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很丑的姑娘,你踩到我的脚了。”独牙的手在她僵直的眼前晃了晃。
殷小虎皱眉想了想:“两位说了半天话,想必又渴又累了,不如吃些水果。”殷小虎一边说一边盯着姗扶手里攥着的纸,上面还隐约着星星点点的墨迹。
“我先把这儿手收拾了。”她理所当然地摆弄笔墨,撤下废纸,又朝着姗扶走去,动作尽量自然地去拿,但是被姗扶毫不客气地往后推了一把,殷小虎这才注意到姗扶的神色十分警惕。
那纸上写的一定是不可告人的秘密,殷小虎做出豁出去的架势,又咄咄逼人地上前一步,熟料一个趔趄,被独牙大夫勾着衣领给拽了回来。
“姑娘别激动啊,我知道你要找什么,可现在不是时候,你还想不想救你家少爷?”
“少爷……谁啊?”殷小虎一时没反应过来。
独牙一翻白眼:“殷骨。”
老哥啊,她在心里默默吐舌头。“当然想。”她应答着,又看向姗扶的手,老哥要救,真相也要查,她不能平白无故地给人当几个月的使唤丫头。
看着她贼亮贼亮的眼睛,姗扶索性动手把纸撕成了碎片。
殷小虎阻止不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真相就这么烟消云散、灰飞烟灭了了。
“你……”殷小忍气吞声那么久不就是要套出幕后黑手吗?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又重重挨了一耳光,她能不火吗?
眼看她的脸渐渐涨红,独牙阻止了她:“这位丑姑娘,你先冷静冷静,现下,能救殷少爷的也就只有你了。”
“你什么意思啊?”殷小虎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
“你得去个地方找一个人,我虽然救不了他,但是有一个人可以。”
“谁啊?”殷小虎把其他的都抛在了脑后,万事都没有老哥的性命重要。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只知道他住在天莱阁。”
好像在哪儿听过,但是没什么印象。“那是什么地方?”
独牙和姗扶交换了一下颜色,独牙抚着胡须笑:“那啊,是做胭脂买卖的地方。”
殷小虎皱眉,反问:“哪会有大夫去胭脂铺开开医馆?”
独牙微笑:“那儿不是医馆,那个人也不是大夫,他是天莱阁阁主。”
“哦……原来是胭脂铺老板,那么好的医术,卖胭脂多可惜啊。”
“哎呀,你哪儿那么多疑问,你去不去找?”
“去……去……”殷小虎激动地攀住他的手,愣了一下反问,“为什么让我去?”
独牙想了想:“难道要你们尊贵的夫人亲自去,还是让我这儿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上去买胭脂?”
殷小虎仔细一想确实不妥:“行,我现在就去,你告诉我它在哪里?”
独牙看了姗扶一眼,对着殷小虎笑笑,仔细细地说地址,而且还特意叮嘱了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
殷小虎听得脊背凉飕飕的,他说的是胭脂铺?怎么感觉比规矩森严的深宅更可怕。
为了救老哥,管不了那么多了,殷小虎无奈遵命,拿了银子就往外走,在门口碰上了还没吵完架的傅重良和浅碧。
“小虎姑娘,你这是往哪里去?”傅重良客客气气地问。
“胭脂铺。”
“刚要我也要去,不如一起吧。”傅重良开怀大笑。
“随便你。”殷小虎觉得他的眼神很不对劲,虽然很客气但是充满了阴谋,这世界上的男人,连老哥和英郎都不能相信,更何况是别人,她没怎么搭理他,急匆匆地赶路。
“想抢功劳是不是,我还没死呢?”浅碧轻玲玲的嗓音吼了一声,三两步追上来,虎虎地盯着她,生怕她夺了她第一大丫鬟的地位。
反正只是去趟胭脂铺,找老板多贿赂贿赂,事情应该不大,人多更好砍价。殷小虎点点头,信心十足地超前走去。
两女一男去买胭脂,本来藏着许多欲说还休的故事,可是这气氛十分不衬景。
“怎么越走越偏呢?”浅碧忍不住发出疑惑,“姗夫人的胭脂水粉都是我亲在置办的,我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有胭脂铺啊?”
殷小虎只是在心里寒笑:“别说你,连我也不知道这个强盗杂居的地方竟然开了间胭脂铺。”殷小虎人按着独牙的指示,一步一步往前走,没想到竟然走到了这条隐秘的小巷道,平民百姓不可能知道这里,她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藏进老哥的马车才不小心来过一次。只来过一次,她就在也不想来了。
来过这个地方一次,她做了将近一年的噩梦。殷小虎咽咽口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傅重良问:“小虎姑娘,你的脸色很不对啊。”傅重良关心她的时候,缩在墙根边上的一个乞丐往这边瞅了一眼。
浅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无名火,指着乞丐叫骂:“你看什么看啊,穷酸……”
殷小虎连忙堵住了她的嘴,一个劲地使眼色。
平时停机灵的浅碧这时候怎么就眼花了呢,浅碧挣脱她的手,对着那乞丐不依不饶地教训:“本姑娘也是你能看的,别对我们动什么歪心思,否则把你手脚砍下来……”真想不通她今天哪儿来的那么大火气。
乞丐的眼神越发冰冷,缓缓地从墙根上站起来,掀开裹在身上的破烂的披挂,露出了里面的衣服,那是一身冷飕飕的劲装,不露不要紧,一露吓一跳,那人腰间挂着三把匕首。
“臭女人,我今天就先把你们的手脚剁下来。”沉默的乞丐”发怒了,不由分说抽出匕首。
殷小虎吓得抱头,脱口而出:“有朋在天外来,千金散尽也不难。”这是独牙告诉她的暗号,她当时就很奇怪一个胭脂铺怎么还设了暗号。
“乞丐”突然一顿,收起匕首,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早说嘛?原来是客人,请随我来吧。”
殷小虎拍着胸口重新回过神,和傅重良互相看了一眼,架起已经被吓傻的浅碧跟着那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