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翼血龙见后者皆是一副惊疑不定的神色,仿佛自身的权威受到挑战,冷哼一声对秦天道:“小蝼蚁将你师尊的发丝拿出来,让这些乡巴佬瞧瞧帝道境强者的可怕。”
睁开双眼,秦天直接取出玄扬涯的发丝,银色如雪,磅礴无比的气息自其上弥漫,待到这发丝落在地面的刹那,天地轻震,一道不见底的沟壑在秦天的脚下蔓延而出,可怕的剑意气息在沟壑的两侧渗透而出。
见到这一幕,饕餮和穷奇兽瞳皆是一缩,而金乌却是摇头漠然道:“这根发丝上蕴含的威压确实恐怖,或许它是帝道境强者的发丝,但却不能足够证明这根发丝就是他师尊的发丝。”
“对,倘若这根帝道境强者的发丝是他有幸得到的,他根本没有帝道境的师尊,老子岂不是被他诓骗了。”饕餮那青色人面上闪现着狰狞的笑意,双眸似电,冷冷盯着秦天的背影,试图在秦天身上看到破绽,但秦天的背影巍然如岳,纹丝未动。
“也只有老虫你这蠢货才会轻而易举上他的当,他随便胡扯出个师尊,然后诓骗我等帮他离开剑域之图。”穷奇也是冷笑道。
冰冷无比的杀机在饕餮和穷奇体内渗透而出,森然恐怖的气息如同山岳般向着秦天笼罩而去。
双翼血龙躯体微震,奶奶的,饕餮和穷奇这两家伙的话说的还真有道理,本皇该不会是被小蝼蚁给忽悠了?
金乌虽未言语,然凌厉的目光也是停顿在秦天的背影上。
现场的气氛随着饕餮和穷奇的一番话变得紧绷起来,死寂的可怕,而就在此时,秦天的声音响起:“蠢货!”
这一声蠢货让饕餮和穷奇面孔狰狞,张牙舞爪。
秦天缓缓的转过身,他身后的双翼舒展开来,御空而立,如神祇般的俯视着饕餮和穷奇,旋即平视金乌,白皙的右手缓缓抬起。
嗡!
清脆悠扬的剑吟声蓦然在这片天地间响起,两股可怕无比的剑意至秦天的指尖喷薄而出,仿佛顷刻间就能够撕裂这片天地。
厚重的云层以及熊熊燃烧的火海立即溃散,两道醒目的剑痕自其中缓缓显现。
万木齐颤,群山万壑间摇曳的枯叶齐刷刷的向着天际冲去,其尖锐的树叶尾部都是指向秦天,如若朝拜秦天一般。
见到这幕天地异象,饕餮和穷奇皆是露出古怪的神情。
“万剑朝宗之象,宗师剑意。”金乌轻吐道,他那凌厉的眸瞳中难得出现些许凝重。
“凡是领悟剑意能引起万剑朝宗之象者,注定今后可成皇道境强者,而我却领悟两道这样的剑意,诸位应该知晓这意味着什么。”秦天淡淡道,其语气刻意的流露出骄傲和自豪,“哼,这世间就算是皇道境强者也很难教出一名领悟宗师剑意的弟子。而我如今还是未及弱冠之龄,你们觉得我师尊若非帝道境强者,我会有如今的成就?”
双翼血龙很是赞同的点着头,道:“对,况且这蝼蚁还掌握着可怕无比的剑阵,他师尊的实力肯定不简单,必然不亚于帝道境。”
双翼血龙这番话不亚于补刀,饕餮和穷奇对视一眼,显然是有些相信秦天,旋即望向金乌。
金乌半闭着双眸,半响后其刺骨冰冷的声音方才在天际处响起:“这一点或许可以证明尔有帝道境强者的师尊,但是你如何保证本尊助尔离去后,尔会允诺约定让你师尊破开剑域之图?”
