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警局大门,宋知薇就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喂,哪位?”
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低沉浑厚:“卫轩。”
听到这个“陌生名字”,宋知薇条件反射地问:“谁?”
那头沉默了两秒,又道:“我在你前方五十米。”
宋知薇抬眼看去,见一辆黑色SUV正停在路边,她迟疑了一下,走过去从打开的车窗看清里面开车的男人时,脸瞬间垮了下来。
“上车。”两道锐利的眸光在宋知薇明显恼怒的脸上一扫而过,棱角分明似刀刃的薄唇沉声发出指令。
宋知薇的反应则是挂断电话,像聋子一样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电话又响了起来,她挂掉,再响,再挂,再响,她接起,不等对方开口,她率先发难道:“这位先生,我不认识你,请你不要再骚扰我,否则我现在就回去报警。”
卫轩却不理她的威胁,重复道:“上车,我有事。”
“你有事关我什么事?”宋知薇冷哼,她还沉浸在卫轩害她痛失一大笔钱的恼怒中,于是再一次挂断了电话。
之后他倒是没再打电话来,可是在宋知薇下了公交走到家楼下的拐角时,一转身差点撞上一堵“墙”,她抬头一看,竟然是等在这里的卫轩!
“妈呀!”宋知薇被吓得差点一巴掌挥过去,她后退两步,瞪着像幽灵般突然冒出来的卫轩,生气地质问道,“你有病啊!躲在这里想做什么?”
逆光的站姿令本就高大挺拔的男人更显魁梧,身着的黑上衣完全遮不住贲张的肌肉,即便是光站着就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卫轩的长相却不凶狠,棱角分明,目光坚毅,将俊美和阳光完美地结合为一体,若不是身上散发出的生冷气息,只怕走到哪都会惹来无数女人的搭讪。
“我有事找你。”薄唇吐出几个字,作为“邀请人”,卫轩的神情却看不出丝毫“热情”。
“你有事关我什么事?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好吗。”宋知薇瞪了他一眼,她本来想骂他的,可是忽然意识到周围有不少人向他们投来了探究的目光。毕竟她要长住这里,要是闹出丢脸的事情被左邻右舍嘲笑就不好了。所以,宋知薇压低声音,咬牙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卫轩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头,虽说他身边满是说脏话的大老爷们,可是听一个女人说话这么粗鲁,他有些不舒服。
“我父亲要见你,你什么时候有空?”卫轩说明了来意。实在是被卫长空念烦了,又不想回家听父母吵架,于是他想早点把事情给了结了。
“为什么要见我?”宋知薇立即升起了警觉,她猛地想起一年前正是由于这心机男的父亲要做手术,不知道为什么又死活要让他们结婚,心机男才以她弟弟的事情要挟她,逼她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说来她对心机男毫无好感也是因为被要挟,不过对心机男的父亲她倒是没什么印象,她只知道这个叫卫长空的伯伯是爸爸生前经常念叨的老首长,说什么对她家恩重如山,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他。有没有机会报答卫长空她不知道,她只清楚卫轩这次“邀约”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卫轩很坦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意图:“为了离婚。”
宋知薇差点跳起来,她赶紧左看右看,幸好周围的人离得比较远,应该没人听到他的话。
要是让人知道她结过婚,而且马上要离婚了,那她的清白就全毁了!
“去你车上说!”宋知薇恨恨地剐了他一眼,看到不远处停着的那辆SUV,率先走了过去。
上了车,她砰的一声用力关上门,以表达自己的不满,“我警告你,不准在任何场合说出‘结婚’、‘离婚’四个字,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变‘二婚’!”
虽然她跟他法律上已经是既定关系了,但她内心根本不承认这桩受要挟的“形婚”。她跟他的目的一样,都想悄悄把婚姻关系给解除了,但一定是要悄悄的、不让任何人知道。
自动忽略她所有的威胁,卫轩沉声将来意说得更加清楚明白:“我父亲不希望离婚,所以你要表现出令他厌恶的模样,这样才能得到你想要的自由。”
“原来你是专程来找我‘对剧本’的。”宋知薇冷笑一声。等等,哪里不对?她眯着眼瞪着卫轩那张斧凿刀刻的俊脸,怒道,“什么叫‘得到我想要的自由’?我一直都是自由的,即便是某人用某些卑劣的手段逼我就范,也别以为掌控了我的自由。我不受任何人、任何条约的束缚。”
卫轩没兴趣跟她玩挑语病的游戏,他只冷冷问:“那你配合吗?”
宋知薇张了张嘴,本想说“我也巴不得赶紧一拍两散”,可是她忽然间意识到,他说结就得结,他说离就得离,她在法律上的身份就这么莫名其妙变成“离异”,她凭什么要吃这么大的亏?
于是,她冷静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卫轩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眸子,似乎想透过眼神洞察他的脑回路。
头一次被一个女人肆无忌惮地死死盯着,卫轩竟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鹰眸微眯,浑身散发出的冰冷之气更甚,可是却丝毫没有吓到宋知薇。
她忽然就笑了,一双如星辰般的杏眸闪烁着聪慧和狡黠,“一年前你跟我说,等你父亲做完手术就会告诉他实情,解除婚姻关系。可是现在你却来要求我配合你‘演戏’,那么说明事情并没有如你计划的那样发展,也就是说你父亲不接受你的说法。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父亲这么看重我,但我现在至少确定了一件事:这婚不是你说离就离的,而是我说了算。当然,我肯定不想当你‘老婆’,不过你要挟过我,又害我破财,既然现在我有机会报仇了,那为什么要轻轻松松让你全身而退。你说对吗,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