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森大学珠宝设计系特邀萧正丰莅临校园珠宝文化讲座做特邀嘉宾讲师,讲述珠宝文化以及给将来步入社会从事相关行业的学子一些建议。
讲座在校舞台剧院举行。
蓝瓷瓷背着双肩包,蹑手蹑脚地慢慢蹭进剧院,因为她已经迟到了。
由于剧院为了以多媒体形式讲课,因此里边的灯光很昏暗,见很多人都在认真听课,蓝瓷瓷也不太好意思蹭到前面去打扰到他们,于是就近随便摸到了个位子,便毫不顾忌地坐了下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排座位是无人坐的,更没有注意到自己所坐的椅身贴着写有“安森”法文的纸条。
安森与助理Tom自侧门一道进来,一眼便见到了坐在他位置上的蓝瓷瓷。
Tom刚要上前呵斥时,却被安森制止了,朝他低声道,“这么多学生在这儿,你不能这么做!”
“可是您……”
“嘘——”安森指了指蓝瓷瓷身后的空位,“那儿不是还有很多位置吗,我们坐那儿。”
说罢,安森径直走向了蓝瓷瓷身后的坐席坐下,一脸淡然。
Tom没法,也只好跟了过去,但看着蓝瓷瓷的背影还是恨得牙齿咬切切的。
萧正丰用英语讲得头头是道,很受教,不愧是千燚集团的创始人,但蓝瓷瓷却听得有些糊涂,说得太快,以至于她都来不及理解,踌躇之际,手触到包里凸起地物体——dv机。
蓝瓷瓷瞬间就愁容消散了,看了看周遭,悄悄地拿出dv机,开始录起像来,倒是很惬意。
殊不知,身后的Tom此刻的咬牙切齿,朝安森低声道,“这样的学生,您怎么会收的?”
安森看了眼蓝瓷瓷,有些无奈道,“这个……亏她想得出来,唉……”
“要不要我现在跟风少……”
“哎……”安森打断Tom,“我自己会处理的。”
“是!”
讲座举行到一半,安森便与Tom离开了,离开之际,安森绕有意味地看了一眼正拿着dv机录像的蓝瓷瓷,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讲座完毕,伴着雷鸣般地掌声响起,剧院大灯亮起,瞬间一片亮堂,蓝瓷瓷赶紧将dv机收进了包里。
等着众位学生依序离场之后,蓝瓷瓷才慢吞吞地起了身,刚走出门,便看到了杵在门边,朝着自己展露迷人微笑的安森大人。
蓝瓷瓷挤出几丝灿烂笑容,“校长,您好啊!”
安森颔首,“我挺好的,可是你,可能会不太好。”
“啊?”蓝瓷瓷内心忐忑加疑惑,“我很好啊,您的话里似乎有话?”
“挺聪明的嘛!”安森莞尔,“可是为何不用在学习上呢?”
蓝瓷瓷,“……”
安森指了指蓝瓷瓷肩上的包,“把dv机拿出来吧?”
蓝瓷瓷要哭了,“校长你,你怎么知道我带了dv机?”
“嗯?”安森望着蓝瓷瓷,“你的意思是,早就作了偷懒的准备,每个学生都在认真听课,作笔记,你却在乐呵呵地录着像,你能保证,回了家还会看录像?”
“我……我是听不太懂,所以……不是,我不是刻意准备偷懒的,只是,只是原本想拿来录校园景色,没有想到讲座,那么难听懂,所以……所以就……”蓝瓷瓷辩解得有些苍白,手还是不由自主地自包中拿出dv机交到安森手中。
安森望着dv机,有些无奈,“真怀疑你是不是读过大学的,英语过了吗?”
蓝瓷瓷没有否认,“那时是过了,现在又交出去差不多了,对不起!我回去会多加努力学好语法。”
安森颔首,“好吧,跟我去办公室一趟。”说罢,转身离开了。
蓝瓷瓷唉声叹气了半晌之后,这才挪着步子跟了上去,人啊,要倒霉,吸空气都要被呛死。
低调奢华地宽敞办公室里。
安森认真地翻看着蓝瓷瓷的dv机,蓝瓷瓷则满脸不安地杵在桌前,搞不懂这个家伙想要干什么,不会将她赶出学校吧,也不至于吧!
“录得不错!”
这是自进办公室的半个小时后安森说的第一句话。
蓝瓷瓷懵了,“啊?”
“啊什么啊?”安森笑道,“录得是真的不错!”
