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霆自认明白被絮夫人一劝心里就放开了,只是仍旧有些不舍。
其实就算缭歌不求助絮夫人,絮夫人也不会让易霆留下易英,毕竟王府还有个华陵郡主,她可是一百个不放心。
一路相安无事回到世子府,易明涵则是对缭歌冷哼一声,然后就昂然离去。
缭歌也不生气,她抱着易英往流花阁走去。
只是缭歌没想到的是,易明涵居然在几天后带着许多东西来了流花阁。
缭歌刚刚沐浴完毕,就听到玛瑙兴奋的给易明涵行礼。
玛瑙是不清楚缭歌心中所想,只是单纯的替缭歌高兴。在世子府,只有让世子喜爱,这才是最好的出路。
缭歌坐在梳妆镜前,心中有些郁结,易明涵这个时候来流花阁,傻子都知道易明涵所为何事。
渐渐的下人褪去,易明涵穿着中衣走进内室。
缭歌也不起身,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梳头:“世子不是生妾身的气吗?”
易明涵笑意尴尬,当时他以为全怪缭歌,所日对缭歌态度不好:“本世子怎么被曾记得。”
自从那日从易王府归来易霆就下了命令,日后世子府不能随意纳妾进侍女,除非有他批准。而原本就在府的侍女,若是得了世子宠幸一律处死。易明胤若是再去一些青楼楚馆,所有牵连的人全处死。
易明涵本以为易霆也就说说,谁知第二日却送来数名自己的心腹,这下倒让易明涵苦不堪言。
最近这些日子易明涵一直留在府内,能让自己玩乐的也只有府内的侍妾。
易明涵今日之所以出现在流花阁是因为缭歌是易英的生母,而易英又极得易霆喜爱。
缭歌是翌日刚刚听玛瑙打听来此事,她面色如霜:“我说世子怎么突然而至,原来都是如此。”
玛瑙被缭歌的神色吓到,她望着薇儿不敢在讲话了,怎么最近她说什么错什么。
薇儿轻轻叹气,其实也不能怪玛瑙,玛瑙也是为了夫人好,只怪那世子太胡闹。
易霆也知晓易明涵的性子,他没几日就送来四名家世清白的姑娘。
易明涵最近几日一整在同缭歌抱怨易霆,结果四名姑娘一入世子府,易明涵就几天不见人影。
一日天气极好,花园内有一些花儿已经开始盛开,阴颂丽邀请缭歌前去花园走走。
缭歌在屋内待的时间也有些长,前几日被易明涵气的没有心情,一直不曾出过流花阁,所以阴颂丽的邀请缭歌欣然应允。
已经快到三月,中午热的时候缭歌已经开始穿单衣,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带上易英。
阴颂丽同缭歌的关系越发的好,她们二人并列而行。
“听下人说花园里已经开了迎春花,一片又一片的花丛看起来倒是让人心旷神怡。”
“迎春花倒不娇美,可另有一番风趣。”缭歌并不是很喜爱迎春花,只是觉得在早春,花样少见,便显得迎春花可贵。
阴颂丽赞同的点头:“迎春花倒不是关键,听说只是一夜的光景,花园那棵梨花树便雪白满枝桠”
缭歌闻言一脸的讶然,昨天她听玛瑙抱怨今年的梨花开的晚。
玛瑙是府中的老人,对于那全府仅有一棵的梨花树很是关心。
待她们二人走到花园,梨花树下已经站满了人。
听说梨花树在世子府建府的时候就有,这么多年无论什么样的极端天气都没有死掉。
树下有人先发现她们,那人小声同其他人说了几句,便见那些人瞬间离开了一半。
缭歌同阴颂丽相视一笑,她们何时变得这般可怕了?
她们二人刚刚走到树下,只见那为首的四名女子福神行礼:“见过两位姐姐。”
这四名女子便是新进府的四名侍妾,缭歌瞧了眼阴丽华,阴丽华笑道:“几位妹妹快快起身,我和夏妹妹都不是那种讲究之人,同为府中侍妾,何须行如此大礼。”
四名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两位和她们想象中的不同。
缭歌是世子长子生母,她们觉得应该是盛气凌人,结果却是极其谦虚之人。
而阴颂丽平时极其低调,她们进府多日都未曾见过,便以为是性子懦弱之人,倒没想到她们二人居然是阴颂丽更强势一些。
缭歌望着她们淡笑,丝毫没有想要深交的意思。
阴颂丽无意间瞧见缭歌的神色,她不禁觉得有些无奈,就缭歌这种不爱争夺的性子,她实在很难同缭歌起争执。
一粉衣女子瞧起来十分有灵气,她笑起来眉眼弯弯:“二位姐姐可也是为了欣赏梨花而来?”