“因为我和诸位有着共同的敌人,一重狱五宗,不知这个理由可足够?”提起一重狱五宗的时候,秦天嘴角掀起一抹森冷的笑意,目光转向双翼血龙。
双翼血龙就将秦天和一重狱五宗强者间的恩怨复述一遍,特别提到他亲眼见到秦天受到五宗强者的追杀。
“你师尊若为帝道境强者,想要除去一重狱五宗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又何必借助于本尊等人?”金乌眸瞳中闪过一抹怀疑,周围熊熊燃烧的火焰纷纷向他的躯体聚拢而去,道道热浪自天际处横扫开来。
秦天脸不红气不喘道:“区区的一重狱五宗用得着我师尊出手?实不相瞒,这一重狱五宗是我师尊用来考验我的实力,师尊曾言若我不借助宗门的力量覆灭一重狱五宗,今后就会助我领悟第三道宗师剑意。”
领悟第三道剑意,听到这句话,无论是双翼血龙还是金乌,兽瞳皆是一缩。
“不过诸位也知道我如今的修为不过是天罡八重,我若想要以一己之力覆灭五宗还需要无比漫长的时间,而诸位和一重狱五宗有仇,自然就动了心思借助诸位的力量。”秦天神色有些犹豫,仿佛不愿意将自己的心思托盘而出,最后秦天还不忘反问一句:“况且,诸位如今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吗?想要离开这里,就得需要我师尊的相助。”
闻言,金乌和饕餮纷纷都沉默下来。
秦天也不急于一时,任由金乌等人做决定,背后的双翼再次化作虚无,秦天继续打量着眼前五座剑碑,同时随口嘀咕道:“俗话说的好,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在如此浩瀚的时代中却只能偏居一隅不得不说是种遗憾,可惜诸位的实力,明明能够在大荒百域中声名鹊起,甚至叱咤风云,而如今只能在这座无人问津的剑域之图中死去,直至腐朽,可悲。”
秦天看似在喃喃自语,但是他的声音却是清晰的传入金乌和双翼血龙的耳中。
“奶奶的,这小子说的对,本皇这种惊艳绝伦的强者注定是要流芳百世,受万灵膜拜,岂能在这鬼地方腐朽。”双翼血龙颇为不甘道。
“嘎嘎,只要出剑域之图,老子就能够天天啃那些新鲜的人肉。”饕餮也有些意动,双目却是狰狞无比的盯着秦天道:“不过你若是敢欺瞒老子,老子今后若是有机会脱困非得满大荒追杀你。”
金乌和穷奇两兽缄默不语,不过显然是默认这件事情。
转身,秦天看到这四兽表态,脸上也是难得露出灿烂的笑容:“像我如此骄傲的人是耻于诓骗失信他人,就像双翼血龙你这样的皇者会不羞不臊去诓骗他人吗?你不会,我同样不会,因为我们同样的高傲。”
秦天这番话简直说到双翼血龙心坎上,双翼血龙望向秦天,举得这蝼蚁看起来也挺顺眼的,“像本皇如此高傲的皇者是不屑于诓骗他人,你小子能够领悟宗师剑意说明也是心高气傲之辈,你们三个也没必要迟疑,这家伙若是想借助我等的力量就会助我等离开这鬼地方。”
看着双翼血龙对其他凶兽苦苦相劝,秦天嘴角只是噙着淡淡的笑意。
