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景泽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的时候,我师叔一抬手,对陈景泽说道:“等等。”
陈景泽看到我师叔似乎有些服软了,便停下来拨打号码的手指,笑道:“怎么着,韩长秋,现在这小子又和你有关系了?”
只见我师叔说道:“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这小子说了算,只是这事情我今天正好碰见了,若是不管,只是枉添造业,不合我辈的风格。”师叔说完这番冠冕堂皇的话之后,又继续说道:“说吧,陈景泽,你今天要如何才能放了这小子?”
我一听,心里顿时有底了,看来我这师叔也算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说是和我没有关系,但是到了最后,还想想把我从陈景泽这老东西的手里救出来,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热泪盈眶,可是陈景泽接下来的话,却差点让我下巴掉了下来。
“嘿嘿。”陈景泽冷笑两声,说道:“既然你韩长秋开口了,而我俩也不是陌生人,那么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这小子大闹我景泽轩,吓跑了我的客人,影响了我的生意,毁坏了我的东西,这样吧,你拿出五万块钱,这事就这么算了。”
五万块!听到这个数字,我真想扒开陈景泽这老东西的胸膛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透了,,五万块,他还真的好意思开口,刚才我来的时候,这店里根本就没什么客人,既然没客人也就没有生意,怎么会影响到,还有说的我毁坏了他的东西,老天作证,我除了爬上了店中间的那口棺材之外,可什么东西都没有碰到,他陈景泽还要不要那张老脸了。
可是现在,陈景泽既然说了,也算是给了师叔面子,只是我不知道师叔会不会把那五万块钱交给陈景泽,如果不给的话,我算是玩完了,肯定会被扭送到公安局,如果给的话,我又拿什么还给师叔,要知道那可是五万块,我上哪找那么多的钱啊!
想到这里,我心里顿时有些后悔,当初陈景泽虽然用二百块钱羞辱了我,但那时候我不要钱直接出去了不就完了吗,我干嘛要把钱扔人家经理脸上,至于最后能不能找到师叔,那只能看我的运气了,这样起码不会让我陷入这样窘迫的事情当中,现在好了,已经骑虎难下了,真是左边是地狱,右边也是地狱。
“下午我会让人把钱送过来。”
没想到我师叔会直接答应,连个还价都没有,不过虽然现在我也算是脱困了,可是那五万块钱就跟个大石头似得压在我的心头,让我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那可是五万块啊,我的亲师叔,你就不会先还个价,往后我也能够少还你一点,用不着陈景泽那不要脸的老东西说多少,你就直接给多少吧。
今天算是白得了五万块钱,陈景泽显得很高兴,笑着对我师叔说道:“没想到你还是和当初从这里搬走的时候一样爽快,既然咱们谈妥了,那么现在就可以领着这小子离开了。”
看着陈景泽眉开眼笑的样子,还带着挖苦了我师叔几句,我真想对着那张老脸狠狠地揍上几拳,可是我又不敢,刚才就在这里闹腾了一会儿,就被这不要脸的老东西讹去了五万块钱,要是我再揍他几拳的话,不光是我得倾家荡产,估计我师叔也得贴进去一大把。而且陈景泽有那跟老鼠似得黄气护身,就我现在想要伤了他的话,也是不可能的。
“哼。”
事情竟然已经谈妥了,想我师叔看着陈景泽那张老脸,就算是眼神色眯眯的,但心里肯定也是特别的恶心,就冷哼了一声,一甩胳膊,转身离开,在这过程中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仿佛真的就好像他说的那样,我跟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我旁边的司机大哥还是挺照顾我的,看到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我师叔也走了,便拉了一下还在胡思乱想的我,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一路上师叔一个人走在前面,我和这位好心的司机大哥走在后面,都没有说话,我没有说话是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司机大哥没有说话可能是看师叔正在气头上,只是我暂时还想不清楚师父到底是为什么,估计也是因为那陈景泽给气的吧,好家伙,一下子就为我这么个并不熟悉的人花去五万块钱,这事搁谁身上谁都得来气。
好在走的路也不算长,最多也就七八百米的距离,师叔转身过了马路,走进了一家店铺,我自然也就和司机大哥跟了上去,这时候我看清楚了那家店铺上的招牌——福寿堂。光是听名字就跟陈景泽那老东西的景泽轩差不多,而且这也符合师叔的身份,不过从规模上来说两家店就相差了很多,这也让我明白了,当初师叔为什么会被陈景泽抢了地盘。