阴颂丽暗里撞了撞缭歌的胳膊,这日后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缭歌如此不理不睬倒也不好。
缭歌被迫回答:“是啊,没想到几位妹妹也在。”
梨花雪白,肆意飘落在众人身上,清风拂过阵阵梨花的清香环绕在鼻尖。
缭歌是不喜欢有人突然打破自己的计划,可是对于这几名侍妾,她也不能做出让人诟病的事情。
新进府的这几位姑娘看起来个个无害,可缭歌和阴颂丽心中明白,可能下一个和她们作对的人就出现在她们之间。
“公子,淮东来信。”
易明胤刚刚踏入雪澈庭,自己的心腹就交给自己一封信。
淮东二字让易明胤觉得难以平静,他让心腹离开自己一人去了书房。
当那封已经拆开的信被易明涵丢入火盆之内,易明胤神色不定的走到窗前。
易明胤望着流花阁的方向,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更加没有思绪去考虑自己做得到底是对还是错。
后来易明胤时常想起,如果他在自己犹豫的时候敢于面对现实,那么后来的他还会那般痛苦吗?
流芷阁。
因为缭歌同管家出的主意,现在娆歌多数时间都在昏睡。
娆歌虽然变得疯疯癫癫,可是偶尔还有神智清醒的时候,她知晓定是那碗补药的问题,可是她不敢声张,生怕下人发现,她以后行动就会更加困难。
黑暗中一道黑影几个飞跃就跑到流芷阁的屋顶之上。
黑影小心翼翼的走进室内,确定室内仅有一人才放心行动。
自从世子府进了那几名侍妾,阴颂丽和缭歌就越发的清闲,相聚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缭歌拿着绣花棚子,她认真的在一个小肚兜上修着小童子。
阴颂丽坐在一旁看着缭歌:“英儿有你这个母亲真是幸运。”
缭歌绣的肚兜是给易英的,等到了夏天,易英穿肚兜更凉快,缭歌想着绣肚兜容易,闲来无事就替易英绣这些东西。
“姐姐别羞我了,论绣工我还不如姐姐你一根手指头呢。”
“又那姐姐开涮呢?”
“妹妹可不敢,说的都是真心实话。”
阴颂丽的绣工确实出众,缭歌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好,可是和阴颂丽想必可是相形见绌。
“绣工好也无用,有没有孩子给我折腾。”
阴颂丽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缭歌瞧得清楚,她将绣花棚子交给一旁的薇儿:“姐姐的福分还为到,可要耐心等候。”
缭歌说的也没有假,来日方长,指不定阴颂丽的福分哪日就到了。
反观阴颂丽神色自若,她笑:“妹妹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照顾我的心情,我自己如何自己心里何尝不清楚。”
“姐姐瞎说什么,说不定姐姐现在已经有了呢?”
缭歌最见不得阴颂丽如此不自信,她拉着阴颂丽的手十分认真。
阴颂丽刮了刮缭歌的鼻子,就像对待家中幺妹那般:“你才是瞎说呢,这孩子又不是别的什么,还能说来就来?”
缭歌问言吐了吐舌头,她也只是想让阴颂丽开心。
然而她们都没有想到,缭歌一句玩笑居然成真。
入了四月时天气已经回暖,只是夜间还是极冷,阴颂丽就在这个时候感染了风寒。
阴颂丽本来只觉得头疼,她也没当回事,结果她还没有走到流花阁的内室,就昏了过去。
缭歌听到外面杂乱的声音急忙跑出来,结果就看到阴颂丽昏迷不醒。
纤云扶着阴颂丽半跪在地上,纤云瞧见缭歌带着哭腔:“夏夫人,您快救救夫人。”
“赶紧将阴夫人扶到我床上,赶紧去个小厮将李太医请来。”缭歌虽然着急,可还是能够临危不乱的吩咐下人。
阴颂丽平日里都是精神极好,她就是小病都不曾有过,现在突然如此倒让纤云吓的魂不守舍,只能让薇儿和玛瑙扶着阴颂丽往屋内去。
李太医来得时候阴颂丽已经悠悠转醒,只是身子还乏力的厉害,头也像要炸开了一样。
李太医中规中矩的在阴颂丽手腕上放了一个丝巾,他坐在绣墩之上微眯双眼,惬意的摸着自己不长的胡子。
纤云焦急的望着李太医,生怕从李太医嘴里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本来瞧李太医这般缭歌以为阴颂丽并无大碍,可李太医却突然一个激灵,整个人险些从绣墩之上摔下来。
纤云还以为自家主子得了什么严重的病,眼中立刻水光一片。
眼看着一屋子的人都被李太医快吓出病了,缭歌问:“李太医,姐姐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医治的病?”
李太医神色极其微妙,他不敢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想,他道:“微臣不敢确定,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李太医都这么说了,缭歌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李太医再次替阴颂丽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