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坐在屋里,心里如同有一团乱麻,白无痕临走前脸上的苦涩、无奈一直在我眼前晃悠,可是渐渐的,陆衍的影子覆盖了我心中的一切,我明白我的坚定。
我不知道的是,在离开了我的视线后,白无痕脸上的温和一点一点的敛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狰狞,他在心里不断的咆哮:“唐衍,我要你死!”
余怒未消的白无痕回到了住所,却见到了自己的父亲,白圭族族长白山峰。“孩儿拜见父亲大人!”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来到了自己的住所,但白无痕还是恭恭敬敬的向父亲行了一礼。
“痕儿不必多礼。”白山峰沉稳的开口,“听说你近来老是往宁珂那里跑,马上都要成婚的人了,多少还是注意点影响。”听了父亲的话,白无痕心中的怒气不由得又升腾起来:“父亲有所不知,孩儿……孩儿担心宁珂不会愿意与我成婚。”
“哦?”白圭族族长眼中精光一闪,但仍旧不动声色的问道,“可是为父近来听说你与这宁珂相处得颇为融洽,怎么她会不愿嫁与你?”
白无痕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对父亲以实相告:“父亲大人,实不相瞒,那宁珂已经心有所属,且一直对那小子念念不忘!”
“你说的是一个名为唐衍的地府代理执法者吧?”话还未说完就被父亲打断,而且父亲还准确地说出了情敌的信息,白无痕惊讶之余又有点疑惑,看来父亲一直在关注这件事,可是,为什么?
看出了自己儿子的疑惑,白山峰淡淡一笑,开口问:“痕儿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父亲会对这件事这么了解?”白无痕急忙道:“还请父亲明示。”“痕儿你可知道为父为何要花大力气把这个女子擒来?”白山峰并没直接解释,却开口问了一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
白无痕对这件事还是有所了解的,于是回答道:“据孩儿所知,是为了宁珂肚子里所怀的鬼胎吧。”白山峰点点头又摇摇头:“痕儿你所说倒也并不算错,可你只知其一却未知其二,为父的目的之一确实是这会引气的鬼胎……”
白无痕大惊之下倒是忘了礼法:“父亲你是说宁珂怀的这鬼胎能引气?”白山峰皱了皱眉,但并未发作,而是耐心地向自己的爱子解释:“是的,宁珂所怀乃是七煞鬼胎,天生便可以引取他人体内的阴气,端的是厉害无比,如果我们得到了,便是推翻阎王统治,称霸地府也不算难事!”
白无痕呆了呆,他一直知道自己的父亲对宁珂极为看重,但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父亲看重宁珂所怀鬼胎的原因。忽的他想起父亲方才说这只是目的之一,这目的之一就已经这么厉害了,那目的之二得有多离谱?
正想着,却听见父亲悠悠地说了下去:“至于这目的之二,则正是这唐衍!”什么?白无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一个普普通通,要多少有多少的代理执法者,竟然是连阎王都敢招惹的白圭族的目标?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痕儿,看样子你很不能理解为什么我白圭族会对这么一个看上去毫无特异之处的臭小子感兴趣吧?的确,一个地府在阳间的代理执法者并没有什么值得我们关注的地方,不过,如果这个小小的代理执法者前世是七煞恶鬼,并且是未来的地府阎王呢?”白山峰语出惊人,“为父早就知道那宁珂与唐衍的关系,此次把她抓来并且许配给你,一方面此等佳人确实有资格成为我白圭族的少夫人;而另一方面,正是为了引那唐衍前来!想想吧痕儿,倘若我们把地府未来的主人掌握在了手中,我们在地府还需要忌惮谁吗?”
白无痕听完父亲的解释后恍然大悟,露出了和自己父亲一样的狂热神态。的确,如果父亲的计策能够成功的话,那地府主人的位置,恐怕就可以让白圭族来坐一坐了!
我牙齿几乎咬破了嘴皮,一路浑浑噩噩的,连怎么回到自己小院的都不知道。在白无痕从我那里离开后不久,我发现他的玉佩落在了我这里,我看他平日里挺珍视这枚玉佩的,便一路寻到了他的少族长居室想要送还给他。
还未敲门,便隐约听到里面有谈话声,好像还提到了我的名字。虽然偷听别人的谈话好像有点不对,但既然事关自己,还是忍不住好奇想听一听啊。
于是我听到了他们的所有对话,解开了很多长久以来埋藏在我心里的疑惑。虽然我早就猜到了他们对我这么好的目的不纯,可我还是没有想到,事实的真相居然这么残酷:我的孩子,还有我的爱人,竟然都是他们要下手的目标!
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房间里,桌上已经有女鬼给我摆好了香喷喷的饭菜,换做以往,我一定会大快朵颐,美美地吃上一顿,可是现在,我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不行,不管有多么困难,我都一定要逃出去,否则等到三天后的婚礼,他们的诡计一定会得逞的!
想是这样想,可是要怎么做呢?今天已经做出了逃跑的尝试,但是除了认识了白圭族的祠堂,其他的毫无意义。我有些苦恼的抬手想要揉揉额头,忽然感觉到手里好像握着什么东西,我打开手掌,只见一枚精美的玉佩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这是……
我那几乎乱成一团浆糊的脑袋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之前白无痕丢在我这里的玉佩,我这次过去,正是想把这枚玉佩还给他,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听到了白圭族的种种阴谋。想不到这样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下走回来,这东西竟然还被紧紧的握在手里。
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电光火石之间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有几分可行的从白圭族里逃跑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