我和司机大哥走进了福寿堂之后,最外面的柜台里坐着一个小青年,估计和我差不多大,师叔则坐在靠里面的一个凳子上阴沉个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由于师叔偏着头,我也看不清楚师叔的眼睛是否还是色眯眯的,而司机大哥则一转身进了后堂,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而我既然能够跟着师叔来到这里,那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师叔多少也算是默认了我的身份,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由不得一喜,连忙从背包里取出了师父留下的书信走了过去。
“师叔,这是我师父临终前让我交给你的。”
当我说起师父的时候,师父的音容笑貌一下子就浮现在了我的眼前,结果让我差点又哭了出来,不过最后我还是忍住了,我当初在离开的时候,我就告诫过自己,我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能够负担起责任的男子汉了,不应该整天有事没事的就哭上两鼻子,这样让别人看见了也会笑话的。
师叔在听到我说起师父的死讯时,我明显看到了师叔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可能师叔也没有想到师父死了,显得有些震惊吧,可是在师叔扭过头的时候,依旧阴沉个脸,但是我却惊奇的发现,师叔的眼神不在是色眯眯的了,而是有着一丝悲伤,想想也是,两人毕竟是曾经生活在一起的师兄弟,就算最后出现了某种矛盾两人不联系了,但是听到对方的死讯心里想必也是十分的难受。
师叔从我手里将那封信拽了过去,扭过脸将信件拆开,看了一遍之后便将其撕碎扔在了旁边的垃圾筐里。这时候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怎么去好言安慰师叔,只是突然间觉得师叔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好似整个人都变得悲伤起来。
“林垦!”
师叔冲着里面喊了一声,立刻得到了回应声,这下子我终于明白原来这司机大哥叫做林垦,只是不知道跟美国的总统林肯是什么关系。
只见林垦急急忙忙的从里面跑了出来,手里拿个白色的小瓶,我看了一眼,应该是云南白药气雾剂吧,想不到这司机兄弟还挺会关心我的。
“怎么了,师父?”林垦朝师叔问道。
我一听心里顿时有些纳闷,这林垦不是开出租车的嘛,怎么一下子又变成了师叔的徒弟,我的师兄弟,难道这林垦的正业是开出租车,然后没事了就在这里客串一下?
师叔从兜里掏出了张卡,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然后站了起来,说道:“你和小石头看着店,到了下午你就把钱送过去,我出去一下外面还有点事。”说完,师叔就站了起来,看都没看我一眼便径直的走出了店外。
听到师叔的话之后,林垦明显的一愣,张了张嘴吧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师叔已经走得没影了,因此也只好作罢,转头问了问旁边柜台后面的小青年,也就是师叔口中的小石头:“师父今天有什么事吗?”
只见那小石头看了看林垦,却不说话,只是嘿嘿的笑着摇了摇头。
得到小石头的答复之后,林垦转头对我说道:“这小石头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我就说嘛,这事至少得说清楚才行吧,摇摇头是什么意思,原来是因为这样。
“来,到里面来先擦洗一下,我先给你上点药。”林垦说完之后,便拉着我到了里面。
从此之后,我便在这福寿堂住了下来,不知不觉中两个月过去了。
渐渐地和林垦还有小石头他们就熟悉了起来,原来这林垦比我大三岁,按照辈分大小自然是我师兄了,而且他的和我一样,都是从小被师叔养大的,这就让我非常的纳闷,为什么林垦师兄和我都没有父母,我们的父母都哪去了,他们为什么不要我们了?
不过这事情想想也就过去了,我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都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就算我们的亲生父母站在我们面前,想必我们之间也不认识,虽然有血缘关系,但是却没有人类最宝贵的东西,那就是感情。
小石头则和我们不一样,他可是有父母的,而且也不是师叔的徒弟,他来到这里纯属是打工挣钱,不过这他因为不会说话,因此也怪可怜的。而且原本我以为我比小石头大点,但没想到小石头比我还大三个月,这让我也感到有些郁闷,不过我还是和师兄林垦一样,整天小石头小石头的叫着,小石头也不气不恼的,听到我们叫他的时候总是嘿嘿的笑着。
当然了,这还不算完,令我更为郁闷的事情还在后面。
原本我以为我师叔就林垦一个徒弟,但是林垦最后告诉我他还有个师姐,老天啊,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师父是师叔的师兄,而我却在我们这一辈是最小的?而且从前往后数的话我不就成了小三了吗?这让我不得不用一句林垦师兄在打红警的时候经常说的一句话,来表达我那时的心情——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