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行这才迈步向着偏殿走去,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在演武场右侧的树屋里,最前面一个树屋之中时老八风轻语的房间,而其他人则都聚集在后面一个房间之前,接着前面树屋的掩护,静静的听着凌天行和大师姐对话。
这时听到凌天行器宇轩昂的要求大师姐请他,而且大师姐还照做了。大家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精彩起来,接着一直等到凌天行跟随者大师姐走进偏殿,那扇正对着演武场的偏殿们狠狠关上。
早就忍不住的小七率先开口道:“凌大哥完了,我赌三个黄灵,他要被大师姐揍成猪头,有敢跟我赌的吗?”
这时候师兄弟之中最不爱说话的老六突然开口说道:
“我跟你赌,我赌他一定会完好如初的走出来。”
……
凌天行跟着大师姐走进演武场旁边的偏殿之中,此时他被大师姐所激,自然不会退缩,而大师姐则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跟他说说关于自己面纱的事情。
进了偏殿之后,凌天行才发现这里房间之中的装饰很简单,或者说根本就没什么装饰,应该是符箓宗通常议事的地方,一张巨大的圆桌横戈在地板上,九把椅子整整齐齐的排在圆桌周围。
大师姐走到圆桌之前,背着他站着,半晌不说话,凌天行只好开口问道:
“我说,你是不是先告诉我小八他们说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凌天行看到大师姐背着他的肩膀微微一提,但依旧没有说话。凌天行无奈,他伸手将一把椅子转到他跟前,跨坐在其上,接着说道:
“我好歹也算半个当事者吧,起码的知情权也是应该有的吧?再说了,我们就这样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你又不说话,时间久了你不怕他们几个乱想吗?”
听到这句话,大师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得,猛地一扬手,一道红菱从她的手中激射而出,缠在大门上,紧接着吱呀一声响,大门就被打开了。
演武场上,正中间的位置,小七他们正猫着腰轻手轻脚的往这边挪,这一下正好赤裸裸的暴露在凌天行和大师姐的眼下了。
开门的声音惊醒他们,愕然的看着偏殿之中凌天行背对着他们跨坐在椅子上,而大师姐刚好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们,小八也就是风轻语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其余的几人嗫嚅着似乎想要解释,又觉得解释似乎有点不太能让人相信,毕竟这都抓着现成的了。还是小气人小鬼机灵,突然说一句:
“我去看看轻语怎么了?”说着也是拔腿就跑。
大师姐气得不行,小七小八两个本来就小,加之她平常也惯,跑也就跑了,但是其余几人今天的行动可就有点过火,她暂时放过凌天行,将目光转向师兄弟中的老三老二,他们两个最大。
但是那两人却也不知道说什么,这都听墙角被抓现行的呢,还怎么解释。这么一来老二倒是没事,他本来心思就多,但是老是的老三却急的满头大汗。
正在这个时候,凌天行将椅子转过来,看到他们的窘境,出声道:
“你们还不去看看小七小八,他们两小的打架怎么办?”
这几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异口同声的说道:“我去看看小七小八!”
说话之间却已经是跑了没影了。
大师姐愤然转过头来,看着凌天行,气愤的说:“你凭什么管我们符箓宗的事!”
凌天行看着她,嘻笑着说道:“凭什么,凭我是符箓宗大师姐的男人这一点也不行?”
大师姐怒极,扬起手掌就要打下来。但是凌天行却瞪着眼睛看着她说道:“怎么,讲不过道理的时候就相信拳头呢?”
大师姐微微一滞,扬起的手终究是没能打下来,她后退一步,半靠在墙壁上,满眼是不知所措。
有那么一瞬间,凌天行突然觉得心疼。一是因为怜香惜玉,二却是因为大师姐的眼神。
凌天行读懂了,那眼神是大师姐觉得不应该迁怒于他,因为觉得他也没有能力解决这件事情。因为最近他总是感觉到无力的缘故,当大师姐用这个眼神看向他的时候,凌天行觉得很生气。
他第一次不再微笑,而是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回事?”
或许是被凌天行不一样的语气所动,大师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接着缓缓的叹了口气,说道:
“也罢,总是要告诉你的。你就切当听一个故事吧!”
“符箓宗以前是一个中型门派,这你应该知道了吧。”
凌天行回答道:“是,我知道了!”
