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地躲开她的眼睛,身子紧紧靠着墙壁,心里恐惧害怕,要是先前死了的话,我就不用受这么多折磨,但现在还得继续挨下去。
难怪村里很多人都说这世上最难的就是做人。
崔二叔在一群王家人的哀求下,叹气的看着门板上的无头尸答应他们,“你说的这事我们可以接,不过必须给那丫头一个说法。”
王家老大,也就是先前抽旱烟那老头子,笑着问崔二叔想咋办?
“必须让她婆婆答应从今往后都不能碰她一根手指头,另外必须来我这里做工,不能为难她,要是这个条件不答应,你们王家人就把这无头尸抬回去自己处理吧。”崔二叔态度很坚决,寸步不让。
我婆婆冷笑地站起来,看了靠着墙角的我一眼,冷声地道:“就算人死绝了,我也要那小贱货偿命,你们姓崔的想帮那小贱货,是不是都已经搞上了?”
“你什么呢你?”
崔九师傅脸色一红,激动地瞪着我婆婆。
我在墙角听到这样的话,想着这一身清白肯定要被我婆婆给毁了,委屈到了极点,我眼泪又在眼眶里面打转。
崔二叔拽着激动的崔九,看着我婆婆就吼道:“你不答应,但你们王家其他大老爷们都不答应吗?”
我婆婆听到这话楞了一下,随后对着身边的几个王家人说别听这崔二胡说八道,这世上那有什么鬼,还让王家的几个男人帮忙把无头尸体给抬回去。
谁知道王家人都很犹豫,一个个都盯着王家老大。
王老大抽着旱烟,吐了一口浓雾后冲我婆婆就劝,弟妹这事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我们整个王氏家族三四十号人,不能把命都给堵上,今天这事必须听崔二的。
婆婆气的脸色发青,瞪着王家老大就撕心裂肺地吼起来,“王大川,你是不是要我把你做的好事给说出来,我儿子死了你都不心疼,你怎么当……”
婆婆还没说完,王家老大一巴掌就扇她脸上,紧接着对着旁边一群王家的老少爷们就吩咐:“把人绑了带回去,今天这事关系我们整个王家,轮不到她一个人做主。”
王家几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强行拽着我婆婆就走,但不少人可听见她先前的话,一个个盯着王家老大,我躲在墙角也看着王家老大,发现王老大的脑袋也那么一点特殊,难道王小虎真是他的种不成?
不知道为什么,我得知这个消息,心里有点想笑,就感觉出了一口恶气一样。
突然我看着那具无头男尸,吓了一跳,想起先前那手臂抓住我的事,立马心里对着我公公说,公公我不是诚心说你的,你大哥真要是给你带了绿帽子,你去找他报仇,可千万别来找我了。
婆婆被强行拽走之后,王家老大对着崔二叔就说什么事都好商量,还指着我说从今往后绝对不让我婆婆碰我一下。
崔九师傅不相信地摇头,“不容易吧,我看薛大娘那狠劲,不打死这丫头才怪。”
王老大沉默一下,随后看着崔二叔认真地说道:“你放心,只要我王老大活一天,我保证让这丫头完完整整,我那弟妹要是真对这丫头动粗,我亲自把她给绑了,实在不行,我就在王家祖屋里面做主,把她给逐出王家,我看她还敢不敢乱来。”
崔二叔点了点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王老大看崔二叔同意,连忙让他赶紧想办法,这诈尸的无头尸万一要是晚上凶起来,那可不得了。
一个王家人说要不把无头尸马上烧掉,这样可以以绝后患。
村里人的传统都是入土为安的土葬,这要是把谁家人尸体给烧掉,这可是犯大忌的事情,家属不跟你死磕到底才怪。
崔二叔很犹豫,王老大也知道这样做很麻烦,他们都同意,但我那婆婆呢?总不能背着她把她家男人的尸体给烧掉吧,那样的话,说不定婆婆一疯起来,真会提刀杀人。
王老大考虑一下之后,对着崔二叔说:“我先去做做弟妹的工作,看能不能行的通。”
崔二叔点头告诉王老大,一定得快,因为无头尸已经诈尸,要是晚上月亮一出现,这尸体就会比先前凶猛十倍,到时候凶性大发,没人可治。
