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阿鹿的举动,衣依有些始料未及,连忙上前拉起来说道。
“阿鹿哥哥,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论年纪,阿鹿长自己一岁,她叫他哥哥却也不为过。
只是看着阿鹿那一张委屈的脸,怕是和他的父亲有关,这里人多嘴杂,衣依一把拉起了阿鹿,便说道。
“来,我们后院说!”
“好!”阿鹿连忙点头说好,起身便跟着衣依向后院走去。
待他们离开后,衣白从门外走了进来,身上带进来了丝丝的寒气,他迅速的关上了门。
却是就在那一瞬间,他清晰的看见了一抹身影从门外一闪而过,速度之快加上灯光昏暗,没能看清那个人的面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身手不凡,怕是来者不善。
衣依同阿鹿来到了后院,确定没有其他的人后,阿鹿想要再次跪地,却被衣依一把揽住了,连忙开口说道。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便是,不用跪在地上,你这样让我很是惶恐!”
说着,衣依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毕竟自己还没有做什么让人跪地下的事情。
阿鹿见衣依如此,便整理一下情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
“刚刚我已经听师父说了,我的父亲来过,对不起,是我将消息透露出去的。”
原来是这件事啊,衣依噗嗤一笑,阿鹿见状,竟是歪头不解,只听衣依说道。
“我知道是你漏出去的消息,其实我才应该对你说对不起的,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父亲会来找你,利用你来打探这些消息!”
曾经衣依让上官子墨调查清楚了,知道他的父亲虽然在石洲的人们的口碑很好,但其实本质上并不算是一个好人,而且贪财不说,有的时候还会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小事。
但是衣依还是比较生气的是他的父亲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将阿鹿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更像是一个自己的挣钱工具。
至于当事人阿鹿,想必比任何人更加清楚自己的父亲,而衣依虽然知道,但是毕竟调查人隐私这件事本就不对,况且这是他们的家事,她根本没有资格参与。
即便是来的人不是阿鹿的父亲,还会有其他的人回来,毕竟有些人不会坐以待毙就是了。
所以衣依才会同医半仙和衣白合伙了演了一整场戏,也不枉衣依晚上悄悄的见衣白,告诉他这个计划了。
提前将患者们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将床上换上捕快,而衣依自己则是躺在最靠边的地方,等待着阿鹿父亲的到来。
阿鹿看着衣依,竟是从她自信的眸中找回了一丝的宽慰。
“难道你就不生气吗?”
毕竟,这关乎人命。
却是没有想到,衣依却是笑着说道。
“不是没有吗?放心吧,这里是救人的地方,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倒不如冲我来好一些!”
她说着眼眸却是闪过一丝的黯淡,阿鹿有些诧异的看着衣依,有些惊讶的说道。
“衣公子,你不要这样说……”
看着阿鹿慌乱的样子,衣依笑着说道。
“放心吧,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阿鹿看了看衣依,却见她也不像是在说谎,看了一眼她的黑眼圈,想必最近的事情也够她折腾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安慰道。
“事情的确很着急,但没事的时候多注意一下身体才好,要不我去熬点滋补的药来?”
衣依看着关切的看着自己的阿鹿,笑着说道。
“放心吧,我没事的,虽然不比你们这些个药罐子出身,但是我那个弟弟每天都给弄这个弄那个的,就已经够用了。关于你父亲的事情你就放心好了,我会找人帮你盯着的,毕竟那是生你的人不是吗?”
有些人,虽然恨,但是毕竟有着血缘关系,终究还是不忍心的,这些衣依又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无论是过去的她,还是现在的她,却是对于这种血缘的羁绊,似乎连恨的资格都没有。
阿鹿听衣依这样说,竟是差点没忍住就哭了出来,奈何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也就忍了下来,对衣依嘱托了几句,便分开了。
衣依没有回如意馆,而是留在了医半仙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客房里。
期间上官子墨来过一次,他们两个谈了一会儿后,衣依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便离开了。
之后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衣诺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看着还在想事情的衣依,关心道。
“怎么?还在担心如意馆的事情吗?现在没有什么进展吗?”
虽然一大部分已经解决了,但是看衣依的样子,怕还是缺什么重要的部分吧!
他将碗放在了桌上,推到了衣依的眠面前,说道。
“这个是药膳,对于缓解疲劳很有效的,折腾了半天了,吃了这些早点睡觉吧!”