“您这是在夸我呢还是贬我?”蓝瓷瓷很有自知之明,“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是贬义的。”
闻言,安森恢复一本正经,“我不跟你开玩笑了,之所以叫你到这儿来,并不是为了惩罚你什么,都是成年人,所以希望自己都能自制。”
天,不是来责骂也不是来颁发惩罚指令,那叫她来这儿干嘛,因此蓝瓷瓷又糊涂了,“那您叫我来……”
只见安森看了眼蓝瓷瓷,然后伸手指了指办公桌旁边地下的一个大型纸箱,说道,“这是送你的,你将盒子打开来看看吧!”
“噢!”即使万千不安加忐忑,因为这世上哪有你做错了事还有奖励这等千年难遇的概念呀,但没法,蓝瓷瓷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将纸盒打开,当见到一箱子全是书的时候,蓝瓷瓷顿时就傻眼了,“这么多,送我的?”
安森点点头,“这些书是学习各国语法较为专业的书籍,下边还有影音碟,你回去好好的学语法吧,记住,无论在哪里,都必须能自力更生,能适应,这个世上很多的,都是靠自己。”
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成功的戳穿蓝瓷瓷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问题,既然选择了这里,就不能再逃避,而当下的难题,便是自己一直不走心地外国语法,这一次不能在懒了。
见蓝瓷瓷盯着书籍默不作声,安森又道,“学习语法除了书本,还有就是多多交流,校园里虽然也有很多的中国留学生,但是他们彼此交流之间都是法语或者英语,不是为了什么,而是为了更快的融入这个国家。”
蓝瓷瓷很是感激,“谢谢您!”
安森叫来助手Tom帮蓝瓷瓷将箱子扛了出去。
临走前,安森叫住了蓝瓷瓷,指了指桌上的dv机,“这个,拿回去吧!”
蓝瓷瓷没有说话,默默地拿起dv机,看了一眼所录下的东西,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删除键,然后在安森面前扬了扬,“我想我应该受到一些惩罚的,谢谢您今天的教诲,校长再见!”
说罢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蓝瓷瓷离开的身影,一时间安森还有些愣神了,这个蓝瓷瓷,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至少以后是。
这时,办公室里的休息间门开了,一袭黑衣的风熙琅缓缓走了出来,见安森看着门外发愣,没好气道,“人已经走远不见了,还在那愣什么?”
“我哪有,”安森收回目光,“还不是你推介进来的好学生,哎你说我这算不算私心,我一向可是公平无私的耶!”
风熙琅白了一眼安森,“你就少给自己添什么优点了,不过,真的谢谢你!”
安森走近风熙琅,望着他,“其实蓝瓷瓷潜力不俗,只不过她太单纯太真诚了,不过你放心,既然来了我的学校,就绝对不比任何人差。”
风熙琅颔首,“这可是你说的,万一将来出了任何差错,有你好看的。”
“唉……”安森叹了口气,“既然这么关心她,为什么还蒙着人家,就不怕将来她会恨你。”
闻言,风熙琅背过身,沉默了许久,才沉声道,“我自有安排,在不确定瓷瓷的身世之前,我不可以以真面目出现在她面前,我想保护她。”
“okok,我理解了,”安森搭过风熙琅的肩,意味深长地说道,“可是你别忘了,还有一个红颜知己,她,你打算怎么安排?”
“不是还有你吗?”风熙琅淡淡地说道,“我们不可能的。”
“你……”
风熙琅转移话题,“一起去喝一杯吧?”
“上课期间不能喝酒。”
风熙琅无奈,“是觉得跟我这么个男人喝酒没有感觉吧?”
“熙琅,把她叫回来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且她若是不回来谁会叫得动她,”风熙琅说着转身径直朝门口走去,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安森真是服了这个家伙,走出门外,冲着风熙琅渐行渐远地背影没好气道,“你就知道躲,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我也想照顾她啊,关键是人家压根儿就把我放在心上,喂…………”
另一边。
蓝瓷瓷刚坐上出租车,车子便被一辆黑色兰博基尼横着挡住了去路,一名长相凶悍地年轻男子下了车,径直走到蓝瓷瓷的车子跟前,语气生硬,“您好,我们老板有请。”
“你们老板?”蓝瓷瓷纳闷了,“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老板,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怎么可能,就是你蓝瓷瓷。”
“你……”
“陈雨,对人家说话客气一些,”萧正丰也下了车,走至蓝瓷瓷跟前,抱以微笑,“对不起,这是我的私人助理陈雨,说话就是如此,你不要生气。”
蓝瓷瓷推开车门下了车,“萧先生怎么是你?”
