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所住的那个小区的旁边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我跟着师兄去里面转了一圈,结果又把里面值夜班的营业员吓了一跳,看我们俩的眼神都一些不对劲,脸色也有些发白,肯定是把我们俩当成准备作奸犯科的坏人了。我现在心情正不好,所以也就没有去理会他们,直接进入到里面,拿了一瓶酒,还有一些别的小零食,出去直接什么话也没有多说,直接就拿着钱扔在收银台上。
那售货员看了我们拿了东西还掏钱,那就是只是想要买些东西的普通人了,脸色上这才缓和了一些,动作熟练的拿出零钱交给我们,而且还很客气的说了句谢谢光临,不过我还是没有理他们,直接和师兄外面走去。
在我走出去的时候,甚至听到他们议论的声音,好像说什么吓死他们了之类话,不过走得远了,也就没有听清楚。
从超市里出来之后,我们直接就回到了我们的住处,师兄随手将书包扔在了沙发上,然后就进了厨房,转眼间就拿出了一些碗筷和两个酒杯,于是我就将带回来的东西往碗里倒,师兄就打开酒盖,准备往酒杯里倒酒,但是却被我拦住了。
“师兄换个大点的吧。”我说道,但是我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不正常,因为我知道,我现在还是没有能完全的忘记丢珠子的事情。
师兄听到我说的这话,显然是有些惊讶,愣了愣神之后就笑了笑,说道:“好嘞,今天小三子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师兄都陪着你。”说完之后,就把两个小酒杯收起来,转身又进了厨房去找大一些的东西。
我现在的心情十分的不好,也顾不上手赶紧不干净了,直接拿起一块酱猪蹄狠狠地咬了一口,用力的嚼着,感觉到有些咸,就跟眼泪流进了嘴里差不多。
转眼间,师兄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两个小碗,一看我正在嚼着猪蹄,走到我跟前,将两个小碗放下来,笑道:“这就吃上了。”说着,就拿起酒瓶往里面倒酒,两杯酒都倒满了之后,给我推过来一杯。
我把刚刚咬进嘴里的猪蹄全都咽了下去之后,直接将那盛满酒的小碗端起来,也没管里面的酒有多少,就对师兄说道:“师兄,我干了,你随意。”说完这句,甚至于师兄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就已经端起小碗往嘴里倒了。
那真的是往嘴里倒酒,而不是喝酒,就跟平时口渴极了看到水一般,直接就往里面倒。可是还没有倒上几口,就被辛辣的酒给呛的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倒是浪费了不少。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可能师兄也不知道吧,那次是我第二次喝白酒,以前的时候,我从来都只喝啤酒,从来都不喝白酒,但是看着师父平时喝白酒喝的好像很香,就尝试了一下,结果辣的我差点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从此之后看到白酒就离得远远的,肯定是有了阴影了。
而我这一次,因为自己的不小心,犯了这么大的错,虽然在师兄的安慰和开导之下,但是我仍旧不能原谅我,而且也正是因为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所以我才会想到一醉方休,这样就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忘记一切。
师兄看到我被呛着了,脸上顿时紧张了起来,连忙站起身对着我的背后拍了起来,嘴里有些埋怨的说道:“有没有人和你抢着喝,你着什么急呀,你看这给自己呛的。”说完这句,又从桌子上拿来纸巾递给我。
我接过纸巾,擦了擦嘴上的东西,然后抬起头看着师兄一脸着急和埋怨的样子,笑了笑说道:“师兄我没事,我没事。”
我怎么可能没事呢?我当时真的被呛的很厉害,刚才一直都忍着这的眼泪也在这时候留下来了,我承认一个大男人没事就流眼泪确实挺没有出息的,但当时我真的忍不住了,再加上我确实被呛到了,这两重因素加起来,所以才会流眼泪。