待到一番考虑后,金乌,饕餮以及穷奇也纷纷应诺相助秦天破开这些封印,一股股可怕的力量在这片天地间汹涌而出,灌注至剑碑中。
秦天走向正中央的剑碑,看着一侧的双翼血龙,暗自感慨:不怕神一样的队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句话至理名言果然没错。
而此时,一重狱正掀起无尽的腥风血雨,同时一件足以震惊整个九重地狱的事情在无双殿宗主楚歌口中传出:一重狱无双殿,一重狱庄梦阁,一重狱百尺宗,沧澜州血矛……巨阙州剑罚……太微州血狱……等诸多势力结成同盟,建立新的势力组织,剑域。
一时间,剑域之名传遍整个九重地狱……
银月高照,洒在耸入夜空的剑殿楼宇,洒在青藤轻垂的斑驳墙头。
虽是深夜,无双殿七阁却是明亮如白昼,无数道喧哗声驱散深夜的寂寥,此刻一名白发如霜的青年正站在天枢阁的最顶端处,他低眉闭目,双手抱剑,宁静而悠远的气质在那张漠然的脸庞上勾勒而出,使得他浑身上下充满着如深渊不可见底的神秘感。
“领袖你已经彻底掌握剑意了?”一道细微的声响在冥冥夜色中响起,谈书墨从幽暗的侧殿中走出,他双手背负,腰间悬剑,望向这道巍然如岳的身影,嘴角边浮现出一抹森冷的笑意:“那些井底之蛙以为我无双殿年轻代无人,居然敢当面挑衅我无双殿天枢阁。”
“宗主还是创建剑域了……”白发青年,既悲恋歌微微睁开双眸,深邃的眸子俯视着四周的群峰,其内仿佛蛰伏着无数道恐怖的气息,“将最近的局势变化叙述一遍……”
“诺!”谈书墨恭敬道:“两月前,九重地狱中无数势力闻风而动汇聚于我一重狱中,甚至有些势力和海角阁上阁以及天涯阁组成同盟向我无双殿施压索要剑意传承台……”
“半月前,沧澜州的血矛……巨阙州的剑罚……太微州的血狱纷纷表态与我无双殿建立同盟,宗主楚歌借助这些势力的力量将先前与无双殿为敌的势力尽击溃,海角阁上阁和天涯阁溃败,败走天神书院,试图寻找天神书院的庇护,天神书院没有理会,而这两宗山穷水尽末路时选择成为神圣殿的附属宗门……”
“数日前,宗主携手其他九重地狱共二十五道势力,创建剑域,招纳九重地狱所有修行者,无论出生背景,凡是成为剑域修行者都能够得到剑域庇护……”
“无双殿等诸宗也被称为剑域二十五宗,各个势力掌控者纷纷被尊称为剑域二十五主宰者,凡是剑域重大事情都是由这些主宰者共同协商,如今剑域二十五宗中的其他势力已经将宗门纷纷迁至无双殿,这里汇聚着无数强者以及无数的天才翘楚……”
说到这里,谈书墨那深邃的眸子中隐约间泛起些许寒意,这寒意将这月色渲染的更加清冷:“如今剑域草创,二十五道势力汇聚在一起看似可以和神圣殿等诸多势力抗衡,但其实只是个空架子而已,特别是诸宗间的内斗使得如今剑域一片乌烟瘴气。”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争斗,这并不奇怪。”悲恋歌淡淡道,“诸位主宰者对于这些事情有什么反应?”
