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倾氏大厦楼顶平台,倾辰烨双手扶着栏杆,极目远眺,将这茫茫天地囊入眼中。
抬眸,天空中的云层仿佛离得很近,阳光从云层后面射过来,给云层镶上了金边。深灰色的浅灰色的云,一堆堆,一团团地排列着,不像那晴空中的丝丝轻云飘浮不定,仿佛是镀上了金边的瓷器,自有一股凝重在透出华丽的风采。这些云层清清楚楚地在那里,似乎已经经历了若干个世纪,蕴含着特殊的成熟的魅力,也蕴含着人生需要沉淀。
倾辰烨望着天,沉默不语,若有所思,愁绪不止。
刘婷气喘吁吁地跑上楼顶,见到倾辰烨站在围栏边,眸光有些散,急忙冲了上去拉住倾辰烨,“总裁您可千万别想不开,这太危险了,咱们下去吧,好吗?”
倾辰烨侧眸望着刘婷,有些不明所以她的话以及那紧紧拽着自己手的寓意,“你在说什么,我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那……那您在这儿干什么呀?”刘婷道,“我听胡鑫说你都在这儿好长时间了,所以我放心不下。”
“我没事,”倾辰烨轻轻挣开刘婷的手,“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不过谢谢你的关心。”
“没有想不开就好,”刘婷想到自己适才的鲁莽,显得有些尴尬,“对,对不起总裁,我刚刚……有些冲动了,对不起。”
倾辰烨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聊,而是继续俯瞰着这茫茫天地,“刘婷,你觉得人生在世,应该怎么过,才最有意义?”
“这个……”刘婷想了想,才道,“我觉得,对于我来说,就是能跟家人在一起,还有能跟自己爱的人白头偕老,然后能够吃饱穿暖,平平淡淡的,就很有意义了。”
倾辰烨看向刘婷,“就这么简单吗?”
“嗯,”刘婷莞尔,“那不然怎么样,可以过着奢华的生活,却不能去爱,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徒留自己,岂不是很可怜?”
听言,倾辰烨笑开了。
见倾辰烨笑而不语,刘婷有些忐忑,“您是觉得我说得太幼稚了是吗?”
“没有没有,”倾辰烨叹了口气,道,“我只是突然间觉得,自己就是你说的那个不能去爱的可怜虫。”
“我刚刚不是说的您,您别……”
“刘婷,你知道吗,跟瓷瓷相识的那一段时光是我人生之中最难忘的,”倾辰烨道,“我们从冤家路窄,到相知相爱,最后到道德伦理下的分开,痛已经不能表达这一切,然后爷爷的离世,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爷爷离开了我,到如今,他打下的天下因我而陷入危机,你说,我的人生末尾,是否也是一个可悲的下场?”
“您从什么时候起,这么悲观了?”刘婷看向倾辰烨,“瓷瓷虽然离开了你,但她带给你不是很多的乐观吗,倾老的百般刁难中,但为了你她是迎难而上的,这不该是您学习的吗,虽然说你们的结局不好,但再见会是更亲的人不是吗,倾老离世,可您还有夫人,还有我们啊,我们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倾氏,您是领头人,怎么可以说出这些悲观的话来,昨天您已经打好了一仗,接下来会更好的。”
“谢谢你!”倾辰烨看着刘婷,眼眸含笑,流光溢彩,看得刘婷内心的涟漪不断地扩大,迅速收回目光,有些慌乱,“总裁,这儿风大,咱们还是先下去吧?”
“嗯,”倾辰烨点头,“走吧!”
两人刚走出电梯门,便见到满面焦急的胡鑫迎面而来。
而见到倾辰烨的胡鑫则加快了步子上前,“总裁,总算找着您了!”
倾辰烨问,“怎么了?”
“是这样的,今早警方来通知了,杀害王总的凶手已经找到,跟您和倾氏没有任何关系,特别交代了,原先银行冻结的部分账户已于今晨解冻。”
“你说的是真的吗?”刘婷异常兴奋,拉住胡鑫,“你确定没有听错吗?”
胡鑫看着刘婷紧紧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有些懵,“是……是真的啊!”
