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着身体撕裂的痛苦,秦扶苏一点点的挪动着身躯,在所有人冷冽的眼神中,逐渐走到了李妃的面前。
看着他崩裂开的肌肉,喷血的七窍,坐在一旁的霸天弓不由得摇摇头。他是一个合格的医生,所以一眼能看出秦扶苏已经无可救药。
自己的儿子搞成这个样子,秦鸿儒也是皱了皱眉头。秦扶苏以这样凄惨的方式死在演武台上,会极大的影响自己的声誉。
于是,秦鸿儒向身旁的老太监低声咕哝几句。老太监点头应允,又吩咐左右两青年,抬上来事先准备好的担架与白布。
两人就在秦扶苏身后紧紧跟着,静静等待着他爆体身亡,然后将他的尸体放上担架,蒙上白布抬下去,不能脏了诸位大人的眼。
生机尽毁,内脏破裂得一团糟,皮肤恐怖的龟裂开,散发出焦糊的味道。看他这般模样,应该没有几个呼吸好活了。对此,秦天逸也是叹了口气,静静的坐下,盘膝养伤。
不仅仅浪费了自己许多的灵物,而且在战斗之中失败,这让得李妃对眼前这个即将成为尸体的人,充满了厌恶。她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这一切。
好容易挪步到李妃面前,即使她闭上美眸,不愿多看自己一眼,秦扶苏仍旧用期冀的,含着血泪的眼睛盯着她威严而美艳的面庞,嘴角入蠕动,喃喃的说:“请……务必救救我。”
可惜,李妃端庄坐着,似乎是没有听见。过去几个呼吸,她似乎觉得这一举动不妥,这才翻开眼皮,有些不情愿的说道:“放心,我会处理好你的身后事。”
即使知道自己快要死掉,秦扶苏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仍旧是瞳孔紧缩,喉咙里发出低低哽咽声。他又向旁边走出几步,到秦王身前,哀求声说:“父王,您要救救我。”
哪怕自己再如何没用,做了如何多的错事,自己的父亲总该是要想点办法。至少……至少查探一下伤势,或者做些别的事情。
然而,秦王只是漠然的摇摇头,旋而闭目养神。不再搭理于他。对一个将死之人,多说无用……
见父王这般模样,秦扶苏眸子更暗淡几分。他默默走到霸天弓身旁,强忍着身体的颤抖,深深鞠躬,且颤抖着声音说:“请您救救我。”
不忍心他的求助,霸天弓又多看了他一眼,最终叹了口气,无奈道:“你的伤,已经没有医治的必要。”
最后,秦扶苏仍旧觉得不甘心。自己还年轻啊,至少要活上两百岁。死亡是一件极其遥远的事情,怎么会如此仓促的降临呢……
于是,他抱着最后的希望,到了最后没有说过话的天山不老峰的圣女前,噗通一声跪下,低下头哀哀的诉:“您务必救救我。”
圣女,是慈悲与圣洁的化身。她本能够用灵力保住秦扶苏的身体,至少不让他如此迅速的死亡。但是……她没有这么做。
在她看来,这些是秦王府的家事,不应该要自己来插手的。所以,她摇摇头,从轻纱中飘来仙乐般的声音说:“请你安心的去吧……”
最后一句话,仍没有让秦扶苏绝望。他转过身,看向身后围观的千百位观众。心里急迫的想着:“无论是谁……拜托,救救我,救救我!”
只可惜,观众们的眼神中,有着猎奇,兴奋,甚至是期待。还能有什么事情,比亲眼看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储子们像野兽一样相互残杀,最终死亡而更让人兴奋呢?
死吧,尽情的死,痛快的死,尽量让血液喷洒得刺激一些,场面更劲爆一点,激起那平淡生活带给人的麻木与颓废……
这是所有观众的心声,而秦扶苏好像已经亲耳听到了。他看着身旁站着的两位黑白无常一样,抬着担架,拿着裹尸布的人,眼神又暗淡了一些。
谁说人生下来不是嗜血而冷淡的呢……
尽管有些晚了,秦扶苏仍旧在此刻下定决心。如果……如果自己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一定要将这些虚伪的人所佩戴的那些面孔尽数撕烂!还给世界一个干净和清白。
抱着对未来的美好期许,秦扶苏终于再也撑不住,身体被由内而外的雷光湮没,最终炸裂出漫天血雾,残肢断骸……
这些尸体和骸骨,被两个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的青年装进裹尸布里,小心翼翼的包裹好,待拼成一具完完整整的尸体,这才将之放上担架,抬了下去。
地上的鲜血被前来清理的人擦拭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丝缕的痕迹。秦扶苏这个人,从精神到灵魂,以及与世界留下的因果,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或许在一年……不,半年之后,再也不会有人想到秦扶苏这个名字。只是那淡淡的哀默与绝望,还残留在空气之中……
结束这一切,下一场便是秦扶苏与秦昊的较量。这一场只能活下一个人的战斗,已经酝酿了半年的时间,并且绝对精彩。
在场的所有人,也是期待着这一最终的决战到来。
方才一战中损耗的灵力,秦天逸通过服实灵药,基本上好去了大半。仅仅过去两个时辰,他便再次有了精力充沛的感觉。
雨点更密集了,天空中甚至有闷雷声滚滚。在初冬的季节,怎么会有雷声呢……
时间还剩最后的一个时辰,秦天逸的实力绝对能够恢复至巅峰水平。与秦昊的对战,相信会更为艰难和凶险。
无论是战斗力,计谋程度,初出茅庐的秦昊丝毫不会输给秦天逸,甚至是有过之而不及。所以,秦天逸异常紧张的同时,甚至恶带着些恐惧。
可是……秦昊怎么还不到场呢。
纷乱的场面中,没有人会注意到,有一位少年,消失在午门前,那个街道的拐角中……
“小岚姐,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向日葵吗?”秦昊俏皮的眨眨眼,神秘兮兮的说道。
歪着脑袋,稍作思虑后,秦梦岚俏脸带有柔和笑容,猜测语气道:“漂亮?好吃?还是有什么别的特殊的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