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入到卫生间之后,听到师兄好像在外面对那个姑娘在说些什么话,但是这现在不是我关心的事情,其中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在我看来也就没有什么说的必要了,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我的脸,这要是见了师叔的话我又该怎么给师叔解释?
说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了?
这里有听起来也未免太扯淡了,要是自己碰到的话,顶多碰一条伤口,而且还有可能是碰肿了,可是我现在的脸上可是有三条伤口。
那就照实了说,是女人抓的?
估计我这话要是说出来的话,师叔肯定会以为我干了什么坏事情,说不定给我就直接扭送到公安局去,生怕警察找来的话会丢了他的面子。
你看这事给我闹得,本来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我不知道我如果昨晚上不下去管那姑娘,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我的脸今天早上起来的话,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但现在的问题是我已经救了,而且脸上还被留了三道印,我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是报应?救人若是还有报应的话,那估计我们这行就没有人干了,那我们身上的报应可就多了去了。
算了,我还是别想这些没头没脑的事情了,正所谓,人死那啥朝天,还是先看看我可怜的脸已经怎么样了,真是他大爷的。
我趴在洗手台上,在经历子看着那三道血淋淋的指甲印,顿时有些无语凝噎,那姑娘下手也忒狠了,直接就给我抓成了这个样子,要不是我当时反应快,赶紧给她的两条胳膊抓住,估计我往后几个月的时间都没脸见人了。
可是现在脸上的这三道印字,真特么的就像是三道奖章,估计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最为吸引人眼球的东西,我叹了口气,心里十分不痛快的骂了几句,也不知道骂的是谁,或许是那个姑娘,或许是我自己,或许是这让人操/蛋的社会,你大爷的。
打开水龙头,用毛巾沾了点水,轻轻地才脸上的伤口上擦了擦,这伤口一见到水,顿时疼的我是一阵龇牙咧嘴,我也没有想到,就这么点小伤能给我疼成这个样子,但是我不得不说,我真的是疼的不光龇牙咧嘴,而且口里还不断地倒吸着凉气。
用清水洗干净了之后,我又转身出了卫生间,在我出来的时候,那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师兄也正收拾这东西准备去出车,我现在真没有心情去想那让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去想师叔解释的姑娘,然后看着师兄脸上的五指印,就对师兄说道:“师兄,要不你今天就别处去了,你看你脸上这手指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师兄听到我说话,突然就停下来手中的动作,似乎有些不理解我为什么会这样说,愣愣神之后,对我说道:“怕什么,又不是断手断脚的,又不影响开车,我为什么不去?这有啥见不得人的。”
听着师兄这没心没肺的回答方式,我真是服了我这是师兄了,原来没心没肺还有这等的好处,要知道这样的话,我就应该从小也这样,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往心里去,谁爱说什么就让他说去吧,嘴长在别人脸上,你还能把别人说话都管上。
但是我实在没有这样的勇气,因此只能对师兄无奈的笑了笑,然后问师兄道:“师兄,双氧水放在什么地方了?我记得我有买过。”
双氧水这东西,可是消毒的一大利器,我从小磕着碰着了基本上都用这个,因为相比较酒精来说,原装的双氧水自然是不敢直接用了,我每次用的时候,都会那水兑上一些,水大约是双氧水的两到三倍,这样涂抹伤口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任何疼痛的感觉,这一点确实比酒精要好得多。
这时候可能就会有人说双氧水怎么怎么了,对,我也知道可能会有些副作用,但是咱们皮糙肉厚的,对于那些个副作用直接就采取了无视的态度,反正我平时都只是用在一些能够自己处理的小伤口上,至于大伤口,对不起,我长这么大也从来没有在我身上发生过。
“去楼梯下面的储物间找找吧,可能就在那里,我也忘了。”师兄说完后又继续收拾他的东西,其实本来也没有什么,完了之后,师兄就对我说道:“那我先走了,人家刚才都打电话催我了。”说着师兄就出了门,而且看样子师兄的心情还不错,临走的时候还哼起了小曲,这种情况实在是少见,看来能被人打一巴掌还能这么高兴地,也就只有我这没心没肺的师兄了。
师兄走后,我先去拿了个一次性水杯,然后到了楼梯下的储物间,果然找打了双氧水,于是我就打开瓶盖给杯子倒了一点出来,然后把盖子拧好放在原来的位置,出来之后往杯子里又加了点水,调和匀了,然后又拿了棉签,这又返回到了卫生间。
看着镜子里我的脸上还是血淋淋的,时不时的会有一些组织液渗透出来,我又叹了口气,想着时间可能都有些晚了,就赶紧把这棉签在杯子里面沾了沾,然后轻轻地涂在伤口上,然后我就看到伤口不断地冒着白色的泡沫。等到所有的伤口都涂完了,我这才从卫生间出来,穿好了衣服,然后赶紧的就出门了。
我现在的形象,真相是非礼妇女的时候被抓伤的,因此也就造就了估计这一辈可能都无法达到的回头率,而且我还看到那些从我身边走过的人还不停的给旁边的同伴说着什么,时不时的还传来一些嬉笑的声音,显然是我被误会了。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呀!