“我是特意在这儿等你的。”
“等我?”蓝瓷瓷内心有些发瘆,不会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兴师问罪吧,这不,还找了这么个满脸凶相的助理,应该是保镖吧,内心澎湃,表面装淡然,管他的,死撑不承认,“不知道您等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其实是这样的,今天的讲座我觉得你应该没有理解透彻,”萧正丰道,“不然也不会拿dv机录下来,笔记都没有记。”
蓝瓷瓷语塞了,“这个……我……”
萧正丰莞尔,“你不用紧张,陈雨只是无意间看到你被安森校长拦在门口,拿走了dv机,想着应该是这样的。”
蓝瓷瓷结巴了,“我……我的语法并不是很好,加上您的语速有些快,所以我……实在惭愧!”
“好了好了,回归正题,我呢想邀请你到我的公司的千燚设计公馆去参观,放心,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让你亲临现场,体验一下,或许比任何字面都有意义,你觉得如何?”
“您说什么?”蓝瓷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可是非内部人士不可进入的部门,您说的是真的?”
萧正丰满眼笑意,“是真的,不用怀疑,走吧!”说着便转身走到自己的车前了。
“可……可是我的书……”
“蓝小姐我帮你抬到我们的车上,您先上车吧!”
“那谢谢你了!”
蓝瓷瓷背上包,走到萧正丰的车前。
“上车吧?”
蓝瓷瓷望着为自己打开车门的萧正丰,有些不好意思,“应该是我给您开车门的,这,是不是不太好?”
萧正丰故意拉着脸,“不听话,那可就取消这一行程了哦!”
“好好好,我上车!”蓝瓷瓷只好先坐进了车里。
看着这一幕,正在后车厢整理书本的陈雨眼眸里拂过一丝不怀善意的眸光,这个女人挺不简单,这么容易就能让老板亲自为其开车门,看来老板是真的动心了!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大道上,而车里满是沉默,蓝瓷瓷看着正在认真阅报的萧正丰,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憋了半天才弱弱地说道,“萧先生,上次,上次真是抱歉,我不知道您是千燚集团的老板,还以为是跟踪狂,所以……童宝为了我才拿甜筒砸脏了你,真的对不起。”
闻言,萧正丰放下手中的报纸,看向蓝瓷瓷,“你不说我还不记得了呢,我的行为确实有错,所以咱们可以算是扯平了吧!”
“这也行!”蓝瓷瓷一不小心,心里话全抖了出来“我还以为得罪了你,我在珠宝界可就被判死刑了呢?”
闻言,萧正丰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怎么会这么想的,我就有这么小气,还有就是我并不是主宰任何人命运的人,命运是自己主宰的。”
“对不起,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千燚集团是位于法国的繁华地段,占地上千亩,低调奢华,风景如画,一下车蓝瓷瓷便感受到了浓郁的时尚气息,所谓的豪华,只是趋于表面的金玉璀璨,而这里的奢华是低调不张扬,但每一处都能感受到其富于意义的设计感。
集团内部没有平日所见的公司集团之中一致的严谨步调,而是优雅轻松的格调,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朝气。
见蓝瓷瓷一路走进来都是瞪大了眼的不可思议,萧正丰笑道,“瓷瓷小姐,觉得我的公司布置如何?”
“一看就是做设计的风格,简单却不失显示身份的奢华,我喜欢这样的风格。”
“那,以后毕业了,就留在我公司如何?”
“啊?”蓝瓷瓷有些受宠若惊,但思绪很快镇定下来,“现在说来还久远,我只想好好的学习,充实自己,毕竟之前已经浪费了很多的时光,现在才开始触及,比很多人都晚,也怕自己的能力有限,不适合这里。”
“你所想的倒是全面,”萧正丰道,“我现在带你去体验一番我们集团独立的设计公馆。”
“好!”
蓝瓷瓷跟着萧正丰兜兜转转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了珠宝界响喻闻名的千燚设计公馆大门前。
公馆素白一片,宛若纯洁雪玉般剔透晶莹,墙上的压花设计让人眼前一亮,但细看压花的图案以及公馆logo,蓝瓷瓷猛然一措,“是兰花?”
