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心慢慢的转过身子,两颗大眼睛肿的像颗桃子。我把晴心揽在了怀里,任凭她哭诉着自己心里的委屈。
“松哥,黑狗回来了。”晴心的声音很小,小到像针尖一样扎进了我的心里,想着梦境里发生的种种,我开始担心起来,但想着只要自己在就不会让晴心受一点委屈,硬生生的把想说的话给憋了回去。
“我知道。听赵婶说了,天这么冷进屋里坐吧。”我的声音还没落下就听见二大爷喊着让我回去。
晴心听到二大爷的声音以后像受惊的家雀一样,挣扎着就从我怀里逃了出去,一路小跑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跑去。
晴心的性子虽然腼腆,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害羞吧,也许是因为黑狗的事情,自己不想被人说三道四才走的吧,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就回到了胖子家的大厅。
酒足饭饱之后,总是免不了唠上几句家常嗑。
我们小辈的自然说了一些学校的奇闻趣事,不过都很自然的避免了无底洞的那件事。
至于赵婶一个妇道人家的少不了邻里长短,赵婶抱着暖水瓶,给我们一人倒了泡上了一杯茶。顺手将手里的一杯递给了二大爷,“二哥,你品品这茶,在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可是喝不到的。你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见识多了,看能不能品出这茶是个什么味。”
二大爷端起茶杯装模作样的放在嘴边抿了一小口,随即两眼放出精光,“老班章的普洱茶,这可是个好东西。”
赵叔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果然只有二哥能品出个所以然来。这是我出差去老班章的时候那里的厂长硬塞给我的,秀芹一会记得给二哥带上几包。”
说起云南普洱,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色泽褐红,条索整齐紧结,口感甘滑,醇厚,活顺。云南普洱茶当属勐孟县老班章为普洱中的佼佼者。
蒲家岭本来是一个有着几百人的小村庄,但是随着这几年国家的政策变得越来越好,更多的人走出了这自认为深山老林的地方,黑狗家就是其中一个例子,一夜暴富之后,在北京落了户,十多年都没有回来。
慢慢的蒲家岭就成了只有二十来户的村子,还有的就是不愿意离开老祖宗给留下的这块地,赵叔赵公社就是其中一个,凭着一身的本事在昆明成立了一家以茶叶为主的公司,虽然比不上黑狗家,也算得上是蒲家岭的大家。
一杯热茶就这样打开了话匣子,三个大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好不热闹。黑狗一家回家的消息算得上一大新闻,自然成为了蒲家岭津津乐道的一件事。身为大喇叭的赵婶怎么会放过这样的一个机会呢,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没了起来。
当然,赵婶看了我一眼之后很巧妙的避开了黑狗提亲的事情,我想黑狗提亲的事情并算不上什么,毕竟老陈头贪钱这是人人都知道的。至于黑狗他爹暴富才是真正的话题,赵婶和赵叔对着二大爷滔滔不绝起来,“二哥,那赵狗柱回来了现在还改了名字叫什么赵德法。”
“赵德柱。”赵叔接过话纠正者赵婶的错误。
“对对对,叫赵德柱,你说说哈,这谁不知道他赵狗柱当年穷的靠邻里的接济才能活。二哥,我就不清楚了,当年你和那几个人一起去阴阳山都干了什么,赵狗柱一连就消失了小半个月,回来之后哦!那个脸我可是记得清楚的很啊,一脸的死人样,谁看了都瘆的慌,眼看就要不行了,准备入土了,又活了过来。别人问他看到了什么他也不说,去县上的医院住了一段日子以后,赵狗柱就宣布自己要离开蒲家岭,去北京。这家伙十八年没有回来啊。”?