我在心里暗暗叫苦,谁让我就那么好心呢,算了,就当是对我冲动的惩罚吧,可是我也没弄明白,我到底冲动什么了,我什么可都没有做呀。
于是我就在这种被别人用奇怪目光注视和议论纷纷的嬉笑声中,我终于走到了店铺的门口,我往里面瞅了瞅,师叔果然已经来了,于是我停下了脚步,想着我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虽然走在路上已经被很多人嘲笑过了,但是那些人看过了也就走了,反正相互之间也不认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但是师叔不同,我跟师叔可能要待一天的时间,这要是被师叔给看见了,估计就解释不清楚了,而且前面也说过了,师叔可能害怕丢脸,给我扭动到公安局也是有可能的。
我仔细的想着该怎样才能把师叔给糊弄过去,要不我就说我牙疼吧?
对对对,这还真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我就说我牙疼,然后用手将伤口捂住,这样的话,师叔就看不见了,好,这个办法真是好。
于是我就捂着被那姑娘抓伤脸,装作是牙疼,就走进了店铺。
小石头可能以为有顾客上门,连忙抬起头,看见的却是我,就对我嘿嘿的笑了笑,我也对小石头点了点头。
师叔还是一如既往的在电脑前玩他的连连看,好像永远都不会腻,我走过去,叫了师叔一声,这算是对长辈基本的尊重,再说了我现在是吃师叔的,喝师叔的,用的还是师叔的,就连跟师兄同住的那套房间也是师叔的,自然也没有理由对师叔不尊重。
这是我自从来到师叔这里,唯一迟到的一次,师叔转了过来可能是要问问我怎么回事,却看到我用手捂着脸,于是就对我问道:“怎么了这是?”
因为我早就想好了对策,于是就装作牙疼,含糊不清的说道:“可能有点上火,牙疼。”
“牙疼?”师叔说道:“那好刚,我这里有专治牙疼的药,你过来,我给你上点药。”
我一听,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呀,我现在能过去吗,我要是过去了,这不就露馅了吗?估计师叔知道我骗他,肯定不会给我好脸色看的,前两个月我不是就这么过来的吗?现在好不容易关系缓和了一些,我可不想把事情在弄成原来样子,哎,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说我被猫给挠了,哪里用的料这么麻烦。
“不用了,师叔,真不用了,我刚吃过药了,一会儿就不疼了。”我连忙摆摆手说道,可能是我有些慌张吧,说话的时候语速也有点快。
语速这么一快,还真是坏了,直接就给师叔听出来了,我看到师叔脸上出现了一些很不明显的变化,好像跟冷笑有关。
“你说话这不挺利索的吗?有你这么牙疼的吗?”师叔顿时瞪着眼睛,沉着声音对我说道。
我一看这事情要坏,而且就我这不太灵光的脑袋,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藏来藏去的,还不如老实交代的比较好。
想到这里,我索性把手拿了下来,死就死吧,反正这都是误会,咱有没有干那些个伤天害理的事情,有什么好怕的,直接豁出去得了,要杀要挂悉听尊便。
师叔看了我脸上的伤,明显是被人用指甲给挠的,而用指甲挠人的一般都是女人,男人要是这样做估计会被人鄙视一辈子。
“嘿。”师叔冷笑一声,瞅着我脸上就跟勋章似得三道血印子,说道:“这才来了多长时间,就长本事了。”
一听师叔这话,不用多想,我也知道是师叔误会我了,我赶紧将昨晚上和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的给师叔说了一遍,当然了,师兄被那姑娘赏的一巴掌自然也不能忘了,而我说这个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师兄作为当事人,完全可以给我作证我说的不是假话。
可是因为我念书念的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当事人的话是不能当做证词的。
“照你这么说,我是冤枉你了,作为长辈,我是不是应该奖励你一下才对。”师叔冷言冷语的挖苦道,显然是不相信我刚才所说的话。
“师叔,我没有骗你,真的是这样,我说的句句可都是大实话,不信你去……”
“我去怎样?”