萧正丰似乎看出了蓝瓷瓷的疑惑,“这是千燚现在图标的原型,公馆的图标一直是这个,你是不是觉得在法国,而且是在时尚珠宝界,这么一个国际化的品牌,居然是以兰花作logo有些奇怪。”
“嗯,一般地知名品牌的logo都是自主设计,力求新颖独特,而千燚作为一个著名品牌,这样未免有些不搭调。”
“兰花作为花中“四君子”之一,兰花色泽淡雅,朴实高洁。'兰花生于深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之德,不因困穷而改节。'兰花坚韧不拔,有顽强的生存能力,即使众草尽芜没,孤兰依旧芳香,而且以兰入药治顽疾,以兰赠友结友谊。”萧正丰道,“我常年在国外,但骨子里还是一名中国人,或许这也是我的一种情怀吧!”
“怪不得,我总觉得千燚现在的商标有些像花,但说不上是什么花,今天在这儿能看到原型花,才知道是兰花,”蓝瓷瓷望着墙上的logo,道,“可是我却认为,将兰花与现代的设计元素融和在一起,这图标的设计者一定是出自女子之手,而且这个女子温柔优雅,满身气质。”
闻言,萧正丰看着蓝瓷瓷,愣了足足有一分钟,眸子里闪烁着点点泪光,“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出自女子之手?”
“感觉啊,”蓝瓷瓷莞尔,“难道我猜对了吗?”
萧正丰微微颔首,略显伤感,“对,是出自女子之手,而那女子优雅,才华横溢,珠宝界的一名新星,也是我的第一任妻子,不过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
蓝瓷瓷望着萧正丰湿润的眼眶,有些震惊,“对不起啊萧先生,我是不是让您想起伤心往事了?”
“没事儿,其实你长得……”萧正丰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语在对上蓝瓷瓷的眼睛时,还是将它咽了下去。
“我长得怎么了?”蓝瓷瓷有些好奇,“难道,我很丑?”
闻言,萧正丰忍不住笑开了,“谁说的,你长得很漂亮。”
蓝瓷瓷耸了耸肩,有些无奈,“我能跟您说,您是第一个夸我漂亮的人吗?”
“那是他们没有眼光。”
“呵呵呵,您可真逗!”
“好了,咱们进去看看?”
“好!”
不知不觉,蓝瓷瓷对于与萧正丰相处以及说话的感觉越来越亲切,说不上来的一种亲切感,反正就是如同亲人家人般地亲切自然,虽然说他们两个人的年纪相差悬殊,但是跟他说话,貌似没有什么代沟,或许因为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吧,用蓝瓷瓷的理解来说就是,忘年交。
千燚设计公馆里聚集着来自各国的顶级珠宝设计师,这里群才荟萃,这里也是他们展示自己才华的地方,这里更可以说是他们的家,没有你争我斗,有的是相互探讨,共同为客户设计打造出最完美的珠宝。
蓝瓷瓷和萧正丰进去时,几个设计师正对着一个产品设计纸样进行讨论。
两人相视一眼之后,便走了过去。
见到萧正丰,设计师们皆起身朝他问好,问好的方式与其是说打招呼,还不如说是朋友之间的问候,因为他们居然称呼萧正丰为亲爱的,或许外国人对待朋友都是很热情的。
看着萧正丰与设计师正在用法语交流而自己一句话都说不上,也听不明白,居然还想着在国外发展,想到这,蓝瓷瓷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儿钻进去,只可惜没有缝穿,所以只好移步至休息站,在休息站的书架上拿出杂志来看。
正看着书,发愣之际。
蓝瓷瓷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急忙回过眸,见到是萧正丰,道,“萧先生,怎么了?”
“一转身就看不到你了,原来在这里。”
蓝瓷瓷放下杂志,起身道,“呃,你们在讨论设计之事,就是公司内部的事情,我一个外人,在旁边听着似乎不太好吧!”
“对我来说,产品设计至关重要,但是我更喜欢有才华有天赋的人才一起探讨,毕竟产品设计也关系到整个商业盈利,”萧正丰道,“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自己设计出来,然后亲自做出来,这里可以给你提供物料工具。”
蓝瓷瓷有些意外,“您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我没有必要跟你开玩笑啊!”
“可是,我刚刚学习,就算是有些天赋,但这毕竟关系到技术性的,我怕,我怕自己不行。”
“记住了,要相信自己,你跟我来!”萧正丰说着便径直上了二楼楼梯。
蓝瓷瓷犹豫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后,也迈开步子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