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不断回忆起昨日的片段，虽然不完整，他却无法推卸责任。
直到……
徐可薇轻声地抽泣了起来，哽咽地说：“没事，我、我不用你负责的……我……是我自己……”她的话立刻让他的心一折，隐隐发疼。
“不，可薇，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见她点了点头，向宇晨才继续说道，“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如果我知道你是处……”他突然说不出来那完整的字句，只好尴尬地将目光往旁边移，“对不起，可薇。”
“如果你知道我是第一次，就不会和我发生关系了，是么？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个，那你现在就可以滚了！”
向宇晨被徐可薇说得哑口无言，呐呐半晌后，他说：“总之，没有做好保护措施是我不对，我很抱歉。”
徐可薇的反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一语不发地冲进浴室里，将门反锁。
向宇晨追了上去，站立在门外，却是隐隐约约地听见她的哭声。
他真的该死！
不仅伤害了一个如此纯洁的女孩，也毁了彼此的关系。
向宇晨自觉没脸，只好留下一张纸条，上面有着他的联络电话和潦草的话语。
“对不起。”当徐可薇手里紧握着纸条，顿时感觉这句“对不起”就像诅咒似的，烫着她的手心。
谁稀罕他的对不起呢！
她要的是他，不是他的道歉。
他的“对不起”只是让她更加看清楚向宇晨永远不可能喜欢上她，他的心永远不会属于她。
不！
她可是徐可薇菲呢，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徐家千金，怎么可能输给一个未曾谋面的女人，还有那句短短的道歉。
她不会让向宇晨就这么从她的手掌心里逃开，不，就这一次，她要捍卫自己的爱情。
没多久，徐可薇打听出来向宇晨迷恋的那个女人：季妍，还有她工作的地点和上下班的时间后，便选择在一个平常的日子，到办公大楼的楼下堵人。
徐可薇事前打听过了，刚巧平时的护花使者向宇凡出国，而季妍并未随行。
这无疑是给了她一个大好的机会，能单独和对方说上话。
“向宇晨的事，我没兴趣听。”季妍听完她的来意，一脸倨傲的说道。
“你怎么这么说话，难道你不知道他喜欢你吗？”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反正我都快要结婚了，向宇晨的事和我无关。”她的冷漠态度，让徐可薇替向宇晨感到不值，如果他在场听到这些话，不知会作何感想。
“你好无情，亏他对你还那么死心塌地，你居然对他这么不屑一顾。”
“笑话，如果每个人都喜欢我，都对我死心塌地，难道我要对每个人都有所回馈吗？！”季妍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嗤鼻。
见到徐可薇还不死心地粘着她，季妍索性把话挑开了说：“喂，我看你很喜欢向宇晨，是吧？如果你这么心疼他，怎么不去把握机会？站在这里和我谈这些有的没的，浪费时间！反正，我爱的人是宇凡，等他出差回来我们就要结婚了，看在你是向宇晨的朋友份上，到时候我会记得发帖子给你请你来喝喜酒，一起庆贺呦。”
她故作甜蜜的语调和姿态令徐可薇作呕，她想不透这么个做作的女人，为何能占据向宇晨全副的心思？
徐可薇承认，季妍果然美得令人惊艳，可是，单凭如此就能抓住男人的心思么？
话说完，季妍转身掉头就走，十二厘米高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忽然间，徐可薇发觉自己不喜欢季妍，不是因为嫉妒她，就是某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而排拒。
好，既然如此，自己的男人自己追！
确定了季妍对向宇晨的态度后，她反而有了主意。
几个星期后的某天，她打电话给向宇晨，约他出来碰面，向宇晨一口就答应了，于是两人约在他公司楼下附近的星巴克碰面。
一见到向宇晨，发现他又更清瘦了些，眼眶下淡淡地泛青，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
徐可薇坐的位置比较偏角落，拥有些许的隐密，向宇晨找了一会儿才看见她。
“怎么了？眼睛为什么红红的？你哭过了？”他的观察很敏锐，马上就发现了她的不寻常处。
“原本这件事，我想自己处理掉，可是……可是……我……没有经验……我好害怕……”