本来我是想对师叔说不信你去问那姑娘,可是一想那姑娘都已经走了,而且我又不认识那姑娘是谁,这样师叔上哪去找那位姑娘来给我作证,看来我这调戏良家妇女不成,反被抓伤的罪名算是落实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往后退了退说道,我知道今天这事情是解释不清楚了,除非能够找到那姑娘来给师叔解释一下,不然的话就算是喝光了黄河就算在加上长江的水,估计师叔也是不会相信的。
不过说起来,这事情我就算是对任何人说,估计都不会相信的,就连我早上走在路上,那些不认识的人都对我品头论足了一番,更别说是师叔了,现在就算是师叔真的把我臭骂上一顿,我也是心甘情愿,骂就骂吧,就当风吹了,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跟你师父简直就是一个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满身邪念的东西!”师叔骂了我这一句之后就转身继续去玩他的连连看了。
看到师叔骂完了,我也算是松了口气,这一关到现在为止总算是过去了,虽然被骂的挺惨,但也没什么,反正骂出来总比冷处理的好,起码师叔还把我当人看,没把我当成空气,如果师叔要是哪天对着空气骂人的话,可能也就两种情况,一种是见鬼了,一种是该送不正常人研究中心研究研究了。
我靠着椅子坐了下来,这样的姿势基本上就是我在店里最多的姿势,而就在我刚刚躺下来,突然想到了师叔最后骂我的句话,骂我就骂我呗,怎么还扯上师父了,而且师叔还给我们爷俩下了评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满身的邪气,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师叔曾经告诉过我,我师父砍断了他一条腿,当时我还真是就信了,但是现在想想,我也不能凭借师叔的一家之言,就认为那腿真的就是我师父给砍掉的,这对师父来说绝对的不公平,毕竟我也跟师父生活了那么多,对于师父也有着自己的了解。
那么师叔给我们爷俩下的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是个什么意思?
想一想我跟着师父的那些年里,师父确实也没有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最多就是给人家看个婚丧嫁娶的日子,超度个寿终正寝的亡魂,偶尔遇到不听话的鬼魂,也就是几道灵符的事情,相比上次我跟师兄干掉的那个大嘴妖怪的事情差的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这其中的大部分力气都是师兄出的,既然师兄都如此厉害,那么这师叔岂不是更加的厉害,虽然师父和师叔是一个祖师爷教出来的,但是五个指头抻出来都不一样长,那就更别说人了,可能也是因为师叔的法力高,所以才会那样说师父。
但是师叔最后的那句满身邪念又是个什么意思?
我顿时有些弄不明白了,对于我来说,今天的事情的确是个误会,只是师叔不肯相信我的解释,等到师叔真的知道了真相,估计他也就不会这么说我了,毕竟在我看来,我还算是个正直的人,一般那种有损阴德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沾手的,关键是我也怕报应呀。
可是师叔那样时候师父又是因为什么?
