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秦鸿儒已调集大批军队在我边防线蠢蠢欲动,嬴政派遣重军驻守巨鹿、晋阳、临湘三边防城,封死了我们的退路!”
话落,众军士沸腾了。
“什么!皇上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我们被遗弃了吗!?”
……沸腾声让秦昊嘴角浮现一闪即逝笑意,旋即愤怒道,“我们不想战斗,却被人拿刀戳着胸口,拿剑抵着脊梁!嬴政盼着我们死,秦鸿儒磨刀霍霍在前方等着!
可是他们忘了,我秦昊不是砧板上鱼肉,你们更不是!虽然我们只有四十万兄弟,但个个是铮铮铁骨的汉子,什么嬴政,秦鸿儒,通通是纸老虎!”
秦昊振臂高呼,下方五百将士脸色潮红,拳头攥紧了,却并不发表言态。
士兵最不希望的是战斗,哪怕心中也憋着一股火,却隐忍着不意气用事。
气氛短暂寂静,秦昊隐晦的向人群递了个眼色,顿时秦烈意会,振臂高呼,“战!”
战字出,气冲云霄,顿时人群四五人憋不住跟着喊,“战!”
至此,场面再也控制不住,所有人振臂高呼“战”字。
秦昊说话蕴藏大道神音,听到的不仅仅有眼前的五百人,还有身处在营帐里的四十万兵士。
战声清澈,传递辽远,有兵士听到,被热血传染情绪,纷纷加入这一行列。
当所有人开始喊的时候,秦昊已经闭上了嘴巴,站在最高处微笑看被战意昂扬了的兵士,像看到了染血皇冠的未来。
俗语有“三人成虎”,这句话果然是不错的。
当一个人开始喊“战”字的时候,有人开始犹豫。
当一百个人齐声喊“战”字时,哪怕毫不知情,也会不由自主被情绪所感染。
看到纷乱的一幕,玲珑俏脸愈发阴沉,拳头紧攥着,嘴唇微微蠕动,似想说什么却未出口。
众人遣散去了,小院里又只剩秦昊与玲珑两个人。
……秦昊笑着说,“你看,这就是庸人。”
“很好。”玲珑漠然点头,转身离去。
……洛阳城西南的校场,有挺立的白杨树,挺直闪闪寒光的钢枪。士兵紧握钢枪,站得像笔挺白杨。
高台上,嬴政神色肃然,清了清嗓道,“我秦王府卧薪尝胆百年,如今嬴政内斗,国内人心惶惶,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战!”
“战!”
“战!”
……当天,嬴政出兵二十万,囤积在军中府西方三十里范围处,大批军用物资源源不断送来。
嬴政在等,等秦昊与嬴政交战最火热,双方最空虚的一刻……气氛陷入诡异尴尬时期,嬴政精神紧绷着准备防守,秦鸿儒不急不躁坐等战斗爆发坐收渔翁。
可是作为导火索的秦昊,却迟迟没有发动战争。
三个月过去,深秋已到严冬,今年的第一场雪飘下,冰渣噼噼啪啪砸了厚厚一层,接着是鹅毛大雪。
雪是猝不及防的,驻扎在离军中府五十里地的二十万兵士缩在帐篷里烤火,静静等待从秦王府运输来过冬的棉袍。
下雪的日子最悠闲,懒洋洋缩在营帐里,玩纸牌,喝烧酒,扯闲篇。
如果不是那一阵骚动,这样的寂静还要沉寂下去。
一个哨兵找同伴换班,半天没找到人,扒开附近被雪覆盖的脚印,脚印沥沥啦啦有血,还有拖动的痕迹。
尖锐号角声响起,那人嘶声喊,“敌袭!敌袭!”
然而已经太晚,忽然四面八方有喊杀声传来,全副武装的军中府兵士训练有素将营帐处团团围住,高处有利地形有重型攻城弩架设,林子里有密密麻麻弓箭手,骑马的重甲兵俯冲而下。
二十万秦王府军队慌慌张张想拿武器的时候,已经被群人用枪指着脑袋。
有小股反抗的队伍,却很快被早有准备的军中府人马乱枪捅死,剩下纷纷祭起白旗。
一个营帐举起白旗,两个,三个,二十个,一百个……二十万的军队聚集一团,有穿盔甲的,有盔甲穿一半的,冻得瑟瑟发抖,相互紧挨着,用惊惧的眼神盯着周围拿寒光闪闪兵器的军中府士兵。
所有人一言不发,静静等着。
一刻钟后,林间小道上秦昊胯着马儿晃悠悠的到了。
一老将面色潮红到秦昊身前,激动道,“王爷果然料事如神,二十万秦王府军队尽数被俘获,听候您的发落。”
“死伤怎样?”秦昊下马来沉声问道。
“不足百人。”
听到这个结果,秦昊眉梢微挑,嘴里咕哝着,“才一百个人么……”
老将心头一跳,心道四十万军队只死伤百人便将对手尽数俘获,算是毫无损失,没想到这样还不能让秦昊满意,他对秦昊态度愈发恭敬了。
秦昊心里暗暗发笑,如果这个老将军知道自己是嫌死的人太少,会不会当场吓昏过去。
“你先带着这些人回军中府,我随后就到。”
“是!”