不过这眼泪流出来对我来说也是好事情,这眼泪憋在眼眶里这么长时间,确实有些难受,还真的不如哭出来的舒服,但是我知道我那时候真的不能就那么哭出来,我必须要忍,尽我所能的去忍,也只有不断地忍耐,才会真正的改变自己。
师兄看到我咳嗽完了之后,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就说道:“小三子,你要是喝不了咱们就别喝了吧,我知道你心里有事,但是喝酒也不能这么喝呀。”
我苦笑的着摇了摇头,说道:“师兄,我真的没事,我就是想好好的和你喝喝酒,我来到这里也有好几个月了,咱们也从来没有好好地喝过,这次喝的算是咱们的交心酒。”
“你真没事?”师兄可能也没有去听我说的那些屁话,仍旧追着问道。
“真没事,真没事,不信你看看。”说着我拿起一块酱猪蹄又扔进了嘴里,大口大口的嚼着,这味道还真么特的有点咸。
最终师兄还是有些狐疑的坐了下去,自己也吃了两口菜,然后这才端起小碗跟我轻轻地碰在了一起,等着我喝了一口之后,这才将碗放在嘴边,也是小抿了一口。
刚才的一口酒喝下去,我当时就感觉到一股热腾腾的感觉顺着我的食道,一路直下到最后流进了我的胃里,感觉有些烧,但是却挺舒服的。
现在我才闹明白了,原来喝酒就是这样的感觉,不错,不错。
这喝了第一口之后,后面的也就顺理成章了,不过那辛辣的感觉,和从食道流下去的热腾腾的感觉还是依旧那样。
有人曾经说过,喝酒的时候最难受的就是第一口和最后一口。
以前的我虽然也尝试着喝过,但是就跟没喝也差不多,到了今天的时候,我第一次体会到了那种感觉,因为当酒瓶空了之后,我看着眼前的小碗里还剩下的最后一口,我觉得那就跟毒药差不多,真的是喝不下去了。
还真是特么的应了那句不知道是谁说的话了,顿时让我对说着话的朋友感到由心的佩服,想必那人应该是个酒场的高手,不然的话,也不会说出这么富有经验的话来。
那时候的我真的是不胜酒力,而且还不是一点,说明白点就是根本就喝不了,而且一瓶酒喝完了,至少有六两多进了师兄的肚子里,不过我虽然喝的不多,但是我觉得那时候的我已经不是我了。
天旋地转或许是最能形容我那时候的感觉了。
师兄看到我真的喝高了,叹了口气之后,便将我从沙发上扶起来,拖进了房间里,而且真的是托了进去,我前面说过,我那时候觉得我已经不是我了,两腿发软,两只胳膊也不知道应该放在什么地方才合适,那种感觉真特么的操、蛋。
我被师兄拖进了房间中放在床上,然后师兄又帮我脱了衣服,然后又帮我改好了被子,坐在床边问我还好吧,我当时傻笑着对师兄说没事,让他也早点休息,而我说话的时候,明显的能够感觉到舌头根子发硬,说话相当的不利索。
但是师兄却没有走,时叹着气说我是何必呢?我傻笑着没有说话,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胃里此时翻江倒海一般,但是我却没有想吐的感觉,而且就算有也是硬撑着,想想那时候真的是太傻了,因为以后的日子里我才知道,这样的喝法是最伤胃了,而且一不小心就会造成胃穿孔,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喝酒的时候,我都会在喝完之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吐出来。
这时候肯定有人会说了,喝进去又吐出来,弄得自己这么难受又是何必呢?而我要说的时候,人生下来,辛辛苦苦的活了一辈子,然后又死了,这又是何必呢?
师兄给我倒了杯水之后,放在我能够着的地方,什么话都没有说,又在我房间中坐了一会儿,也许感觉到有些累了,便让我好好地休息,自己这才转身出去了,最后还叮嘱我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叫他。
那时候酒劲已经开始跟海浪似得,一阵一阵的冲击着我的大脑,我连开口说话都感觉很难,也就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冲着师兄傻傻的笑了笑,表示我知道了,师兄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我是第一次喝那么多的白酒,酒劲一涌上来,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我想动动自己的腿或者胳膊,却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腿和胳膊都在什么地方?
