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所有人,楚冰和万铭扬来到几盆茶花前,楚冰一边整理着茶花,一边压低声音问万铭扬:“掌门进宫了对不对?”
“嗯!呆在宫里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多找机会去钟萃宫,论城府她不是皇后、淑妃的对手。还有丽妃,不知道她会不会跟着掺和进来。齐嫔听说已经跟她宣过战了。德嫔、商昭仪、李美人也已经去问过安,当时皇上在她们还算安份。”万铭扬还是很担心筱晓的,他知道论武功这宫里难得找出对手,但是后宫向来都不是用武力可以解决问题的。
“惠嫔呢?”楚冰轻声问了一句。
“如果丽妃不掺和进去,惠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她本就是清心寡欲的一个人。”万铭扬略为思索了一下,惠嫔算是这后宫中的一个异类。
“嗯!我会多找机会去钟萃宫的,你跟皇上走得近。多帮着点儿掌门。”楚冰也不望提醒万铭扬,怎么着掌门都是他的妹妹。
“这还用你说?她是我妹妹诶,我比你肯定更关心她。”万铭扬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
“嘁~她还是我掌门呢?懒得跟你说话。”楚冰丢给他一个白眼朝里屋走去。
“又口是心非,这女人真是一个奇怪的动物。”万铭扬说着便跟上楚冰。
楚冰从柜架上取下一小盒茶叶丢给万铭扬:“上次泡给你喝的茶,这是剩余的茶叶,你自个儿泡去。”说完便一扭身子消失在门口。
万铭扬接住茶叶,看了一眼,抬眼看着那身影不禁一抹笑容出现在脸上。忽然像想起什么来:“喂!你别走啊!我自己怎么泡?”
茶酒司里的宫人们看着他们不禁一笑:“楚司酝跟万大人总是这样。”
“你们说楚司酝会不会嫁给万大人?”
“那要得皇上同意才行啊!”
“如果万大人跟皇上提出来,皇上肯定会同意的。”
“嗯,一定……”
几个女史一边工作着,一边聊着天。忽然季司膳走进来,后面跟着几个女史正好听着她们的谈话。一脸的不悦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楚司酝的人呢?看看你们,看看你们一点规矩都没有,扎堆的在这里谈天说地。”季司膳问了一句。
楚司酝一句话,她们顿时都住了口作鸟兽散,其中一个女史微微行礼回应到:“回司膳的话,楚司酝在里边,小人去通传。”
不等季司膳回话,楚冰从里边出来:“不用了,季司膳的声音那么哄亮,我听见了。”她瞟了季司膳一眼看她带了少人来,忙一笑,“哟!这是什么阵式啊?劳师动众的发生什么大事了?”
季司膳见楚冰出来了,微微一笑:“我是来跟你说一声儿,今儿晚上淑妃娘娘宫里设宴,这是她的食册,你们可把酒给配好了,不要让娘娘有意见。”
楚冰接过菜单,看看菜色便知道要配什么酒了:“放心吧!我配的酒定能让你的菜色增色不少。”
话虽如此说,但关键淑妃娘娘宴请的是什么类型的人呢?宫里的娘娘还是皇上还是其它什么人?酒可以按菜配,但是喝酒之人的喜好也不能不考虑。
正在思索之时,一个女史手里拿着一本册子急急忙忙从外面跑进来,忙递给季司膳:“季司膳,这是丽妃娘娘的宫里拿来的食册,丽妃娘娘晚上宫里也要设宴,小人怕耽误事儿,便赶紧送过来了。”
季司膳接过丽妃娘娘的食册,打开看了看不禁重重吐出一口气,这两位娘娘什么都拼着,连食册的菜品都差不多。看过之后递给楚冰:“你也听到了,还有丽妃娘娘的,两边可要兼顾好了,别让主子们心里有意见。”
“那当然啦!放心好啦!只是不知道两位主子今天都宴请的什么人?”楚冰和季司膳本是同级,但是季司膳总是以为自己比楚冰重要,所以总想压着楚冰。然而楚冰却从来没有给过她这个机会。
“主子宴请什么人没必要跟我们交待,我怎么知道?做好自己的事儿就行。”季司膳当然知道她是在考虑配什么酒最合适,只是那是她的工作,即使有失误也是她的错。而她照着食册做不用去考虑什么人吃了。
说完便转身走了,走时还不忘面带着笑容,那笑容里明显透着得意。仿佛她现在就看到楚冰被责罚的模样。
外面的对话万铭扬也听在了耳朵里,等到季司膳走后,他从里边出来。看着楚冰有些为难的模样轻轻一笑:“想什么呢?说出来我给你出出主意。”
楚冰不屑的瞟了一眼万铭扬:“你能出什么主意?”
