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西见到从地上爬起张牙舞爪的朝他猛追过来的蓝瓷瓷时,转身拔腿就往武馆里跑。
风熙琅走到门外便见到散落一地的书籍,又看到里边正在进行追逐战的蓝瓷瓷和门西,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蓝瓷瓷可能摔跤时摔到了腰,加上追逐门西时跑速过快,腰部突然一阵刺痛,疼得她倒吸冷气,捂着腰的她疼得一度站不稳,身子一歪,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当看清来人是风熙琅时,蓝瓷瓷急忙挣扎着直起身,可是腰上的痛再一次让她一歪,再一次倒进了他的怀中,虽然隔着面具,但蓝瓷瓷却有一种错觉。
见两人就这么不动,四目相对半晌没有动静的,门西迅速闪进了屋。
“你腰可能受伤了,”风熙琅将蓝瓷瓷扶起,道,“就别再逞能了!”
蓝瓷瓷回过神,推开风熙琅,“还不都是你的人,本来我心情就不太好,居然来惹我来了,气死我了!”
“我会惩罚他的,可以了吧?”
“记住不要虐待人家,哼!”蓝瓷瓷说着捂着腰转身走进了屋。
风熙琅有些无奈,“到底是人家惹你还是我惹你啊?”
想到这风熙琅真是心理很不舒服,“门西——你给我出来!”
声音不大却深沉阴冷有效,声音一出,便见门西一脸无措,悠悠地走了出来,站在风熙琅面前低眸不语,仿佛孩子般。
风熙琅见状忍不住笑开了,“你这是要认错吗?”
门西有些愧疚,“我……我……是不是撞伤瓷瓷小姐了?”
“这不是废话吗,连摔带砸的能不受伤吗?”风熙琅道,“说吧,想领取怎样的惩罚呢?”
“您真的要罚我?”
风熙琅沉声道,“把门外散落的书捡回来,少一页,你知道后果的!”说罢,转身头也不回地也走进了屋。
门西看了一眼大门外散落的书籍,又看了一眼风熙琅所进的屋子门,“捡就捡咯,生这么大的气!”
当门西将书籍捡好装箱,扛进屋里后,武馆外不远处的拐角出现了一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萧正丰的助理陈雨,只见他眼神直勾勾地望着武馆发生的这一切,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笑意,“原来就是这么一个不自重的女人,老板为何会瞒着夫人对她这么好,这么疼爱,一定有隐情,我必须查清楚。”
说着,转身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深处。
客厅里。
蓝瓷瓷躺在沙发上捂着额头赌气不说话,郑羿有些无奈地望着她,风熙琅坐在一侧,而门西满脸愧疚地站在一旁,“瓷瓷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嘛,我不是故意的。”
郑羿很担心,“对啊,瓷瓷,你哪里不舒服,说说看,要不去医院检查检查。”
“不用去医院检查的,反正她都这个样子了,”风熙琅不怕死地冷语道,“我估计是没救了,在外头一点点的小失落,回到家就玩伤感加高冷,还治什么呀?”
“风熙琅,你说句好听点的会死啊?”蓝瓷瓷随手将抱枕砸向风熙琅,“我受伤了,还不是你旁边这家伙整的啊,哼!”
“瓷瓷小姐我真心跟您道歉,行不?”门西道,“我送您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我哪有这么弱?”蓝瓷瓷坐起身来,望着屋里的三只男,略显无奈地说道,“在你们眼中我真的就这么娇弱吗,我只是心情不太好,想发发气,现在好了,我已经没事了。”
郑羿还是不放心,“可是你……”
“阿羿,武馆里不是有那个什么药酒吗,拿来我揉擦揉擦就好了。”
“哦!”
接过郑羿拿来的药酒,蓝瓷瓷捂着腰回了房间。
风熙琅全程都在看着手机,不停地在划拨着屏幕,郑羿和门西凑着脑袋过去,一看,忍不住同时惊呼,“你在约女人?”
闻言,风熙琅差点没给这两人各一拳,“你们能自己给自己的后腰做按摩治疗?”
门西不以为然,“大概揉擦揉擦不就行了,这有什么难度?”
郑羿也点头,“你这闹的什么?”
“蓝瓷瓷伤了腰,加上她自己又懒,你觉得她进了屋就乖乖自己擦药按摩啊,况且这个动作还是有难度的。”风熙琅实话实说,“五分钟后,会有人来,阿羿你接待一下,我走了!”
待风熙琅与门西走远了,郑羿才回过神来,自己的确是想到蓝瓷瓷并不是很会照顾自己,但没有想到眼前的风熙琅还更细心,顿时一拍大腿,“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房间里的蓝瓷瓷趴在床上,望着被她扔在一边地药酒老半天也没有伸手,嘟着嘴,“伤的是后腰,我自己怎么揉啊,唉……生活在一男人堆里可真是难过,不行,我得去找找几个闺蜜……”
“咚咚咚——”
房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蓝瓷瓷疑惑了,“谁啊?”