赵婶一通话讲完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这段趣闻我和胖子从来听过,都停下了手里玩手机的动作竖着耳朵听了起来。“妈,那黑狗他爹到底看到了什么吗?”胖子好奇的问道,就连欢欢也是睁大了眼睛。
赵婶说道:“这要问你二大爷了,当年他可是唯一一个安然无恙回来的。”
当赵婶说二大爷也参与了此事的时候,我和胖子也是非常的惊讶,虽然之前在无底洞的时候我们已经见识到了二大爷的手段,但这件事还是第一次听说,都是直直的盯着二大爷,希望二大爷说出个所以然来。
二大爷连连的摆摆手:“不说也罢,都是些有损阴德的事。”
虽然二大爷不说,但经不起我和胖子的一番纠缠,胖子连忙拿出好烟给二大爷点上。二大爷抽了根烟之后,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十八年前,那时候蒲家岭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如果蒲家岭的人不出去,几乎没有知道这个小村子的存在。”二大爷说的玄乎,但是赵婶和赵叔却在一旁连连点头。
二大爷说那几年的收成不好,家家户户都饿了肚皮。加上来了洪涝灾害,这下子可是苦了蒲家岭的老老少少。加上村子里大多数都是实在的庄稼汉,饭量不小。有些人实在扛不住了,就打起了村子里以前一个大财主家的祖坟的主意。
说起这大财主我也是小时候有所耳闻,这大财主叫谢文昌,在****的时候流行什么掘地三尺挖浮财,谢文昌是个爱财如命的主,就带着家小和腰缠万贯的财产,寻摸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来到了我们这个地,当起了土皇帝。好多人都说那才是真正的有钱,成箱成箱的金条塞满了整个牛车。
谢文昌在我们这没几年就死了,找了二大爷看了风水之后一群人就把他给埋了。后来,谢文昌的小老婆就跟着一个男人跑了。村子里也就没了谢文昌的后人。
几个人探着脑袋合计了一宿,也没得出个结果。赵德柱也是其中的一个,赵德柱那时候虽然不显眼,但是脑瓜子却出奇的好用。
赵德柱抓了抓脑瓜子,往角落边默默抽着烟不说话的二大爷凑了凑,“二哥,你看这事咋整。”
赵德柱的话可算是点醒了众人,一股脑的都挤到了二大爷的身边讪讪的笑着。“二哥,你看这,我们也不懂什么风水,怕犯了什么忌讳,要是招了邪祟的话就不好了。”
二大爷只是一气的抽烟,闷着头半天没有说话。这可急坏了大家伙,“你看你这老驴子,咋还就顺不了了呢?”
“二哥,那谢文昌是你看的风水埋得,给他挖出来不费什么大事吧。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当给他迁迁坟。”赵德柱倒是明白事理,一句话说出来滴水不漏。
“二哥,那个我家的那小孩子马上就要不行了,您倒是出个主意啊。”
二大爷一句话不说,静静地抽完了一袋烟。“不是我不想啊,只是这些日子不易动土罢了。”二大爷又是转念一想,“奶奶的这次就干了吧,不过你们要听我的,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大家见二大爷同意了,都是一脸的兴奋。
趁着第二天夜黑,风高。约定的一群人,到头来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不用说都是怕了。
赵德柱一看只有这么几个人,连忙说道咱不用管他们,放心的干,二哥在不会出什么乱子,大家记住一定要都听二哥的。
由于是夏天,阴阳山上的蚊虫有些多了。大家一路走一路挠着,别提多难受了。皓月高悬着,映着几个人的身影,显出几分清冷。
“二哥,都说这阴阳山上不干净,可别真的有什么东西。”
“告诉你啊,蒲老四,可不能说些不吉利的话,我们来这只不过是给谢文昌迁迁坟。”一个声音提的很高,给自己壮着胆子。
“老四兄弟,大壮哥。你们别自己吓自己了。干完活我们就回去了。”赵德柱搂了搂那个叫做大壮的肩膀。说完一溜烟的跑到二大爷的后边,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
二大爷不耐烦的两眼一瞪,“少说话,这是对死者的不敬。”
要说这谢文昌还真是有钱,坟墓修缮的就像王宫贵族一样,远远的望去就像个小山包大小。虽说多少年没人管了,愣是一根杂草都没有,石头一个压着一个没有一点缝隙。
几人看着谢文昌的坟墓一时间不知道从何下手,都看着二大爷。
二大爷一把抓过赵德柱手里的长柄铁锤,围着谢文昌的坟墓转了几圈,对着月光穿过树林留在坟墓上的光线狠狠的咋了下去。
山包似得坟墓开始剧烈的抖动,一块块石头开始脱落。这诡异的场景可是吓坏了几个不知所以得人。“妈呀,这谢文昌不会是发脾气了吧。”
“放你娘的屁,别自己吓自己了。”
二大爷轻声的说道:“这是老子当年看风水的时候,谢文昌特意要求我做的禁锢,怕的就是有人掘他的坟墓,没想到到最后还是我们把他给破了。这坟包很大,大家必须在鸡鸣破晓之前完成迁坟。”
二大爷这莫一说,倒是给人吃了定心丸一样,都抡圆了膀子,叮叮咣咣的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