“那可真是太好了!”刘婷看向倾辰烨,“我就说嘛,您已经打了一个好仗,以后会更好的,罗帝算什么呀是不?”
倾辰烨嘴角微微上扬,但神色淡然,也没有说话,而是径直朝办公室走去了,只留下一个背影叫刘婷和胡鑫面面相觑,疑惑不已。
见到倾辰烨进了办公室,刘婷忍不住问道,“总裁这是怎么了,不应该高兴的吗?”
“我说你,反应也太过激了吧,”胡鑫有些无奈,“还有,你抓着我手臂的手,能不能小点儿劲,占我便宜呢?”
“你……”刘婷忽地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迅速松开抓着胡鑫的手,没好气道,“谁稀罕占你便宜,哼!”
见状胡鑫忍不住笑开了,目光灼灼“可是,我愿意给你占着便宜。”
“好了啊,正经一点,”刘婷瞪着胡鑫,“你说总裁为什么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这里面还有什么?”
“这还不明显吗?”胡鑫看了看周遭确定无人,才朝刘婷低声说道,“王总的死肯定是魂罗帮干的,但现在罗帝派人处理了这件事,肯定是因为咱们总裁抓着了他的哪些把柄,其实王总死得还挺冤的,估计现在在警察局的替罪羊更冤。”
“啊?”刘婷有些震惊,“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看总裁那副心事沉重地样子不就明白了,”胡鑫叹了口气道,“罗帝为了插足于倾氏,没有什么是做不了的,如今,我觉得他也消停不了多久,就又开始野心勃勃了,好了,赶紧去做事吧!”
说罢,胡鑫便转身离开了。
刘婷一时间觉得烧脑不已,怎么她越来越不明白了,这罗帝现在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呀?
几天后。
总裁办公室落地窗前,倾辰烨望着窗外的风景出了神,如今倾氏资金危机暂时缓解了,但产业链危机产生的漏洞也愈发地大,想补都补不整。
董事会上罗帝所提出的方案深得董事们的心,但治标不治本,而自己提出的循序渐进方案却遭到八成以上的反对,明明知晓罗帝方案会带来反噬,还一味支持,这不是要将倾氏毁掉吗?
倾辰烨望着天,“爷爷,有些人,已经不能再留,任是与您共筑江山的元老,这一次,恕我不能再留了,有些人,宁缺勿滥。”
另一头的法国。
夜黑无风,唯剩一轮眉月,朝着天地洒下惨白的光度,在这早已被废弃掉的庄园之中,寂静得有些可怕。
赴祖风之约的风熙琅与门西走在庄园小径内,总觉气氛异常诡异。
门西朝风熙琅轻声道,“堂主,我总觉得怪怪的,有些不对劲儿,我们还是撤吧?”
风熙琅闻声停下脚步,“把祖风寄来的羽毛信笺给我。”
“哦!”门西应了声,迅速从背包中掏出信笺递给风熙琅。
在手机电筒的光线下,风熙琅仔细端详着信笺上的字迹以及信笺细节。
见风熙琅神色凝重,门西道,“怎么了堂主,这信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信笺的质地并非本地的,而是我们国内的,还有这字迹有一种故意模仿的迹象,”风熙琅突然看向门西,神色不安,“是罗帝,不好,这估计是他设下的圈套,撤!”
话音刚落,自庄园外传来的枪声不绝于耳,风熙琅与门西相视一眼,迅速闪身进了庄园内里。
另一边,蓝瓷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心里就是惴惴不安的,说不上是怎么回事。
只是早已习惯有风熙琅睡前的晚安信息,以及帮忙打理武馆,为了方便而搬来隔壁住的门西每晚打电动游戏的声音,今晚突然悄然而止,蓝瓷瓷真的是有些睡不着。
打开床前台灯,蓝瓷瓷起身,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这门西还没有回来,连风熙琅也没有发个晚安的信息给我,还有,连一整天都没有见着这两货,干什么坏事去了。”
将手机丢到一旁,蓝瓷瓷下了床,来到客厅,将灯全部打开,一时间明晃晃的有些刺眼,但安全感至少增加了不少。
蓝瓷瓷刚坐下,便一眼瞧见门西的房间门半掩着的,她有些记得好像是关上了的呀,怎么现在半开半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