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云的第一想法是，原来她是来问实验室里的东西的，而不是，刻意来找他的。
一月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估计真想拆开看看他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不是豆腐渣。
“是麟油。”
沉清云的声音有些低沉，面上却是一脸冷淡。
倒是会装！
一月心底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反正人家不待见她，不走留着干什么？！
沉清云看着那下楼的背影，死死忍住了想要追的冲动。
一月离开钟楼的时候，看守的阿季已经归位了，看到她出来，是有些诧异的。
他以为，这个女灵者，会留下来的。
一月这边刚走，沉清云的房间就迎来了另一位客人。
“诶呀，清云，那个一月妹妹呢？”
长袍汉服，一身自来熟的气息，除了雪域，还能有谁。
沉清云头也不抬：“她走了。”
“走了？”雪域有些惊讶：“怎么会走？没有留下来？”
话落，雪域似乎又反应过来：“你把人家气走了？”
他可不是阿季那个呆子。
什么误闯啊，也就能骗骗他，估计那菇凉，人家其实就是来找人的。
至于找到人，应该就是眼前这垂头丧气的这一位了。
雪域没有进屋，只是靠在门框上叹息的摇了摇头：“跟我聊聊那妹子的来历呗，那一身纯净的灵气，啧啧。”
“别打她主意！”低着头的沉清云突然抬头，那一双平时在一月眼中呆萌迷茫的眸子中，此时满是警告和危险之意。
“得得，谁打什么主意了？人家都自称你媳妇儿了。”
媳妇儿？
沉清云愣了愣，不知道是不是少了其他人在场的原因，在听到这个词，沉清云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这表情，自然逃不过雪域的眼。
难得一脸八卦的凑了上去：“你说，你也喜欢人家妹子，怎么就把人气跑了呢？这么好的妹子，雪某人都动心了，不怕被别人抢了？！”
被抢了？怎么可以被抢了？
沉清云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她不是物品。”
“可是她有心。”
有心？沉清云有些不解，谁没有心？这句话是几个意思？
雪域摇摇头，轻笑。
只是那笑，怎么看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那妹子是找你来的吧？”
那当然是！
沉清云没有回答，心底却清楚的很。
雪域也没想得到他的回答，继续道：“你不知道，阿季在外面堵了她，差点儿没弄死她，人家千辛万苦的来找你，你倒好把人赶走了，人家就算在喜欢你，这会儿心也被你伤透了，说不定就移情别恋了。”
原来提到心是这个意思？
沉清云有些了然，但是又有些不舒服了。
移情别恋？一月会吗？！
恩，有些担心，要不要去把人找回了。
可是，不行！
看到刚刚燃起斗志，不过几秒又垂下头的沉清云，雪域有些不解了：“你真不担心？”
“担心有什么用，她是天地灵物，而我..........”
“而你不过是人类和灵物的结合体是吧？”感情，他的纠结在这里呢。
雪域表示有些看不懂了，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沉清云点点头：“不，准确的来说，是半妖。”
是的，完整的存在，可以说是人或者是灵者。
可是他，除了半妖一词，再无可形容词。
对于灵者来说，他不是完全的灵者，而对于人类来说，他就是一个丑恶的人形生物。
没有词语能形容他，半妖这个词，还是他在典籍里面看到的。
雪域摇摇头：“清云，咱们交情也不差，我就问你三个问题，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要如实回答。”
三个问题吗？
沉清云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很好。”雪域问：“你喜欢那妹子对不对？”
喜欢是什么？
沉清云没有回答，他从小在深山，接触的只有老道士，而唯一的朋友，就只有这位在深山救过的雪狐，雪域了。
看沉清云一脸迷茫，雪域只用片刻就了然了，想了想，比喻了一下：“你看见她的时候，开心吗？是不是感觉整个心都被塞满了，很满足？”
“好像有.........”沉清云点点头，什么叫心都塞满了他有些迷，不过看见一月他会很高兴是没错的。
“那看见她不高兴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难受？恨不得把世上的好东西都找来哄她开心？”
“好像也有.........”这种事情，在道观的时候他做过几次，不过结果都是某灵芝恼怒。
妈蛋，你跟一株灵芝送这送哪，全都是用不着的，甚至让一月觉得有种藐视灵芝的感觉，能不气？！
那就没错了，自家兄弟看样子陷得有些深啊！
“那，她跟你做亲密举动的时候，你有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雪域说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是散发着一种兴奋的八卦。
可怜了沉寂在自己世界的沉清云完全没有察觉到，一脸思考的点了点头。
刚刚被壁咚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
还有，在实验室的那个吻。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雪域一脸‘哦买嘎’的神情，似乎又有些怕沉清云看到，赶紧收敛了自己的表情：“那就没错了，你就是喜欢人家妹子。”
“第二个问题，如果你是一个完整的灵者，你会毫不犹豫的跟她在一起吗？”
“会。”这次沉清云回答的很干脆。
如果可以，他想一辈子都和老道士还有一月隐居在道观里。
这样，他就可以天天看到她。
雪域咳了两声：“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是一个完整的人类，你会和她在一起吗？”
沉清云犹豫了片刻，点头：“会。”
这不就结了？那还纠结什么？
雪域有些恨铁不成钢：“那你是人还是灵者有什么区别？”
“有，至少他们是完整的..........”而他，是不完整的。
雪域扶额，觉得眼前的人真的是没救了：“你想想，你要是人，你们以后的孩子有没有可能也是半人半灵？你会不会因为他是半人半灵而不会喜欢他（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