要知道和师父生活的那么多年里,师父给我的印象一直是严肃、慈祥、平易近人等等,根本就和那个什么满身邪念根本就沾不上边,可是师叔既然把这话说出来了,肯定是有他的道理,我可以看出来,师叔也并非那种信口开河,张个大嘴乱嚼舌根的人,而且师父已经过时,师叔也肯定直到死者为大的道理,而在师父过世之后,还对师父如此中伤,在这其中肯定还存在着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在师父和师叔的那个年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师叔在师父都已经过世之后,还会如此耿耿于怀,是因为真的是师父把师叔的腿砍了吗?但是这跟满身邪念又有什么关系,最多也就落下个手段残忍之类的说法罢了。
看来这些事情还得我自己去一步步的探索才行,或许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才会真正的明白过来,这一切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一上午的时间,都在我的这种胡思乱想中过去了,本来嘛,我天生人魂受损,对于思考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我擅长的,但是我也没办法,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多了一些,而且是一件接着一件,甚至于让我都有些应接不暇了,这也就让我不得不用更多的时间来思考,来寻找答案,但是又因为我人魂的特殊性,所以我就不得不用比常人更多的时间去思考问题,而就算是这样,我有时候还是会忘记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
中午的时候,还是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师叔拿出钱来让小石头去买中午饭,然后小石头可能因为那天的事情,可能在询问师叔想要吃什么,至于真小石头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我根本就看不懂,我也是因为师叔说了句‘跟以前一样’我才会那样猜测的,然后小石头就跑出去提饭去了。
仔细想想开店铺的基本上也都是这样的,每天早上开门准备营业,然后就是等顾客上门,到了中午就出去找自己经常吃饭的地方去吃饭,然后回到店里继续等客人上门,到了天黑了之后,就关门歇业,而一整天的时间差不多也就这样过去。
其实吧,在现在的社会当中,几乎所有人的生活都是这个样子,虽然形式上不同,但是骨子里却是一模一样,看似都是在为社会服务,但是到了最后,却连自己都忘了,到头来只能说一句,我们都被社会给那啥了。
小石头的速度很快,可能那家老板看着小石头是熟人,让小石头插了队,所以时间不长小石头就带着饭回来了,虽然师叔早上骂了我,但是吃饭的时候我也没客气,直接拿过来就吃,等到吃完了之后,因为早上想了那么多的事情,所以就感觉到有些累了,索性开始闭目养神,耳朵里时不时的传来师叔玩连连看的声音,但是这点声音并没有打扰到我休息。
我也不知道自己突然间就给睡着了,当然了,我说是睡着了,其实也就是迷糊了一阵子,并没有真正的熟睡过去,只不过等到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去发现师叔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我打了个哈欠,心里有些想不懂,师叔每天下午半截就要走,到底是在忙什么呢?我顿时有种想要跟踪师叔的想法,看看师叔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但是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一个残疾的老头下午能干什么去,况且我对这件事情的兴趣也不怎么大,如果我能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好好的想想那些让我甚至于有些痛苦的难题,他大爷的,那些事情怎么一个个的就跟浇了大粪的装一样,一愣神的功夫酒全都冒了出来,这是特么的看我好欺负吗?把我惹毛了,先用那金钱剑抽丫两块钱的。
我也知道,这些不过都是以为我心里不平衡的吐槽罢了,事情还是那些事情,而事情却又总是需要解决的,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可能就是特么的人生吧,除了折腾,剩下的就是往死里折腾。
总之就是俩字,折腾。
一下午的时间,被我睡去了大半,剩下的时间也就爱在我迷迷糊糊的状态下过去了,小石头还是和往日一样,打扫完了之后就离开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而且师兄也没有说今天他还要跑长途,估计一会儿完了之后就会到这里跟我一起去吃饭。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师兄就回来了,我抬起头看了看,师兄脸上的五指印经过一天的时间,变淡了不少,估计今晚上用热毛巾敷一敷的话,明天早上可能就啥也看不见了,而我自己脸上的三道吧,我现在也只能用‘呵呵’俩字来表达我此时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