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延狼渐行渐远背影,秦昊觉得自己再次孤立无援,变得孤苦伶仃。
他还只是个孩子,不应该遭受这种待遇的……
秦昊想用这个年纪该有的方式,用拳头狠狠砸在黄土上,或者把嗓子喊出血,痛斥李元霸王八蛋,竟然阴损卑鄙得对一个女孩下手!
可是他不能,因为他是东域黄家的教主大人,是万民信仰的存在,应当要忍耐和冷静。
怎样忍耐?怎样冷静?不,已经不需要冷静了……
脑袋是个好东西,能通过各种复杂运算得出最有利于人的结论。只是秦昊现在需要的不是绝对正确的答案,而是血拼的勇气!
勇气,对,勇气!想到这里,秦昊的眸子逐而灼热了起来。当初,若是他鼓足了勇气带走龙猫,现在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且现在并非是孤立无援的,净明神教在东域黄家有着前所未有的号召力。只要自己一句话,就会有大批人马追随!
更何况,黄苍老人已经回去考虑,他还不一定站在哪一边。如果他同意站在自己这边的话……
秦昊终于不再颓废,他像是疯了一样,怀着满腔的热血与热诚,冲入了城池之中……
不知昏睡了多久,当龙猫模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内。
从房顶气孔中透出的昏暗灯光中,可以看到这座地下室很大,大到用九根龙形柱子撑起,且每一根柱子之间有锁链相互衔接。
如果看得再仔细一些,一定能发现那暗黑色铁链并非金属,而是由密密麻麻的符文构筑而成。而这些符文能够封锁灵力,不能让人调动丝毫。
龙猫被其中一条锁链缠住了脚腕,行动范围只有十丈左右。她尝试着去破坏这里的东西,却发现灵力不能调转分毫,最终只能被迫放弃。
在距离自己二十丈远的另一根柱子上,拴着一个同龙猫状态差不多的人。只是那个人的头发与胡子拖到地上,从裸露出极小部分面庞能看出是一个中年男人。
龙猫朝着他喊:“喂,你是谁,这是哪里?”
原本那个人躺在地上打酣,听见龙猫的声音微微眯开了眼睛,瞥了他一眼之后终究再度合上,没有出声。
“你是哑巴吗?”
听到这句话,那个中年人再度睁开了眼睛。他本是要发怒的,可是看到小女孩平静中带有哀默的眸子,才明白她不是在骂人。
涩然一笑,中年男人心想:难怪小姑娘把自己当做哑巴,落魄肮脏成这个样子,不是哑巴就是疯子。
“我不是哑巴。”他用有些生硬的语气回答说:“我是这个囚笼的犯人,这里是安山城的地下囚笼。”
听到了想要知道的所有回答,龙猫沉默了许久。囚笼和犯人的意思她能够听懂,可是安山城是什么地方,又是谁把自己抓到这里来?
龙猫是最不擅长思考的,她很快觉得无聊,于是蹲坐在地上,用柔荑挠挠发丝,开始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正对面的男人。
龙猫再次憋不住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似乎很久没有说过话了,男人用僵硬的语气说:“李元雄。”
找不到话题进行下去,龙猫沉默了良久才继续好奇问:“你的胡子为什么这样长?”
中年男人淡漠回答说:“因为我被关了一百二十四年零七个时辰。”
“为什么我和秦昊没有胡子?”摸摸光滑的下巴,龙猫继续不解的问。
“我不知道秦昊是谁。但你是女人,女人永远不会长出胡子。”
歪着脑袋思考良久,最终龙猫还是想不通女人和胡子之间的关系,于是说道:“我不是女人,我是虎皮猫。”
“可是你没有尾巴……”
净明教堂前,七千人众聚众聆听教主宣言。秦昊屹立于百丈高台之上,俯视众生芸芸,一种居高临下感油然而生。
众人齐跪:“拜见教主……”
“诸位请起。”秦昊微抬双臂,微笑道:“今日豺狼当道,我净明神教喜迎复苏,是该要做一件轰轰烈烈大事来名扬天下,让我净明教再度遍地薪火,名字响彻大江南北!”
此话一出,教徒们顿时气氛高涨,纷纷高呼:“我等誓死追随教主!”“净明不死,薪火相传……”
见气氛空前高涨,秦昊嘴角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有了这七千民众的加入,虽然战力不能得到提升,却是能够躁动声势。
一旦民心所向,哪怕黄家修士再如何想要龟缩自保,也不得不站在自己的身后,与安山城李元霸殊死一战!
这看似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可是……
狂热人群,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黄承业已经是站了良久。他用讥讽的眼神撇了一眼秦昊,旋而用帽檐遮住面容,低着头消失在熙攘之处……
黄家大院,西北一处不起眼的偏房里,黄承业坐定了身子。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果然是乱了分寸了么……”他诡秘一笑,旋而从抽屉拿出纸张,沾墨书写娟秀字体:
禀安山城李家殿下……
夜晚,秦昊满怀着兴奋与忐忑的心情坐在房间里。他知道,经过今天的事情,黄家人肯定是坐不住了,过上一会儿便会找人来邀请自己。
因为如此,他特意洗澡更衣,并为接下来的一番说辞打上副稿,静静等待着仆人前来邀请。
果不其然,待他方才洗漱过后,便有丫鬟前来敲门说:“黄老家主邀请秦昊先生前往听雨轩小叙。”
“知道了。”秦昊淡淡回应一句,推门便出去了。
听雨轩名字不错,其实不过是露天的阁子。阁子里坐着三个人,黄苍坐于正中央位置,左右分辨是黄承业,黄承薪两兄弟。
朝着三人略作拱手,秦昊淡定坐在正南朝北的椅子上,目光灼灼的盯着黄苍老爷子,淡笑着询问说道:“老先生深夜叫我前来,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