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二叔不答应,说这样做的话,不等于是把上河村的人都给害死吗?特别是现在吴老道又死了,上河村没一个道士坐镇,如何能灭的了这些凶尸啊?
大家谈不拢,白村长只能说一会等上河村人来了在商量。
我给村长倒茶之后,赶紧跑出门,白村长看我一眼,说这丫头命真大,结婚那天被她公婆打成那样丢坟山上没死,昨天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也没死,简直是打不死的小强。
崔二叔说我的命苦,但很硬,八字没人能压的住,谁跟我一起都得招惹麻烦。
白村长笑着说,这不就是丧门星吗?
我在外面听了之后,心里委屈的流眼泪,就连崔二叔都说我是丧门星,看来这一辈子都逃脱不了这种命运。
到底我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我,让我走到那里都招惹人讨厌。
“怎么又哭了?”突然间,崔九师傅的声音响起,我抬头一看,擦了擦眼泪说没事。
崔九师傅看我眼角红红,追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着他,心里委屈,就带着哭腔问他,能不能帮我改命?
崔九师傅听了我的话,笑着问我为什么要改命?
我说自己太晦气了,他们说我是丧门星,我走到那里都有人会倒霉,而我自己也觉得是这样,我从出生的时候,我爷爷就在外面干活摔死,三岁的时候,奶奶为了打水给我洗澡,结果地上踩滑脑袋摔水井边上磕死,而我娘怀上二胎之后,没多久就掉了胎,把我爹给气坏了。
本以为成年之后要好点,结果这一年,我家里爹娘死了不说,嫁到王家来,这一家人好端端的结果变成家破人亡,难道不是因为我吗?
崔九师傅眼睛红了,他安慰我说不关我的事,这些都是命中注定,而一切也都只是巧合而已。
我说崔二叔刚才都给我算过了,我命格太硬,一辈子都会祸害别人,我不想害人,不想再有人因为我而死了。
崔九师傅说不会,以后也不会了,还搂着我痛哭流涕的脑袋。
我在他怀里哭了一阵舒服多了,眼泪把他衣服都给打湿,但崔九师傅安慰我,说一切都会好的,人有一个命格,二十四年一个轮回,说不定等我二十四的时候,命格转变了呢?
我抬头问他是真的吗?
崔九师傅点头:“是真的,我要是骗你,我就是河里的王八。”
我破涕为笑,想着再等八年我就二十四了,到时候就能和崔九师傅一起了。
崔九师傅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让我赶紧去厨房洗个脸。
我扭捏着走向厨房,离开的时候,还偷偷看了崔九师傅一眼。
八年,我会等到二十四才对崔九师傅表白心意的,其实我十分希望一转眼就过八年,那样多好啊。
等我走后,崔二叔从屋内走出来,崔九师傅看见他,瞪了他一眼,“那丫头刚才听了你的话,差点寻死。”
“我真不知道她在外面,这事怨我,以后我肯定不提她命格的事了。”崔二叔叹了声气,问崔九师傅咋把我劝好的?
“我告诉她命格二十四年一个轮回,说不定她二十四岁之后,命格就会改变了。”崔九师傅随口一说。
崔二叔瞪大眼睛看着崔九师傅,“你这不是胡扯吗?”
崔九师傅撇嘴说:“那咋办?看着这丫头想不开去寻死啊?那干嘛费力去救她,等着她被王小虎害死不就行了?”
崔二叔抠了抠脑袋说麻烦,他不管了,以后我的事就让崔九师傅去管。
崔九师傅嘀咕一句,这会院子外面响起一阵叫喊声,我在厨房里面也听到了,走出厨房一看外面,一大群人在村委会一个办事员的带领下来到院子门口。
“我的儿啊!”人群中发出一声哭天抢地的叫喊,紧接着一群死者家属都扑向棺材屋门前放着的棺材。
棺材盖被掀开后,有的人看见里面的死者尖声大叫,也有的哭天抹地。
最后吴老道一个亲戚也没有,而剩下的两个死者则是被一群人围住。
上河村的村长都来了,一看见白村长,这人没什么好表情,口气也大,直接指着棺材就问他们村的人怎么死这里?