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突然想到植物人差不多也就这样的感觉吧,自己明明是醒着的,而且思维还能够正常活动,但就是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去控制自己的身体。
房间里此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的思维也跟着胡思乱想了起来,我又想起了有人说过的一句话,说是喝多了之后,脑子里就剩下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这一次我就要反驳了,我可以用亲身的经历告诉他,他说的这些都是些屁话,我脑子里根本就不是一片空白,而是想到了很多的东西,想得最多的自然是我那去世的师父,毕竟我跟师傅在一起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师父到现在才去世了几个月而已,我不坑一下子就给忘掉的,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不成了忘恩负义之徒吗?而我自己也知道,我还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绝对不是特么的忘恩负义之徒,而且我也最恨这忘恩负义之徒了。
除了师父之外,我的脑海里又想到了师叔,虽然我来的这几个月,师叔对我的态度很差,可以说是基本上视我为无物,但是我现在却不这么认为了,说到底师叔还是挺关心我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让师兄拿着那把金钱剑给我了,而且今天晚上如果不是那把金钱剑,估计我也就回不来了。
然后我自然而然的又想到了师兄,对于师兄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他是一个很好的人,而且不光是我,基本上对谁都那样,当初我们回来的时候拦的那辆出租车,如果是一般有点脾气的小伙子,如果那司机敢说出那样的话,早就被打的满地找牙了,也肯能只有师兄,才会那样说话的。
想着师兄,我又想到了师兄平时玩的红色警戒,这游戏从最初到现在,至少都应该有十五年的历史了,要说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游戏,但是师兄却始终坚持着,未曾改变,或许因为师兄知道,红色警戒就是自己的最爱,他就是喜欢玩那款游戏。
从这些也可以看出来,师兄对于某些在乎的东西,基本上不会做出多少改变的,而且他可能会一直的那么在乎下去。
此时的我脑袋里还是很清醒的,于是我又想到了师兄嘴里,那个我来到这里已经好几个月都我曾谋面的大师姐了,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长头发短头发或者干脆来个光头的?;脸上有麻子的还是没麻子的?漂亮的还是难看的?
对于那位显得有些神秘的大师姐,我真是一无所知。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我第一次问关于大师姐的事情时,师兄的身体都不由得一哆嗦?难道那是因为这大师姐长得五大三粗,满脸很肉,一条大腿就跟普通人的腰一样,走路就相当于地动山摇,说话就跟撞响的铜钟一样?
我忽然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虽然我感觉到自己说话可能有点困难,但是笑一笑还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如果我身前有一面镜子的话,这笑容估计也可以归为傻笑。
接下来我的脑子还是没有停,我就又想到了店里干些杂物活的小石头,不会说话的孩子可真是可怜,估计就跟现在我也差不多吧,感觉确实挺难受的,但是这一切不得不说就是命运,虽然说人定胜天,但是更多的人的一种想法叫做命中注定。
这时候,我又想到了那个被大嘴妖怪附身的孩子,多么可怜的孩子,都已经八九岁了,看起来就跟五六岁差不多,每天还要吃那么多的东西,而且如果不是那大姐病急乱投医的话,估计那孩子今晚过后也就玩完了,或许是那孩子命不该绝,或许这就叫做命中注定吧。
想完了这些跟我有些关系的人,也不知道怎么的,在我的脑海里我又想到了那个抢了师叔地盘的陈景泽,白白的揍了我一顿也就算了,结果还讹去了师兄五万块钱,那真特么的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这种人就该早点下地狱,让他尝尝那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然后下面十辈子都让他当牛做马来偿还这一世欠下的罪孽。
说到投胎,我顿时又想到了我自己,我上一辈子又是什么?是人还是动物,或者是草木?而下一辈子又会变怎样的?这些事情我想不出来,也无法给出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或许想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只能等到我死了之后,被那黑白无常勾了魂魄,到了所谓的阴曹地府之后,来到了奈何桥的三生石前,才会明白我的上一辈子和下一辈子都是怎样的?
