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潜开车来的,三人上了车,冯远指路。20多分钟后,丁潜开车来到了冯远临时租住的旅店。是一个双层门市房,三层楼往上都是住户。
冯远领着丁潜和许婉走进旅店,穿过简陋狭小的前台,走上一条陡峭的之字形楼梯上到二楼,左转来到一间临街的客房。
客房大概10平米左右,只有基本的家具,有一个女人抱着双腿蜷缩在床上,长发有些凌乱,半遮脸庞,神情恍惚的瞅着地面,听见门响也没有抬头瞅一眼。
冯远无奈的叹口气,小声对丁潜和许婉说,“自从她家里遭到了变故,她就变成这样了。打击太大了吧。”
“刘畅——”许婉呼唤了一声。
床上的女人缓缓抬起头,她脸色苍白,面有病态,但依然难掩俊秀妩媚的底子,应该说,她算得上十分漂亮的女人。
可是她看见许婉根本毫无反应。
“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许婉呀,初中那会儿,咱俩在一个班。你好好想想。”
刘畅看了她半天,终于发出了声音,“你变样了。比那时候变漂亮了。”说话时,眼神里也微微的出现了光彩。
许婉走到她身边坐下,老同学又是老乡,外地见面格外亲热,许婉说:“我要是知道你也在平江,我早就联系你了。原来咱俩离得这么近。”
刘畅说:“我在外贸公司做公关,你呢?”
“我是心理医生。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我能为你做的肯定尽力而为。”
她的话勾起了刘畅的伤心事,眼泪不自禁夺眶而出,抱着许婉痛哭不止,哭着讲述自己家人的遭遇,许婉和丁潜都没有打断,耐心的让她哭个痛快,这也是一种精神发xie。等她哭得差不多了,许婉又好一通安慰,刘畅的精神看上去变得好多了。
冯远由衷感叹,“果然还是心理医生管用,我劝她这么多天都没什么用,你们一来就药到病除。现在我都听你们的,你们说下一步怎么办?”
许婉看看丁潜,还没等丁潜说话,刘畅忽然开口,“我要回家!”
冯远很为难的向丁潜和许婉解释:“她跟我提过不止一次‘要回去’,可是刚刚发生了那种事,我怕有危险,就没答应。”
“我只想回家看看!”刘畅又重复一遍,声音不大,但态度很坚决。
丁潜已经猜到了,刘畅这是信不着冯远,毕竟她没有亲眼看见自己家人的尸体,都是听冯远说的,还想亲自去确认一下。反正丁潜也想看看,估计这么多人一起去,又是大白天,也不会有危险,便说:“这样吧,我们大家一起去,四个人呢,凶手即便知道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样冯远也就不说什么了。
“不过,我还有几个问题想先问问刘小姐,你可以回答吗?”丁潜问。
刘畅微微点下头,眼神里带着一点儿不解。
“你认不认一个叫薛岳山的人?”
刘畅摇摇头。
“那戴志强呢?”
依然摇头。
“那你能不能仔细想想,你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殊的事情,或者是行为举止比较奇怪的人。”
“有多奇怪?”
“就是……他有信仰,但跟我们正常的信佛信道不一样,有点儿走火入魔的架势。”
刘畅有过片刻的迟疑,但马上摇摇头。
“没有吗?”
“没有。”
“哪怕是你不确定的,也可以说说。”
“不,我很确定。没有你说的那样的人。”刘畅这次回答的很坚决。
“哦。”丁潜没再说什么。
冯远在一旁看着糊涂, 忍不住问丁潜,“丁医生,你问她这些做什么?难道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这小子虽然不是警察,但早已经深入案子了,甚至跟凶手有过面对面接触,丁潜倒也没瞒他,“警方现在认为,凶手是一个信仰邪教的人,他将这些被害人砍头插花,也是为了邪教祭祀。”
“祭祀……好像真是这样啊,我记得尸体还坐成一圈,地上还摆着蜡烛,撒花什么的。”
“但祭祀虽然是凶手的目的,不过从潜意识的层面来说,肯定会有深层次的东西影响他做出这样的行为。我仔细比较过已经发生的三起案子以及你的遭遇,感觉凶手真正的在意其实是在第一起案子。在这个案子里有一个关键点,把整个连环杀人案都能串联起来。”
“你的关键点不会是……刘畅吧…?”
冯远说到“刘畅”故意小声,但还是被许婉和刘畅听到了,刘畅一哆嗦,憔悴的脸上这下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了。
许婉问:“主任,你说的是真的吗,凶手杀人跟刘畅有关吗?”
“关系是肯定有,凶手第一次作案其实就是奔着刘畅去的,当时幸好她出差去外地了,躲过了一劫,凶手没有找到刘畅,但还是对她的室友下手了。但是,冯远意外插入一脚,让凶手始料未及,不过这并没有干扰到他,他很快调整计划,跟冯远玩起了捉迷藏游戏。那段时间,冯远躲在附近旅馆,想监视凶手,凶手其实也在附近,这一点儿冯远倒是猜对了,但他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没能发现凶手。不过,歪打正着,把刘畅救了。凶手那段时间迟迟没有离开,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在等刘畅。刘畅出差回来那天晚上,凶手很可能就躲在那栋楼里,他本以为手到擒来呢,但没想到让冯远闯进来,这家伙更擅长偷袭,玩心理战,而不是面对面火拼,他当时没敢轻举妄动,让你们逃了,但他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杀了许婉房东一家,拿走了租房合同,防止警方太快确定刘畅身份。因为一旦警方介入,他再想对刘畅下手就难上加难了……”
“可是主任,冯远也可以报警啊。凶手明知道这一点,还杀其他人又有什么意义?”许婉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