衣依满足的一笑,拿起了勺子,大口大口的吃着。
粥里面透着淡淡的草药味,但是却不让人反感,反倒是多了一丝的美味,看来让他来这里是一个很对的选择。
一碗粥下肚,衣依竟是觉得眼皮一沉有了睡意,她起身回到了床上,没等说几句话,便睡着了。
衣诺帮着衣依褪去了鞋袜,脱了外衣,盖上了被子后,便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走出门后,衣诺一转身,碰巧看见了衣白,他看着衣白一直盯着衣依的房间,小声的开口道。
“白哥哥,我有点事儿想和你说。”
衣白点了点头,说好。
两个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虽然现在也算是深夜,但是却只有一个时辰就亮天了。
衣诺看着衣白,却见他温柔的眸子比最初看见的时候凌厉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是他却还是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白哥哥过去做的是什么,但是能够看出来你对我哥哥是真的关心。”
衣白点了点头,对于衣依曾经用生命保护的弟弟,他也同样会保护,况且这个弟弟对待衣依也是日月可鉴的。
“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
衣诺却也不绕弯子,而是直接说道。“最近我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白哥哥帮我多照顾一下我的哥哥,我怕……”
没等他将剩下的话说完,衣白便抢言道。
“好的,我知道了,我不会让别人伤害到她的,放心吧!”
见衣白坚定的答应,衣诺本来悬着的心却也放下了一半,毕竟衣白的能力,他也见过几次,值得托付。
另一边,昏暗的房间,一抹粉色的身影站在地上,目光眺望着窗外,只见前方的太阳一点点的升起。
多年来的习惯,让他总是习惯早早的起床,目睹着太阳升起的这一瞬间。
却是在这时,一个身影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粉衣男子眉头微皱,不爽的问道。
“究竟是何事这般的慌张?”
来人将怀中的一封信件迅速的拿了出来,低着头乖巧的递给了陶元明,并说道。
“这是从石洲传过来的信件,请盟主您过目。”
因为陶元明曾经说过,只要是石洲送过来的信件,无论是什么时间,都要第一时间给他。
而他听见是石洲的信件后,眉头舒展,一把拿了过来,简单的浏览了一遍后,脸上却是泛起了淡淡的笑意,嘴里还小声的呢喃道。
“呵呵,还真是一个聪明的人,竟然想到了这个方法,真有意思。”
这封信是从石洲暗自保护衣依的探子写来的,信上写着的是关于衣依最近的所有的行踪。
虽然众人不解为什么堂堂的盟主为什么会关心一个小二,但是暗卫每每记录下来衣依的所作所为时,竟是渐渐的似乎明白了自己家主人的心情。
陶元明看完后,将那封信藏于袖中,吩咐道。
“回信,就说如果有什么变动,一定优先保证那个人的安全。”
“是!”那人得令后便小跑着离开了,虽然他不明白主人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石洲一定有主人很在乎的东西就是了。
第二天早上,王皓便乘着马车回到了石洲,简单的整理了一遍账目后,便叫来了掌柜王升。
王升是一个聪明人,不过是三十多岁,却已经成为了王皓的得利手下,当然除了本人的能力之外,努力也都是有目共睹的。
王皓将账本放在了一边,目光打量着站在自己对面的王升,片刻后,才问道。
“最近有什么特别发生的事情吗?”
王升微怔,片刻后平静的回答道。
“回大当家的,并没有!”
真挚的态度,竟是比珍珠还真,但是却逃不出王皓的眼。
只见他托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轻微的弧度,手指轻轻的点着桌面,说道。
“没有最好,现在是这里刚刚开业,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所以你最好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王升点头称知道了,后来他们两个又谈了一些关于店里的事情,王升便离开了王皓的书房。
就在他疑惑着是不是走漏了风声的时候,却见这个时候一个小厮跑了过来,在他的耳边小声的呢喃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而他本来疑惑的眼眸瞬间变得阴冷,手狠狠的捏着手中的算盘,咬牙道。
“看来是要给你点颜色看看了!”
时间一转,便到了深夜,喧哗的街道渐渐的陷入了宁静,白天融化到一半的雪再次结成了冰。
衣依提着一包药,不断的对手吹着哈气,不自觉的抱怨道。
“真是的,这么晚了还要让我送药,真是太可恶了!”
她说着,脚下的步伐快了几分,却是在下一个拐角处,她噗通一下撞见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衣依吃痛,刚想要开口,却听那个人不爽道。
“哟,小公子,你这是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