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乎,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在乎。我们大昌,最着重的便是女子的清誉,公主的一言一行更是我大昌女子学习的典范。如果像北戎太子所说,婚约可以随便毁掉,那么以后其他女子争相相仿,那么我大昌还有何礼仪教化而言,岂不是也成了不动规矩的蛮夷?”大殿中突然有人开口说道。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那人身材不高,刚正不阿的面容有些黑黄,一看就知道经常在太阳下锻炼的武将。
“这位是……”北宫泽听到这人暗骂他是不动规矩的蛮夷,当下冷了面容,沉声问道。
“在下越骑校尉张山,十四年前有幸跟着护国公主和骠骑大将军保卫大昌的国土。如今,虽然战事不再了,可是护国公主和骠骑大将军的威望在军中也是响当当的。慕欣公主身为护国公主和骠骑大将军唯一的女儿,自然秉承护国公主和骠骑大将军的遗风,断然不会做出那种有损礼仪教化之事。更何况这门亲事还是护国公主亲自定下的,皇上自然不会让护国公主地下也不安宁。”张山说的铿锵有力,语气里带着轻视鄙夷,似乎在耻笑北宫泽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一样。
“大昌皇帝,孤乃是一国的太子,将来的皇上,并且刚刚孤以皇后之位相许,如何配不上你大昌一个公主?张校尉这话是不是太不将本太子放在眼里了。即便我北戎现在国力不如大昌,可是也同样的兵强马壮,战士们也骁勇善战,如果不是我父皇怜悯我妹妹,爱惜百姓,大昌皇帝当真以为我北戎好欺负不是,居然让一个小小的校尉如此与孤说话。”北宫泽面色阴沉,不再亲和有礼,而是将太子的高贵威严的彰显的十分的明显。
“我大昌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们北戎的公主思慕皇伯伯,难道我大昌的公主就要被迫嫁你吗?什么皇后之位,你以为你现在就是北戎皇上。不过你即便现在是皇上,我惜妹妹也不稀罕你的皇后之位。还请北戎太子不要自作多情,为难别人了。否则,我大昌的诸位将士也不是吃素的。”皇甫云硕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砰的一声,显示此刻它的主人是多么的愤怒。
还好他听了爹的话进了军营,并学了很多,才能够此时站起来为保护惜妹妹出一份力,否则,像现在这种情况,岂不是看着着急,说不定皇伯伯会答应北宫泽让惜妹妹嫁到北戎去。
不行,他一定不能让惜妹妹嫁到北戎。
这个北宫泽从见到惜妹妹的那一刻起,就对惜妹妹充满了兴趣,而这兴趣明显不是男女的,而是像狼碰到了自己的猎物,将她捉住然后撕裂毁灭。一定因为琬萍姑姑的缘故,所以北戎王才将自己的爱女送给皇伯伯,让皇伯伯没有余地拒绝北宫泽的求婚。这北戎,真是狡猾。
北宫泽脸色更是难看,还好这次来的使者国师都换成了他的人,不让,这话传到他多疑的父皇耳中,还以为他有篡位之心呢!扭头看着皇甫云硕,而皇甫云硕也看着北宫泽,双方毫不退让,刀光剑影的眼神在大殿上不断的厮杀着,让大殿刚刚欢快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皇甫云博似乎嫌气氛不够压抑,摇着手中的酒杯,身子微微倾斜,一副慵懒无害的笑着说道:“本太子倒觉得张大人说的句句真实,并没有一字一句有辱北戎太子的意思。而且众位使者都听着呢,只是说惜妹妹有婚约,是我大昌的典范。我看是北戎太子有意逼迫吧!”
“孤诚心诚意求娶慕容公主,可是大昌皇上,你看他们一个个为难孤,到底是何意?难道这大昌的天下是明王的不成?所以硕世子在军中才有如此大的威望?还是太子殿下已经大权在握,如此不将大昌皇上看在眼里,居然都不让皇上说一句话?”北宫泽不再面对皇甫云博和皇甫云硕,而是直接问向最有权威的大昌皇帝,而且不忘挑拨两句。
“北戎太子,你……”皇甫云硕气愤的看着北宫泽,然后看到荣德皇帝面露不悦,就慌忙站起来拱手说道:“皇伯伯,我只是不满意他欺负我大昌无人,如此强迫你求娶惜妹妹。我和我爹绝对没有不臣之心的。”
荣德皇帝自然了解自己的弟弟和侄子,更了解自己的儿子,他不满意的是北戎太子居然如此轻看他,似乎将他比作老糊涂了。见儿子和弟弟面色如常,而侄子紧张的样子,心中暗暗感慨硕儿虽然成长了不少,可是始终还是缺少锻炼。
只是现在的场合,他并不适合多说什么,而且有时候沉默是最好的语言。果然,在这样的气氛下,大厅上一片的沉寂,丝竹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止了,舞女恭敬的跪在地上,甚至能够听到有些舞女因涩涩发抖引起轻纱微颤的声音。
“贵妃娘娘到!”太监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大殿的压抑的气氛。
众人向偏殿门口望去,只见刚刚一身红色舞衣的娇媚绝色女子,此刻一身大昌的银色锦缎宫服,同一张脸,可是不同的气质。如果刚刚是一朵妩媚动人的红莲,那么此刻就是一朵尊贵优雅的银莲,气势逼人的让人不能直射,美丽高贵的让人攀附不起。
连太后的眼睛也微微闪烁了一下,这样的女子,真的也只有琪儿才能够媲美了,皇后恐怕以后要伤心了。
虽然当初她令自己的儿子差点舍弃了江山,舍弃了她这个娘亲,可是二十多年了,她这个媳妇也算是尽力尽孝,将后宫治理的很好,而且还孕育出这么出色的一对儿女,唯一遗憾的就是所出不多,因为她的缘故,皇上又不能经常去其他妃嫔那里,以至于皇上的子嗣并不多。
只希望这个北戎公主聪明,除了为皇上多生育子嗣之外,也能够像皇后那样,端庄贤惠,不惹那么多事情。
“爱妃,你来了!快坐!”荣德皇帝亲自站起来,将红玉扶到自己旁边的桌案上,那是刚刚宫女重新为北宫红玉布置的桌案。
“谢皇上!”北宫红玉淡淡的笑着说道。然后撇一眼大厅,边坐下,边问道:“皇上,臣妾更衣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一问,皇甫云博和皇甫云硕不由的紧张了起来,这个贵妃娘娘如此的面貌,又对父皇如此的深情,从刚刚荣德皇帝的动作来看,以后必然备受荣宠,万一她不断的在父皇的耳边吹耳边风,北戎使团又至少停留十日,那么惜儿岂不是真要嫁到北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