“您好,我是来给您擦药酒的。”
女声,居然还是说的国语,蓝瓷瓷突然间觉得自己来国外,根本就学不好外语,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生活在母语堆中,仿佛有人在安排着这一切,这是蓝瓷瓷一直的想法。
想到这,蓝瓷瓷猛地爬起身,不小心牵触到腰,疼得是那个酸爽呀,以至于老半天回不过劲儿来。
“咚咚——”
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蓝小姐,您是不是不方便起身呢,这样的话我自己进去了哦?”
蓝瓷瓷实在没辙,爬倒在床上,有些蔫,“进来进来吧!”
走进来的是一位中年法国女人,肩上挎着一个小木箱,看上去挺和蔼可亲的,只不过那么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让蓝瓷瓷觉得也太不容易了,印象分满分。
只见她迅速将门关好便走至床前,用流利中文朝蓝瓷瓷说道,“您好,我叫安妮,是推拿中医治疗师,是风先生让我过来的,他说您的腰受伤了。”
蓝瓷瓷一怔,“你们这里也有中医推拿?”
对于蓝瓷瓷的惊讶,安妮没有太多意外,莞尔道,“我自小在中国长大的,对中医推拿很感兴趣,所以学成之后才回国,自己经营一家推拿治疗医院。”
“哦,怪不着你中文说得这么好,”可是接下来,蓝瓷瓷又开始纳闷了,“你可是推拿治疗医院的院长耶,为什么不安排你手下的医生,自己还亲自来。”
“风先生是我的朋友,而你是他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安妮道,“朋友遇到难题了,那我就该不辞辛苦的前来解决呀!”
蓝瓷瓷抿了抿嘴,“真是奇怪,风熙琅这个人人际关系怎么一个比一个有来头,他到底还有多大的秘密我不知道的,安妮你了解他吗?”
见状,安妮急忙打断了蓝瓷瓷的疑惑,说道,“好了好了,我现在帮您检查一下腰伤。”
见人家安妮根本就没有打算回答自己的问题,毕竟还是第一次见面,蓝瓷瓷只好知趣地不再说话。
看着安妮打开小木箱,里边装满了瓶瓶罐罐,只见她熟练地拿出几瓶小瓶,打开塞子,瞬间满屋子全是中草药的味道,让蓝瓷瓷突然间觉得,这些她曾经很是厌恶地味道,此时此刻却是她最喜欢的味道,不可否认,她还是想家了。
经过安妮的中药推拿治疗之后,不消几天蓝瓷瓷的腰伤也差不多痊愈了,安妮再三叮咛嘱咐蓝瓷瓷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之后,才驱车离开。
望着安妮的车子渐渐消失在地平线,蓝瓷瓷叹了口气,“我从来都不喜欢剧烈运动的,这一次,不过就是个意外嘛,不过我还是愿意不要好得这么快,有你说说话是真的很好嘛!”
见蓝瓷瓷瞅着前方发愣,还自言自语个不停,郑羿凑了过去,推了推蓝瓷瓷,“怎么,才处几天,就舍不得人家了。”
蓝瓷瓷白了一眼郑羿,“我怎么感觉你话里的意思有很重的意思呢?”
郑羿指了指前方,“怎么会,我见你一直在望着那儿,人家的车早走远了,那不是舍不得人家是什么?”
蓝瓷瓷低眸,“我是舍不得安妮啊,有她陪着说话多好啊,不然我该有多闷,再说了她人又漂亮,又养眼。”
“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是哑巴吗?”
蓝瓷瓷没好气道,“女人之间的悄悄话能跟你说吗,真是的?”说着,转身走进了屋,徒留满脸无语的郑羿。
今日对于雍荣奢侈地别墅生活像往常一样,但对于萧正丰来说,却不一样。
小心旋开房间里的密室门,拿过手电筒顺着石阶下至地下室,打开地下室的灯,里面的陈设一目了然,黄布桌台上,香烛,水果,再之上,一张黑白照片嵌于相框之中……
俨然是供奉相片中人的灵堂。
站在桌台前的萧正丰望着相片里笑靥如花地女子,眼圈不住发红,潸然泪下,“昕薇,今天是你的忌日,我来看你来了,你还好吗?”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这二十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对你充满着歉疚,还有我们的孩子……”萧正丰一想到杨昕薇难产而死,连同肚子里的孩子也未能幸免,顿时肝肠寸断,“我更清楚你是在报复我,所以连孩子也带走了,这么多年,彩儿一直陪着我,度过了最难的时光,你们是最好的朋友,你的离开她也自责,但是这风风雨雨,都是她在陪着,你能不能原谅她,能不能原谅我?”