大师姐又说道:“那是三年前我还刚到门派之中,那时候整个门派就只有师父一个人,许是他生了想要出去云游的念头,就找到了我作为徒弟。
刚来的时候,师父教我学习修道,讲解符箓宗的种种历史,以及修行者的种种神通法力,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当真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陷阱给砸中了,开心的不能自己。
再后来断断续续的师父又带来了老二、老三,有了几个师弟这样的同龄人,我的日子过得更舒畅了。
但是好景不长,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师父云游不再,而宗门里却来了客人。
这客人是宗门之前鼎盛的那些年里,有一位前辈结交下的极远极远之地的宗门,当年前辈为了扩大符箓宗的影响力,更加上这个宗门对哪位前辈礼遇有加,所以便留下了本门的符箓令一枚。凭借此符箓令,对方可以随时到符箓宗换取一定量的符箓,作为报答。
后来因为路途遥远,对方也没有来取这些符箓,竟不知道符箓宗如今已是没落了。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位客人却找出了这张符箓令,不远万里的按照这祖先留下的线索找到符箓宗,希望符箓宗能兑现当初结交他们时许下的诺言,为他们制作一些符箓。
可是此时的符箓宗哪有大量制作俘虏的能力,况且师父云游不在,凭借他们几个刚入门没几天,门规都还没熟悉,修为只在炼体境界,还没有真正修行的几个弟子,别说是炼制符箓,就怕是连画符的笔怎么拿都不知道,哪里敢妄谈什么制作符箓自然是不敢答应。
也许是发现了符箓宗的没落,知道自己拿不回来那些符箓,这位客人竟然又想要另外一样东西,却是她白芷。
原来与这客人同来的一个年轻人看上了白芷,想要娶她为妻,所以才提出这种要求。
白芷极不喜欢那青年做派,自是不愿答应。但是对方以那符箓为由,更兼实力远比白芷他们强大,想要拒绝却也没有机会。
最后不得已之下,白芷想起了师父曾经说过的一样东西:“咫尺天涯。”
这是一件法宝,符箓宗为数不多的几件法宝之一。说是法宝,其实是一个面纱,为当年创办符箓宗的主人炼制,为的是能给自己的小女儿找到一个真心的归宿。
这“咫尺天涯”不带有任何防御或者攻击特性,只有一点作用,那就是辨别那人是不是女儿的真名天子。若是,着面纱轻轻一撩便可起来,若不是,就算是神仙到此也无法将之掀起,除非同时杀掉这面纱的主人。
这前辈本是一片爱女心切,生怕女儿遭人欺骗感情,才费劲心思做了这么一件宝贝,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东西做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不对,每隔一年,如果不能找到能解开她面纱的人,这面纱就要重百斤。
那掌门之女却一直有足足十年不曾找到自己的真爱,也因此等她的那位真名天子找到她时,这掌门之女已经有足足数年的时间带着重逾千斤的面纱生活了。
尽管这女孩苦心修行,奈何天赋一般,只看看修行到重阳六重天就再也无法提升了。这样一来脸上带着一个重逾千斤的面纱对于她来说就成了一件很是煎熬的事情,而这煎熬已过就是十年。
因此,当她的真爱终于找到她,接起这面纱的时候,这女孩当场痛哭不已,并且深有感触的说过一段话:
“你如爱我,只是咫尺,你若不爱,咫尺是为天涯!”
凌天行无语的翻了翻白眼,所以这件法宝就被叫做了咫尺天涯?
大师姐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
凌天行又问:“但是那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当年师父不在,那恶客有坚决逼婚,我不得已之下只好去除这件法宝戴上,并且告诉他如果是我的真命天子,就能撩起这面纱,如过不是,自然撩不起。如果撩不起这面纱而与强行娶我,必然受天罚!”
她说到这里,凌天行自然明白了,又想起那日在荒野之中撩起她面纱时小七他们错愕的眼神,心中对事情的经过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这时候凌天行忽然发先一件事情,那就是今日的大师姐并没有戴着面纱,起初他以为这时因为在自己门派之中,当然不用掩饰容颜。但现在想来恐怕不是这样。
想到这里,凌天行有点干涩的说道:“那想来你昨天带着的就是所谓的咫尺天涯?”
白芷回答:“嗯”
凌天行眼一口唾沫:“现在能摘下来了?”
白芷回答道:“这面纱我自从戴上开始,昼夜不可取下,至昨日你撩起时正好一千个零一个日夜。”
凌天行又问道:
“那面纱在你身上取下时重多少斤?”
“213斤?”
“我是不是来得有点早?”
“不早不晚,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