王老大点头说尽量,随后带着王家人就朝村子里面走去。
等人都走了之后,崔二叔走到我面前,看了看我脸上的伤就说一会给我点药敷一敷就没事,不会留下疤痕的。
我才不信有这样的药,婆婆把我一张脸都给打烂,就算能够愈合,至少也会留下淡淡的疤痕,但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自从王小虎娶我那天喝酒喝死之后,婆婆就已经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折磨死我给他儿子陪葬。
我们这些村子里面有很多古怪风俗,其中有一种叫做阴婚。
就是那家孩子要是死了还没有结婚的话,必须得给他配一次阴婚,找合适女人的尸骨给葬到一起,这样孩子就会安心去转世投胎,不会留恋人世骚扰家人。
不过随着崔二叔叔侄在村里做法事也能够起到超度的效果后,配阴婚已经很少出现了,除非是那家孩子特别凶不舍得离开,才会逼着家人给配一次阴婚。
另外还有重要一点让配阴婚很少见,那就是村里人都没那个经济条件。
从女方家买合适的尸骨,至少得一两万,因为不止我们附近这十里八村有这种习俗,在外地很多省份都有,专门有村民外出打工,过年回家就干这配阴婚的事,从村里买好女方尸骨后,拿到打工的那些地方去联系好买家贩卖。
在供不应求的市场条件下,配阴婚从以前的一两千一直飞涨到现在一两万都不一定能买到。
婆婆心里什么打算,我现在也有点眉目,就是打算把我害死,还给他儿子葬到一起。
但如今公公也突然死了,她就完全疯狂了,已经不再是出于给她儿子找伴的想法,而是认定我把他们一家人给祸害成这样的,想要杀我出口恶气报仇。
我跟着崔九师傅走进后面的那间放满工具的瓦房内,他慢慢拨开我的头发,看着历历在目的血痕,安慰我说没事,一点也不影响样貌,好了之后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漂亮。
我知道崔九师傅是安慰我,从今往后我也变成了满脸疤痕的丑八怪,崔九师傅只怕以后看见我都会吐。
想到这里,我哇哇大哭起来,谁知道屋外崔二叔走进来,直接拍着房间门就让我闭嘴。
我只能闭嘴抽泣,崔二叔从兜里摸出一个铁质盒子,上面还贴着两道黄色符纸。
崔九一看见那盒子,满脸担忧地问崔二叔,真要给我上这药啊?
崔二叔等了崔九师傅一眼,不客气地说不用这东西就等着我脸烂成那样啊?
崔九师傅犹豫地嘀咕,这东西不是不能轻易使用吗?
崔二叔笑了笑,指着我就说,其他人用肯定出事,但这丫头用的话,屁事没有,你忘了她的命格了?
命格?又是我的命格,我听完后都很想问一问崔二叔,到底我是啥命格,怎么每次他提起来都搞的我好像独一无二一样。
我都这样了,也没见我那命格有啥好处,难道是最倒霉那种命格不成?
崔九师傅不说话退到一边,崔二叔拿着贴着黄色符纸的盒子在我面前一亮,看着我就说:“丫头我现在说的话,你得听仔细了,这盒子里面的东西能把你脸上的伤疤给治好,但在伤口好的过程当中,你可能会遇上一些可怕的事,甚至会看见一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那恐怖的程度比外面那具无头尸还吓人,你想用吗?”
我沉默了,胆子小我很怕那些什么鬼怪,但我脸上被婆婆抓成这样,要是不用的话,岂不是以后都没脸出去见人了,更何况我还想经常在崔九师傅面前露脸,这真要是把脸毁了,岂不是一辈子都得躲着崔九师傅?
我心里一横,点头就说我愿意用,只要能把脸治好就行。
瓦房门口站着的崔九师傅听完,叹了口气,我有点不明白,我能治好脸,崔九师傅为什么会不太高兴,后来我才明白,那东西改变了我的一身,甚至把我引进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让我这个胆小女人避之不及的全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