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终于解决,秦王揉了揉紧皱得有些疲惫的眉头,缓缓起身,也是准备离去了。
当所有人以为事情结束的时候,秦昊却默不作声的走到了冰灵寒蟾的尸体旁边,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最终摸摸下巴,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可能是做贼心虚的缘故,秦天逸眼角跳了跳,脸色僵硬的看着秦昊这一奇怪的举动,却没有上前阻止。
秦王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所以也不好阻止,只好看着他这么胡闹下去。
就这样,诸位储子连带着秦王一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秦昊就这么胡闹。
其实,检查冰灵寒蟾的尸体只是秦昊在故弄玄虚。秦昊早已经知道,这具冰灵寒蟾的尸体,正是当初自己猎杀之后,留在秦岭山脉中的那一具。而他怀中揣着的冰灵寒蟾魔核,则是最好的罪证。
于是,他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大步向前走到秦王身前,恭恭敬敬一个作揖,而后双膝下跪,语气甚是郑重的道,“孩儿想问,在狩猎大比中,若有人拿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兽尸,冒充自己的猎物,该当何罪?”
稍作踌顿之后,秦王冷肃道,“流放千里,发配充军,君威不可犯!”
听到这话,秦天逸嘴角咧了咧,却并未有太多惊惧。因为他知道,无论秦昊如何举报自己的恶行,父王都会敷衍塞责过去。
秦王是演员,他是演员,储子们是一群没有头脑的看客,而秦昊置身迷局之中,又怎么能看得清形势。
不论秦昊如何挣扎,如何努力,最终只能成为笑柄。所以,秦天逸有自信,哪怕自己不出面干涉,事情也会得到顺利的解决。
“谢父王成全。”秦昊略有欣喜道,旋而他从地上爬起,又面对着秦天逸,神色冰冷的问,“这头冰灵寒蟾,可是你亲手杀死的?”
“是。”秦天逸不假思索的回答说。他想,只要一口咬死,此物是死于自己之手,任谁也没有证据说明他在作弊。
在场的储子们,都明白这件事情。但是他们不敢点破,只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秦昊,不语。
“你有什么证据呢?”秦昊认真的问道。
秦王又皱了皱眉头,因为他觉得秦昊的问题太过于幼稚。秦天逸嘴角挂上一抹轻蔑的笑,因为他也觉得秦昊的这个问题太过幼稚。
“我没有证据。”秦天逸仍旧保持温和儒雅的笑容,并反问说道,“难道你有证据,能够证明冰灵寒蟾不是我所猎杀的?”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秦昊稚嫩的面庞上,忽然浮现出灿烂笑容,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像孩子一样的笑。
笑过之后,他平静的说,“我当然有证据啊。”
他之所以笑,是因为秦天逸的问题太傻。如果没有证据,他可苦这么大费周章。
秦昊的笑声很好听,像山谷清泉一样清脆响亮。但是落在秦天逸耳中,却让他觉得有些刺耳。于是秦天逸很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强硬道,“那你倒是说出来听听。”
然而,秦昊并没有说话。只见他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一枚婴儿拳头大的翡翠色圆珠。圆珠很凉,所以周围蒙上了一层水雾。
“看,他真的有冰灵寒蟾的魔核!”有一储子惊呼道。
“天哪……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冰灵寒蟾也是他的猎物!?”
吵杂议论声,让得秦天逸面色阴沉的像是滴水。这枚冰灵寒蟾的魔核,几乎将他定为死罪。但是他还有唯一能够挣扎的机会,那便是至今仍未发话的秦王。
秦王剑眉冷竖,眼神落在已经僵直的冰灵寒蟾的尸体上,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秦天逸知道,父王一定是在想办法为自己开脱。
因为认定了父王站在自己这一边,所以秦天逸想了一个蹩脚的理由。他说,“冰灵寒蟾在这个世界上不多,却也不少,我不知道你手里的魔核是哪一个。”
秦昊又笑了,因为他也觉得秦天逸的借口太蹩脚。
在方圆千里内,冰灵寒蟾只有一只,魔核也只有一个。唯一一个魔核,落在了秦昊的手上,孰是孰非,结果很显而易见。
所有人都知道是秦天逸在撒谎,但是秦王不知道,或者说,他原本就不想知道。
秦昊放弃了无谓的争辩,他走到秦王面前,认真的询问说,“父王,你是怎么认为的。”
“如果要我认为秦天逸在说谎,除非冰灵寒蟾亲自承认,自己是死在你的手里。”秦王几乎不假思索的,说出了一个更蹩脚的敷衍理由。
这个理由太过蹩脚,很难服众。但是所有的储子们皆低下了头,不敢妄自言语,算是默认了秦王的这个观点。
顾目四盼,秦昊发现自己站在了秦王与众储子的对面。而自己的身后,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他有种孤立无援的味道,但是他并不灰心。
“可惜,冰灵寒蟾已经死了,没办法承认。”秦昊叹了一口气,说道。
“没错,它已经死了。”秦王点了点头,又说,“如果你没有别的证词,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秦天逸嘴角勾勒起愉悦的弧度,不管有多么的无耻和狼狈,他总算是赢了。于是,他又用嘲讽的眼神,撇了秦昊一眼。这时候他看到,秦昊稚嫩的面庞上,仍然挂着微笑。
他在笑什么呢?难道是在嘲笑自己的失败?不对,因为从秦昊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失望表情。秦天逸不由得摸摸下巴,仔细的思考着,“他到底在笑什么呢?”
“你真的很好笑。”秦昊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平静的回答说道,“虽然冰灵寒蟾没有办法亲口承认,但是它的尸体却可以说话啊。”
秦昊觉得这件事太简单不过,所以语气轻快得有“啊”音。这让人听起来,有一种软绵绵的感觉,很是舒服和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