陈雨拿着份重要文件急匆匆赶到萧家别墅,匆匆上楼,推开书房并未见到萧正丰,便径直走向了他的主卧室。
萧正丰卧房的门居然是虚掩着,陈雨轻叩了几下门没有动静,便将门一把推开了。
卧室里也没有看到萧正丰的身影,陈雨有些疑惑,一向谨慎地萧正丰怎么会将卧室门虚掩着便离去。
“老板……老板……”
喊了几声依旧没有任何回复,陈雨只好作罢,将文件放在卧室茶几上,便要离去。
但眼角余光无意间地发觉了卧室里的一丝异样,那就是墙壁,对,就是墙壁“裂”了个口子。
陈雨迅速走近那一面墙,用手一摸,便即刻明白了,“这里居然有密道,老板难道在这密道里?”
看到这陈雨便不再察探,刚转身,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脚边的盆栽。
身后出现的异样声音叫陈雨忍不住回眸,密室的门此时已经慢慢旋开,正好容得下一个成年人进出,眼睛朝里看了看,一节节石阶蜿蜒而下,也不知道这密道到底有多深?
虽然并不是很想因此而叫萧正丰责备,但陈雨的脚步早已控制不住地走向了不知尽头的密道。
石阶不算很长,很快陈雨就走到了密室,但老远便能听到萧正丰啜泣地声音,陈雨不敢再向前,而是蹲在了暗处望着这一切,但当看到灵台墙上挂着相片里的人,以及萧正丰不断地哭诉,不断地喊着一个“昕薇”的名字时,陈雨此刻内心的纠结似乎就解开了,这个世界上两个不同的年代,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居然可以长得如此的像,这样的话,就不难理解萧正丰对那蓝瓷瓷的万般让步与帮助了。
陈雨深深地看了一眼相片,他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萧正丰对自己的恩情,或许真的可以报了,而后起身,满脸深意地悄悄离开了密室。
次日。
武馆生活区住房里。
郑羿非要拉着蓝瓷瓷再去医院拍个片子,确定腰伤是否康复,叫蓝瓷瓷有些无奈。
“我已经没事了,”蓝瓷瓷瘫在沙发里,不愿起身,“你难道不相信风熙琅安排来的人?”
“当然不是,我只是担心会落下什么后遗症……”
蓝瓷瓷啧啧说道,“喏喏喏……还是不相信人家?”
“我没有那个意思?”郑羿真是因眼前这个家伙而深深地心塞不已,“腰可是我们人一个重要的部位,我可是看到报道,因为不彻底而落下残疾的,所以瓷瓷,咱可不能任性!”
见郑羿满脸地真诚,蓝瓷瓷一瞬间就被感动到了,“阿羿,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我现在……”
“跟你说实话吧,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很熟悉,你别误会,我不是那种意思,”郑羿道,“而是亲切感,很温暖的感觉,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将你当妹妹,自然就很关心你了。”
“谢谢你!”蓝瓷瓷莞尔,但眼眶有些发红,“这一次来到法国,如果说没有遇到你,我现在可能也不会生活得如此的有滋味,阿羿谢谢你!”
郑羿逗趣道,“我说你突然琼瑶剧附身,不会是想以此打消我带你去复查的念头吧?”
“你……”蓝瓷瓷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一瞬间分崩离析,“原来不觉得,现在才发现,你也有逗比的潜质,天都被你聊死了,我回房了!”说着起身就要走。
郑羿赶紧拉住蓝瓷瓷,“哎哎哎,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反正你明天才去学校,今天就去检查检查……”
蓝瓷瓷瞪了一眼郑羿,“有谁穿着睡衣大拖鞋去医院的,又不是待产孕妇,我换衣服去。”
闻言,郑羿这才发现了蓝瓷瓷的穿着,急忙松开手,讪讪地说道,“我去将车开出来,你快点啊!”
说罢便走开了。
看着郑羿离开的背影,蓝瓷瓷忍不住笑开了,“要是我真有这样一个哥哥,那该有多好!”
殊不知某个角落一双透着凶光的眼睛一直在望着这一切。
蓝瓷瓷刚换好衣服。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蓝瓷瓷房间门被人敲响了,而且敲门声音很是急促。
蓝瓷瓷边整理包包,边说道,“阿羿,这十分钟都还没到,你急什么呀,我还没有整理好呢?”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继续。
蓝瓷瓷受不了了,从来不知道郑羿这家伙也有没耐心的时候,于是匆匆拿起包,上前去开了门。
门刚拉开,一双拿着手帕的大手整个将蓝瓷瓷脸口鼻捂住,一股刺鼻味儿瞬间蔓延全身,瞬时头晕目眩,手一松,包包掉在地上,包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还没看清来人是谁,蓝瓷瓷只觉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