“我主意很多啊!我聪明,这是众所周知的。”万铭扬一笑,透着一股子自信。
“好!你能猜到淑妃和丽妃两位娘娘今天晚上宴请什么人吗?”楚冰挑衅的看着万铭扬。
万铭扬一笑,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当然是宴请舞妃娘娘咯。还能有谁?”
楚冰恍然大悟,但一下秒万铭扬和楚冰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同是说了一句:“不好。”
他们所说的不好,尹筱晓此时是体会到了。看着桌上两张帖子,她愣住了。去丽妃那儿,明显得罪淑妃。去淑妃那儿,那就得罪丽妃。这两个人她都得罪不起啊!
她可清清楚楚记得万铭扬在凌雪楼的楼顶告诉过她。这两个人都厉害着。先说说丽妃,那可是大有来头,爷爷是开国元勋的钟宁候钟辰枫,父亲是征南将军钟常睿,哥哥钟离沫是骁骑参领,可谓满门忠烈,将门之后啊。听说后宫之中最得宠的便是丽妃,得罪她就等于得罪皇上了。
再说说这淑妃姚秋桐,父亲姚文博内阁大学士兼刑部尚书。她还给皇上生了一个公主,听闻她能从一个昭仪升到淑妃,都是因为她给皇上生了一个女儿,皇后便让皇上升了她妃衔。估计得罪她跟得罪皇后没区别。
如果不去,不用说两个都得罪了。左右为难啊!
她把目光落在了红叶身上,红叶只是静静站在一旁:“红叶,你说我该去哪儿?”
“娘娘,红叶也不知该如何。”红叶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也许会关乎舞妃以后在宫中的位置,她不敢帮她做这个主。
“那就都不去!得罪就得罪了,去了也许还是鸿门宴。”尹筱晓瞥了一眼桌上的两张帖子,转身就走,反正时间还没到,她还不如去亭子里弹弹琴。
万铭扬也知道此时尹筱晓无论做何决定,都决定了她站在哪一边。丽妃和淑妃争宠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跟丽妃交好的,淑妃定是视为敌人。同样与淑妃交好的,丽妃也会把她们列为拒绝来往用户。
能像德嫔那样,谁都不会列为同盟也不会拒绝的,估计整个后宫就她一人。她之所以会这样,是性格使然,没什么心计,常被人利用,被利用了还不知道,而且对谁都一副慈悲心肠,这的人谁会用?又有谁会把她列为对手?
可是筱晓做不到德嫔那样,她虽性格直率但是人太聪明,又带着点儿傲气。如若真被皇上宠幸,她的对手会很多很多。
万铭扬知道此时她只有保持中立才不会得罪她们二位,但是这个中立该如何做?都不去赴宴是不可能的,那样不仅不会保持中立还会竖两个强大的敌人。
万铭扬再次来到乾清宫,皇上正与征南将军钟常睿对话,是南边有些异常动静。钟常睿见万铭扬来了,忙停了正要说的话。
“钟将军但说无妨,铭扬他对军事战略还是有些独道的见解,说出来他还可以帮忙分析分析。”萧煜衡一直都不放心南边,他不担心苗彊王,但是担心大理王。
苗彊是天朝的属国,但是由于地理位置偏远,不方便管理。便由他们的苗彊族长自行管理,给他们族长封了一个苗彊王,每年上缴岁贡便可。但自从全国首富的霁月山庄打开了南边商路,南边是越来越繁华,而与中原地区的商贸也越加频繁。大理王、苗彊王似乎都开始不安份了。
“是皇上。那末将便实话实说了。”钟常睿重重的点点头,“在苗彊海境,总是有商船停靠,而停靠之船只略停留一日便向北走,中途我们例行检查过,里边全是草药,这本不无厚非。只是装草药的木箱很大,便拨开外面的草药,里边居然装着的是兵器。”
“有这等事?”萧煜衡一惊,这不明摆着私运兵器,“他们倒底想干什么?”
万铭扬记得清清楚楚,那时从扬州到大理的商船上也放着兵器军需,一惊:“钟将军,那商船是不是霁月山庄的?”
钟常睿摇头:“不是,是木家堡的。木家堡是近段时间才出现的航运,听说还很有背景,堡主是中原人叫木阳,但是去了苗彊很多年,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航运当家的是个苗彊人叫哈图。”
万铭扬一时间毫无头绪了,难道他想错了?私运兵器跟霁月山庄没有关系?
“钟将军如何看待此事?”萧煜衡目光如注盯着钟常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