“高层倒是显得有些风平浪静,毕竟剑域目前要面对的就是来自神圣殿、剑盟、武周皇庭以及剑盟的威胁,这些势力可是不允许剑域今后威胁到他们的地位。”谈书墨开口道,语气带着些许无奈:“至于普通弟子间的争斗倒是屡见不鲜,毕竟这些天才都是各自势力的翘楚,又岂会甘愿平凡,谁都想成为剑域年轻代最强的弟子。”
“年轻代最强的弟子……”悲恋歌微低着眼眉,蓦然轻叹道:“若他尚在,这些天才翘楚所谓的锋芒都会黯然无光。”
悲恋歌虽未指名道姓,谈书墨又岂会不知悲恋歌所指的是何人,同样轻微一叹,脑海中浮现出那道不可磨灭的白衣身影,甚至站在剑意传承台上领悟剑意的时候,他脑海中还经常闪现出万剑朝宗的那一幕。
“不过说起来最近倒是发生一件棘手的事情,这事情和他有些关系……”谈书墨眉头徒然一皱,缓缓开口道。
“什么事情?”听得谈书墨此话,悲恋歌那古井无波的眼眸中难得荡漾出些许涟漪。
“庄梦阁的沧月。”
谈书墨眉头挑了挑摇头轻叹道:“美人如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就算九重地狱中最优秀的天才翘楚也难逃这样的厄运,这些日子以来可是有不少翘楚纠缠着她。”
“你们能打发这些苍蝇就帮她打发,她毕竟是他的挚友。”悲恋歌语气带着些许冷意。
“若是我等能够做到这一步,无双殿七阁如今也不好如此受气,这些苍蝇中可是出现数名棘手的家伙,就连涵玄狱和楚牧晴两人也败了……”
谈书墨脸色显得有些尴尬,就连他自己也败在那些人手中,特别是那名来自御冩州的皇玄夜,整个无双殿七阁能够压住他的恐怕也只有眼前的悲恋歌。
“涵玄狱也败了……笑苍生呢?”悲恋歌的声音中难得出现些许波动,以及凝重。
“他还未出关,他应该还在领悟剑意。”谈书墨低语道。
……
天枢阁,云海之滨。
身着银色衣裙的倩影亭亭玉立,摇曳的衣裙将那曼妙修长的姿态体现的淋漓尽致,她的玉足轻踏着月光,犹如落入凡尘的仙女,那近乎完美的轮廓使得天地都失去色彩,出色的有些让人目眩神迷。
“我就知道你又跑这里,虽说我们庄梦阁如今也是剑域二十五宗之一,不过随便闯进这无双殿七阁还是会其他人留下诟病。”
一道端庄优雅的红色倩影在云海后方涌现,楚牧晴望着这道如月光清冷的倩影,黛眉间有些无奈,“真不知道你这妮子每天站在这里看什么……过片刻又有自我感觉良好的人来扰乱清净……”
“站在这里,就能够眺望到无双殿外门最巅峰的那座石台,听说问鼎无双殿外门的人都会站在那里。”
少女,既沧月缓缓转过身,淡雅精致的脸庞上绽起灿烂的笑意,顿时漫天星辰失色,漫天的星光仿佛都凝聚在她的身上,让人的视线难以移开。
楚牧晴顺着沧月的视线方向望去,隐约间在茫茫云海中看到一座孤峰,整座孤峰仿佛扶摇而上,矗立于云海之滨。
一座座庞大的石台横卧于沟壑间,依稀可见。
盯着那位于最巅峰的石台,楚牧晴那素来端庄的眸子中泛出些许黯然:“他已经死了,这是无双殿主楚歌和宗主同时断言的,没有人能够在那里幸存下来。”
“我知道。”
沧月螓首微抬,脸上的灿烂荡然无存,清眸中弥漫着森冷的寒意:“所以,就算海角阁上阁和天涯阁成为神圣殿的走狗,我也会将这两宗门彻底铲除。”
“对于这件事情,我和涵玄狱都有错,若非我们出手挡住悲恋歌等人的话……”楚牧晴黛眉微蹙,美眸中涌现着复杂的情绪。
“那就好好内疚一辈子。”
沧月打断楚牧晴的话语,侧过头望向那白茫茫的云海,仿佛是要洞穿云海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片刻后她方才收回目光,冰冷而修长的玉手缓缓握拢,旋即又摊开:
“烦人的苍蝇又出现了,帮我挡住这些恶心的苍蝇。”
话落,沧月的玉足间有着银光闪现,整个人化作流光向着飘渺的云海飞掠而出,眨眼间就消失在楚牧晴的视线中。
而就在沧月刚刚离去后,尖锐的破风声渐起,楚牧晴虽未回首却知来者:“皇玄夜师兄鼻子还真是灵活,沧月师妹她刚刚走你就来了。”
“楚牧晴师妹还是老样子拐着弯骂我鼻子比狗还灵活,我大炎皇宗如今也是剑域二十五宗之一,你我可谓是同气连枝,你就不会说些好听的话,比如赞叹我这锲而不舍,对沧月师妹至死不渝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