“什么事？慢慢说，别急。”向宇晨见她又要掉泪了，急忙从她对面的位置移到她身旁的空位上。
“我……我……我怀孕了。”她压低了声音懦懦地说。
向宇晨呆愣了一会，随即才反应过来。
她说她怀孕了？！
他回过神来，神情急切地说：“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拿掉孩子吗？”
“嗯。”徐可薇点点头，态度坚定地说，“既然这是个意外，而且我们也没有感情基础，我想拿掉孩子会是……会是个……对我们都好的做法。”
她噎了噎口水，好像说这些话对她而言是无比的艰难。
看她的神情，向宇晨的内心只有感强烈的愧疚，别无其他。
迟早都会出事的，那天知道自己没有采取保护措施便和徐可薇发生关系时，他就担心会有这么一天，可当他真的去面对这么件事情，却又发现自己的软弱。
但是，他也无法为此就将自己的人生和她的绑在一起，不，在他的心里，忘不掉的那个人已经占去所有的空间。
已经没有地方可以给其他人了。
“别哭了，我陪你去。我说过了我会负责，我们一起来面对。”他说，然后又问了她有没有预约好医院什么的细节。
* * *
等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后，徐可薇约了向宇晨直接到医院集合。
看着诊间那些脸上带着幸福微笑的准妈妈们，对照着徐可薇那苍白疲倦的脸，向宇晨当下更觉得自己是个混蛋，推着那么个单纯的女孩进入生命的炼狱。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轮到徐可薇进入诊间了，向宇晨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陪她走进诊间里。
医生看了眼他们两人，然后又看看徐可薇的病历后，神色凝重地说：“徐小姐，你都想清楚了？我上次跟你提醒过，你的子宫有些前倾，不易受孕，如果这次拿掉孩子的话，今后要再受孕的机率会低很多，也可能会终身不孕，这些后果你都考虑清楚了？”
一听到这些话，向宇晨立刻插话问道：“医生，你是说如果可薇这次拿掉孩子的话，以后她很可能一辈子都会不孕？！”
“是的，她的体质情况较为特殊，这些我上次都和徐小姐谈过了。对了，你是孩子的爸爸吗？”
向宇晨连忙点头。
他的眉头越蹙越紧，仿佛就像个“川”字，一时间有股凝重的气氛弥漫在诊间里。
“医生，我都想清楚了，请立即帮我做手术吧。”说毕，徐可薇拿起医生先前交给她的手术同意书，当着向宇晨的面，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刻意不去看他的表情，却感觉得到他内心剧烈的拉扯。
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因为她知道，向宇晨的个性不像他大哥向宇凡那般冷酷无情，相反地，他的个性较为亲和。
“可薇……你……其实可以不必……”
她看了眼医生，后者很识相地起身进入隔壁的手术间去做准备，逮住了这个空档，她转头对向宇晨说：“不，我必须这么做，你我都清楚我们之间是什么情况。”
她摇了摇头，不让他再多说，只请他在外面等着，手术后送她回家。
进入手术室前，徐可薇传送一个录音档给向宇晨，说等他独自一人时可以听里头的内容。
向宇晨情绪复杂地看着徐可薇进入手术室，在那瞬间，他觉得自己不只是个混蛋，还是个懦夫，更是个不折不扣的侩子手！
如果那天，他不要喝得烂醉，不要遇见可薇，或许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一连串出格的事。
可是……偏偏老天爷让他遇上徐可薇，还发生了关系。
他盯着手机里刚收到的录音档，点开来仔细听着，录音的地点貌似在户外，背景有些吵杂，车水马龙的环境音很多，然后，他听见了那个打死都不会错认的声音……
“向宇晨的事，我没兴趣听。”
“你怎么这么说话，难道你不知道他喜欢你吗？”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反正我都快要结婚了，向宇晨的事和我无关。”
“你好无情，亏他对你还那么死心塌地，你居然对他这么不屑一顾。”
“笑话！如果每个人都喜欢我，都对我死心塌地，难道我要对每个人都有所回馈吗？！”
“喂，我看你很喜欢向宇晨，是吧？如果你这么心疼他，怎么不去把握机会呢？站在这里和我谈这些有的没的，浪费时间。反正，我爱的人是宇凡，等他出差回来我们就要结婚了……”
向宇晨听到这里，按下停止播放键，后面还有些什么他也不想再听。
事实一直都很清楚地摆在那儿，是他自己一心蒙蔽着自己，才会给自己那么大的一个错误幻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