吩咐下去之后,秦昊纵身一跃,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二十万的队伍,不可能没有强大修士镇守。最有可能的是那修士察觉到不妙自己先逃走。
放出神识查探,秦昊感受到异常强大的灵力波动,应是化婴境界中期才有的修为。
若那人继续逃,到了秦王府的疆土内,秦昊一定不会再追下去。
可是那个人偏偏的停下了,就停在前方不远处的山头。
秦昊赶到时,看见一穿着发白道袍,国字脸的中年男人站在山巅。
他个子不高,身材单薄,却站得挺拔,像一棵古松,有岁月沉淀酝酿出的大气天成。
秦昊微笑拱手道,“白先生,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白起,他也和善笑道,“一段时间不见,你果然变得强大了。”
“不敢说多么强大,至少自保是没问题的。”
秦昊并不谦逊的道,“您能前来带兵对付我,难道南疆已经彻底归顺于秦王府了?”
白起并不介意,只是无奈笑道:“这个世界只需要一位统治者,我不能打得过秦鸿儒,只能选择归顺,毕竟流血的人数越少越好。”
“我没有想到你会对秦王府下手,是我输了,彻彻底底。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再这样闹下去,这个世界早晚是要乱套的。”
“您不用自责,世上能猜到我想法的人应该是没有的。”秦昊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相信我,秦鸿儒不是最好的选择。”
背后一寒,白起感受到话语中凛冽杀意。他面上温和敛去,转而疑惑问,“你要对我出手?”
“如果您执迷不悟,我希望少一个敌人。”秦昊坦然笑着,目光却越发锐利。
“我以为咱们是一类人,都不希望看到许多人死才为之努力。所以,我不想你死,也不想你站在我的对立面。”白起右手贴着左边衣领最靠近心脏的位置,神情真挚的说,“作王不是容易的事,现在有人比你更适合,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
“恕我直言,像您这样迂腐仁慈的人不适合做领导者,甚至我不知南疆是怎么一步步被你占领的。不适合的人做不必要的事,你注定只能自怨自艾。”
秦昊声音漠然,嘴角嘲讽意味更浓,“做个平凡的人就好了,你没必要站在风口浪尖上,为了一群陌生而嗜血的人搭上性命。”
听到这句话,白起又瞬间觉得眼前的秦昊是被冒充的。可是灵魂不会骗人,他的的确确是秦昊,只是变得和以前大不一样。
白起低下头思考,良久后把头抬起说,“你的话很有道理,我无法反驳,可并不代表我能看你肆意妄为。”
“既然如此,废话少说。”秦昊召唤出雪岚剑秉持在手,笑意森寒,眸子炽热。
“我不会杀你,但希望你至少清醒一下。”
白起神情肃然,一柄漆黑长弓浮现手中,此弓不在兵器谱,却是天下公认的杀器,南疆传承之物——霸天弓!
挽弓满月,灵力作箭,霎风起云涌,血色箭头盯死了秦昊,避无可避。
嘣——地崩山摧,草皮被揭掉一层,箭过处有深深沟壑,直奔着秦昊的门面来。
冥冥中神魂被锁定,秦昊知道避无可避了,哪怕以他现在的能力也不足以硬撼此箭,却仍奋不顾身的向前冲刺。
冲刺速度太快,快至产生残影,就那么硬生生的,直挺挺撞在灵力箭矢之上!
相接触刹那,秦昊身形向上一提,本该刺穿心脏的箭矢穿透小腹,随即化作炽热爆破能量在腹中炸开!
然而秦昊的速度太快,箭穿身而过,在背后几仗远炸裂,庞大的冲击力道将秦昊的身体往前推。
推进速度,移动速度,秦昊此时到达了速度的极限。
白起瞳孔紧缩,刚释放箭矢威力巨大,却耗空全身灵力,短时间不能回复。
他只能眼睁睁看染血的秦昊提着一柄透明长剑,飞速朝着自己奔杀而来!
上一任南疆之主曾经说过,霸天弓是天下最大的杀器,让敌人闻之丧胆,避无可避,只能毙命于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