可是谁有能告诉我?真的有阴曹地府吗?真的有三生石吗?
想必这个问题也没有人能够准确的回答我,一切还得等到死了再说。
呵呵,现在这时候,我甚至对于那人人都恐惧的死亡有些期待了,而这么说并不是因为我想死,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个准确的答案而已,即使这样的问题听起来有些荒谬,但是现在的我却根本不在乎,我就是想知道。
想了那么多的东西,我的脑袋里渐渐的乱了起来,不一会儿我就变得迷糊了起来,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闭上了,同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
第二天我是被师兄给叫醒了,醒来的时候我的头痛得厉害,但是却也没有忘记我昨天晚上想过的那些东西,那时候我突然有些惊讶,我的记忆里怎么就变得这么好了?不但是喝醉了,而且喝醉之后的事情都没有忘记,简直太神奇了。
难道是因为我干掉了那个大嘴巴妖怪,挽救了一个生命?
这话如果用道家的话来说,那么就是为民除害,而用佛家的话来说,那就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算是做好事,积阴德了。
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不会是我昨天晚上办事的时候,刚好有一位神仙大姐刚好路过,就顺手往我脑袋上的那盏灯里添了点油,所以我就变得跟正常人一样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我急忙跑进卫生间里,将灯开到最亮,然后趴在镜子里一看,结果刚才兴奋的心情一下子落到了低谷里,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神仙大姐经过,也没有往我脑袋上的那盏灯里添油,一切还都是老样子,我脑袋上的那盏灯仍旧有些昏暗。
我略带失望的摇了摇头,看来还是我想的太多了。
“小三子,你自己吃吧,东西我都在桌子上摆着呢,我还要去接班,就先走了。”师兄在客厅里喊完了这一句后,我就听到了脚步声和关门的声音。
我对着镜子苦笑了一声,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个人问题,来到客厅风卷残云般解决了师兄早就准备好的早餐,等到所有的事务都准备妥当之后,我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拿了东西出门了。
师兄因为白天要去跑车,这是师兄的副职,而我则要去师叔的店里帮忙。
由于现在是上班的高峰期,公交车里记得就跟酸梨似得,而且里面干什么的都有,化妆的、吃饭的、打电话的、吵吵闹闹的,更搞笑的是有人还拿出一张印第安的晚报,也不知道看得懂看不懂,反正我估计他是看不懂。我实在是受不了里面的那种气氛还有气味,像我这种从小县城来的人还真是有些受不了。于是我就打算走过去,反正这几月我做公交车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够数过来,我差不多也算是习惯了。
好在路程不是很长,走了没多长时间就到了,我走进去了一看,师叔这会儿还没有来,不过小石头已经来了,正在里面打扫卫生呢,我就走过去拍了小石头一下,小石头一看是我,就高兴的笑了笑,然后就伸手在比划着什么,反正我也没有学过手语,我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所以就端了条板凳,然后从书架上抽出本书,坐在那里无聊的看着。小石头干完了自己每天早上必修的功课之后,看到我在看书,也就去玩自己的了。
师叔这里能有什么书?反正都是些充门面的东西,不是《易经》就是《葬经》,反正就是这个经那个敬的,我当初跟着师父,也没见到师父看过这些玩意,因此我也就不懂,也就无聊的反正看,而且也不怎么记得住,今天看上一点到了明天一觉醒来,基本上也就忘了差不多,说到底还是我我天生就命不好。
这时候我又想到了昨天醉酒之后想到的那些关于我自己的事情,会不会是因为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所以才会遭了报应,这一世变成这副模样?结果仔细一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这顿时让我对上辈子更加的好奇了。
而就在我对于我上一辈子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人进入了店里,而且这时候小石头也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我连忙将手中的书本合起来,抬头一看,却发现是师叔回来了。
连忙站了起来,叫了声师叔。师叔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虽然仅仅只是一眼,但是我却发现了一些不同之处,因为师叔今天的眼神中似乎带由一些让人感觉到温暖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