是她身边的宫女太监,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夜君言依旧一脸冷漠地道:“朕会去问的,杜望山是朝廷倚重的干臣,朕不希望他的女儿在皇宫里出事。”
听着夜君言似是而非的话,顾心凝心里明白,之前虽曾一度另夜君言相信自己,但夜君言生性多疑,必不会对自己完全收起戒心,夜君言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在试探自己是否牵涉其中,同时也警告自己不要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顾心凝也知道,正因夜君言无法肯定自己的怀疑是否正确,才会没有直言,而是用暗示的方法来警告自己。
看穿了夜君言的心思后,顾心凝故意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然的神情道:“皇上的话,臣妾越听越糊涂了,皇上到底是想说馨妃姐姐,还是杜望山大人。”
夜君言冷冷的看着顾心凝,二人对视了一会儿后,夜君言见看不出顾心凝有什么明显的破绽,只得又说道:“你会明白的,朕要去馨妃那里看看,你自己好好想想。”
说罢,夜君言不在给顾心凝装傻的机会,便转身出了勤政殿,一路往咸福宫而去。
此时在咸福宫内,太监宫女皆正手忙脚乱的来回跑动着,打水的、找换洗衣物的、洗毛巾的、烧火的、熬药的乱成一团。
刘御医此刻正在查看杜馨兰的伤势,夜君言走进来向刘御医问道:“馨妃的伤势怎么样?”
刘御医见夜君言到来,连忙起身向夜君言行礼道:“回禀皇上,馨妃娘娘头上的伤处并无大碍,只要假以时日便能无恙,只是......”
见刘御医欲言又止的样子,夜君言心中已觉不妙,追问道:“只是什么,说清楚。”
刘御医这才说道:“是,馨妃娘娘头上的外伤并无太大影响,但脑中似血块凝聚,导致心律不稳,恐将有意识失调的可能。”
夜君言皱眉道:“意识失调会怎样?有什么办法能取出血块?”
“若出现意识失调,馨妃娘娘可能会变成痴傻,臣会尽量设法用药物和金针引导,以便使血块早日分散排出。”
夜君言点了点头,走到床边看了看杜馨兰,对刘御医道:“你继续吧,治好馨妃的病,朕会重重赏你。”
说罢夜君言便转身出了房间,心中越想越觉得不对,馨妃到勤政殿已不止一次,对勤政殿熟悉的就像在咸福宫一样,怎么可能说摔倒就摔倒?这么多侍从跟随,却无一人能及时扶住馨妃?还偏偏是在馨妃去找赵妤凝的时候摔倒?一切真有这么巧合吗?
夜君言怀着满腹疑问,漫无目的的在皇宫内游走着。
慈宁宫内,皇太后正斜卧在软榻上两名宫女正在给它捏腿揉腰。房内的凳子上还坐着一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昀妃娘娘。
冉昀茉是丞相冉海的女儿,艳美无双,风采冠绝一时,是京都第一美人。待人和善体贴,表面上为人大度,但在其艳美绝伦的伪装下,却有着一副无比深沉阴险的心机。
其父冉海,是皇太后的哥哥,故而皇太后是冉昀茉的姑姑,也因如此,冉昀茉虽未被封为皇后,但其地位却早已身居诸妃之首。
此时冉昀茉正向在和皇太后陈述着什么,听完冉昀茉的话,皇太后微微张开双目,道:“哦?皇上真的让她住在勤政殿了?”
冉昀茉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怅然的道:“是的,皇上从来没有让妃子住在勤政殿过,看来这次,皇后的人选基本已经定下来了。”
皇太后不以为然地微微摇了摇头道:“皇后不是那么容易当的,有哀家在,我就不信还能让她赵妤凝翻了天。”
冉昀茉闻言心中宽慰,但面上仍是一脸委屈地道:“太后有没有听说今天馨妃娘娘去找赵妤凝的晦气,结果把自己弄了一身伤,说不定还会变成痴傻呢,臣妾实在是怕。”
皇太后何等人物,早已看穿冉昀茉的心思,不过是想让自己出面探探赵妤凝的虚实而已,毕竟自己是皇太后,赵妤凝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毕竟冉昀茉是自己的亲侄女,这个忙当然是要帮的,而且自己也很想见见这个弄的后宫鸡飞狗跳的凝妃到底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手段,能迷惑住连冉昀茉这样的绝色美人都搞不定的夜君言。
于是便顺着冉昀茉的话风道:“先别急,这件事哀家会过问的,只要哀家活着,除了你,皇后的位置谁也别想坐上去。”
冉昀茉心中暗喜,面上仍不露声色的道:“可是宫闱之事,诡谲多变,谁也不知道下一刻......”
“不错,就因宫闱内诡谲多变,所以若是有些人不识时务,就随时可能会有祸从天降,你可明白。”皇太后挥手,打断冉昀茉的话后说道。
冉昀茉自然明白皇太后这话中的意思,皇太后是要自己放心,如果有谁敢跟自己争皇后的位置,那么这个人就随时可能遭受无名灾祸,也许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有了皇太后的这句话,冉昀茉的心总算定了下来,起身行礼道:“那臣妾不打扰母后休息了。”
“嗯,你先回去吧。”
看着冉昀茉离开后,皇太后独自一人陷入了沉思,之前准备找借口给顾心凝那里送两个婢女以作内应,但现在顾心凝住在勤政殿,有成群的宫女太监伺候,已无法找到合适的借口,看来只能设法从顾心凝的身上找寻突破了。
想到这里,皇太后叫进来一个在门外侍候的太监吩咐道:“你去勤政殿,见到凝妃就传哀家的口谕,就说哀家想要见见皇上新纳的妃子,晚上会在慈宁宫设宴,请凝妃来此用膳。”
“是。”
还不等太监直起身子,皇太后又接着道:“之后再去通知昀妃娘娘,晚上让她也过来用膳。”
“是,奴才这就去办。”
看着太监领命转身出门后,皇太后口中喃喃道:“赵妤凝!哀家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长着三头六臂。”
勤政殿内,皇太后派来传谕的太监刚走,念瑟就忧心忡忡地对顾心凝道:“娘娘,宴无好宴,这次去,可万事要小心为上啊。”
顾心凝嘴角露出一丝狞笑说道:“不用担心,像她这样的老狐狸迟早会找上我的,我也正好借此机会探探她的虚实,我已经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夜君言会突然封我为妃了。”
念瑟一脸茫然地皱眉道:“奴婢不懂,娘娘让我假扮黑衣人行刺娘娘不就是为了早日接近皇上吗?”
顾心凝冷笑一声道:“但却比我预想的快了太多,以夜君言多疑的个性,绝不会这么轻易让一个还未能完全信任的人日日住在身边。”
“娘娘是说,皇上并非被您的美貌所惑,而是故意这么做的?”念瑟似有所悟地问道。
“不错,之前我只知道他另有目的,却不知是什么目的,现在看来,他想要的就是乱。”顾心凝一边说这一边自嘲似笑了笑又道:“我本是想要利用他来帮我做事,现在却反倒先被他给当做棋子使了,对夜君言,我恐怕要重新估计了。”
念瑟看着顾心凝轻松惬意的自嘲着,眉头皱了皱道:“娘娘还是先想想今晚该怎么应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