白村长不想跟对方交恶,一个劲地解释,最后说出是闹鬼的原因,对方村长冷笑着说这理由真好糊弄,这么多年村子里面啥事多朝鬼身上编,但现在死了三个人,这事可编不过去。
白村长一下就脸红脖子粗了,跟着对方就发火起来,大家嗓门都开始大了起来。
一个家属气坏了,直接上来就要跟白村长干架。
别看上河村人来的不少,二十好几口子,但在这村子里面还真不够看的,很快就有村民拿着家伙就跑来尸庄,一下就把这上河村二十多口子人给围住。
但那位蒋老气村子可一点不怕,掏出兜里手机就对着一群人扬了扬,说只要半个小时他没打电话回上河村,上河村的人马上就来,到时候首先就是把外面的两条河给堵了,绝对不给这个村子一滴水。
这一下可掐住了白村长的要害,平息火气之后,对着蒋老气一阵解释,最后服软地把人朝棺材屋子里面请。
我被叫去倒茶,但在棺材屋内,阴气很重,蒋老气随口就讽刺白村长真会找地方。
白村长笑着说尸庄这地方,就只有这里凉快点。
蒋老气笑着说要是老白你早死几年,进地里埋着,不是更叫凉快?
白村长被气的眉头皱起,但很快就舒展开,一点也不敢真和上河村干架。
十年前两个村子干了一架,结果上河村占尽便宜,现在就算要干,白村长也知道自己不是人家对手,更何况这几年上河村搞经济开发,势头好的很,市里都有人照顾,自己还拿什么跟别人打啊?
白村长一番解释,蒋老气根本不信他的,非得叫把崔二叔找来。
我赶紧出去叫二叔,谁知道这二叔跑厨房里面又弄了一碗饭吃,说肚子饿了,让他们先等着。
敢这么不给村长面子,或许也只有崔二叔了,再也从村里找不出第二个。
磨蹭了十几分钟,崔二叔才抹着嘴去,我刚想进厨房收拾,但他叫上我一块去。
到了棺材屋,蒋老气看着崔二叔满脸和气,又是摸烟又是打招呼。
崔二叔叼着纸烟,对着蒋老气就说白村长说的是真话,真是村里闹鬼把你们村三个人给害死了,不过这事也得怨吴老道,他不私自做法搞什么结阴婚种鬼胎的话,尸体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尸变,结果第一个被害死的人就是他。
白村长一个劲点头,还说要是蒋老气不信,马上带他去凶杀现场看看情况,当时摆置的法坛都还在呢。
蒋老气一顿臭骂,吴老道简直乱来,种鬼胎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都敢做,活该没有后人给他收尸。
崔二叔说外面三具尸体都必须烧掉,要不然的话会尸变。
蒋老气对崔二叔十分信任,说马上出去做做工作。
我在屋内还以为没事,崔二叔瞧见蒋老气出去后,扭头就对着白村长说,“这丫头的事,你该给解决了吧?”
白村长说她能有啥事?
崔二叔说:“她婆婆没死,现在连种鬼胎这种荒唐事都想的出来,你说那妖婆子要是好了,会不会半夜打死这丫头呢?”
白村长摸了摸下巴,为难地看着崔二叔,“不管怎么说,这丫头都是人家明媒正娶过来的,你要让我出头叫她婆婆放手,恐怕不容易。”
“总不能看着被整死吧?反正她的事你得管,要不然那凶尸我不帮你抓。”崔二叔开口就说。
白村长想了想后点头答应,说一定去把我婆婆的工作作动,保证不会让她再乱打我。
我一下感觉以后的日子有盼头了,好好活过二十四岁,我就再也不是什么丧门星了。
晚上很快降临,尸庄这么多人,村里拿来面和肉食,大家开始搭伙做起大锅饭。
幸好上河村来的人都有做大厨的经验,生火做饭,很快几大盆炒肉白菜汤就做好,主食自然是白馍馍,在厨房里面也蒸好几大筐子。
晚饭开吃之后,蒋老气直接摸出钱给崔二叔,说这些吃用都算他们上河村人帐上,要是钱不够,明天再给。
崔二叔把钱一收,招呼大家继续吃饭,酒足饭饱之后,正事开始了。
两家受害者的亲属跟崔二叔一个劲解释,但都不管用,要是尸体拉走,发生尸变可不是开玩笑,到时候死人别找他。
一看崔二叔坚持,蒋老气也跟着劝,最后商量好三具尸体一起烧掉,不过得分开烧,骨灰人家还得带回去在家里再办一场丧事。
同意之后,崔二叔开始搭架子烧尸,另外还准备好几样东西。
纸扎小人、符、黑狗血、活公鸡三个,还有最关键是三枚晚清铜钱。
东西准备妥当,崔二叔让我拿来纸笔把所有东西记下,明天还得找蒋老气报账呢。
晚上八点,烧尸开始,崔二叔和崔九师傅穿着道袍,就连我也穿了一件小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