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家里还要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再说了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形象这种东西要它干啥,能吃吗?哎对了,我怎么没见到若珂呀?我挺想她的呢,这么晚了不会还在工作吧?”
展易扬捏了葛艺大腿一把,让她住嘴。
“你掐我干什么,我又怎么了?”葛艺不解的看着自己的老公问。
“那个,我上楼去看爸了,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去。”展易扬拉着葛艺往楼上走。
“若珂呢?”葛艺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她怎么了?”
“小艺,别问了,跟我上楼去。”展易扬生怕提起这件事让展勒言心情不好。
展勒言双手环抱,坐在沙发里,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直接告诉了葛艺。
“一年前她出了车祸被判定脑死亡,现在在医院里。”
“脑死亡?”葛艺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也就是……植物人?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告诉我啊?”葛艺问展易扬。
“你当时在生孩子,我怕告诉你影响你的情绪。”展易扬解释道,“若珂是被人陷害的,就你这个脾气当时还不得跑回来杀人啊!”
饶是如此,葛艺还是有些压不住火。
“你告诉我是谁害的她,我现在就去灭门!”葛艺摩拳擦掌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人我已经自己处理了,”展勒言冷笑,“你觉得她会有好下场吗?”
见到展勒言这样的表情,葛艺先是一愣,随后转头对展易扬说:“我觉得,你弟弟好像更适合做你现在这个位置诶……”
展宗明和展易扬谈了很久,趁这个空挡,葛艺去医院看程若珂。
见到她消瘦了许多,双目紧闭躺在床上的样子,葛艺瞬间落泪了。
“想不到我不在的时候,你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是谁这么狠心对你下狠手!”
兰姐为葛艺倒了水,坐在一旁安慰道:“大少奶奶也不用太难过,医生说若珂小姐脑袋里的血块儿正在减小,说不定过几年就能完全消退,她就会醒过来了。”
“真的呀,那太好了,这样还好……兰姐,到底是谁害的若珂变成这样子了?”
“据说是一个叫林若玲的女明星,买凶杀人的,让人开车撞了若珂小姐,那个司机早就被抓起来服刑了,林若玲也从此消失不见了,不知道是畏罪潜逃了还是去了哪里,总之,再也没出现过。”兰姐对葛艺讲述了当时的情况。
畏罪潜逃?葛艺心里完全不是这么想的,林若玲的消失,一定是展勒言搞的鬼,不会是把人给杀了吧?
她这么想的却没敢当着兰姐的面说出啦,怕吓到她。
毕竟在黑手党利混迹一年多,见惯了杀人放血的葛艺自然会想到这上面去。
如果是把人杀了,在中国可不管你是多有钱多大的官,这是死刑啊!
葛艺决定趁着回来这几天,调查一下这个林若玲。
俊良一回来先跑到院子里的小木屋去找哥哥,发现里面只有老李一个人,没有暖暖。
“伯伯,哥哥呢?”葛俊良经过一年的国外生活,已经长高了不少,也懂事了不少。
“小少爷,哥哥已经离开家里一年多了,你要找她,就去小渔村外婆家找吧。”
老李偶尔也会去小渔村,给暖暖送去几株自己栽培的花苗,让暖暖没事儿的时候学着照顾。
展勒言不说让他回来,展宗明想孙子,于是亲自出面去接,可暖暖自己又不愿意回来。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知道和父亲之间的关系无法愈合,于是干脆离开家,放弃了优渥的大少爷生活,做了一名开开心心的农村小孩儿。
除了上学意外,就是跟着舅舅一起上山摘野菜,下水摸野鱼,几乎成了小齐和囡囡的孩子。
这也正好弥补了囡囡不能再生孩子的遗憾。
葛俊良去小渔村的时候,正好小齐和暖暖浑身湿透从鱼塘里爬出来。
暖暖长高了不少,也瘦了很多,脸上的稚气已经完全退去,俨然从儿童变成了一个少年。
他的身高要比一般的同龄孩子高很多,也许是遗传了展勒言的身高优势。
大老远葛俊良就扬着手,大声喊着:“哥哥!”
暖暖手里拎着一只憋和一条大鲤鱼,看着小路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朝他跑过来。
他第一反应是于大宝回来找他了。
可是等人跑进了,才认出来那是俊良。
“哥哥,你下水了吗?怎么都湿透了?”葛俊良见到暖暖,开心的不得了,张开手想要去拥抱他,却被他一身的泥水给逼停了。
暖暖自然看得出俊良对他这一身又脏又湿漉漉的样子感到厌恶,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葛俊良也不过才六岁,对暖暖手中拎着的脖子一伸一缩的王八好奇的不得了。
“我是跟着爸爸妈妈回来的,哥哥,这个是乌龟吗?我可以摸摸吗?”
“可以呀,你摸吧,正好你来了,晚上让舅舅把它宰了给你炖汤。”暖暖将刚从鱼塘里捞出来的鳖送到了弟弟面前。
葛俊良伸出手,去摸鳖的头。
“啊……”
就在他伸出手的一瞬间,那只本就被倒掉着不舒服的鳖,张开嘴一口咬住了葛俊良的手指。
一声尖叫引来了身后跟着的保镖,只几秒钟的功夫,那只鳖中了一枪,躺在递上抽出了一会儿,死掉了。
暖暖的眼睛盯着地上那只鳖,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震惊。
刚才枪响的那一刻,他正在伸手去捏鳖的脖子,试图让它松口的。
子弹打过来的时候,他被吓到,松了手,才幸免于枪口。
如果不是他扔掉了那只鳖,现在倒在地上抽搐的就是他了。
“少爷,没事儿吧?”跟过来的保镖关心的问葛俊良。
“没事儿,被它咬了一口而已,你干吗开枪啊,可惜了。”葛俊良看着地上被打中了脖子,死透了的王八,遗憾的说。
“你……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出门还带枪!”小齐也被吓得说话都结巴了,毕竟在他的生活环境里,手枪只出现在电影电视剧当中。
“舅舅,这是我大伯家的儿子,跟你提过的,他家是黑社会。”暖暖突然对葛俊良就没了好感,说话也就不那么客气了。
虽然一年没在展家,但暖暖天生遗传了父亲的毒舌功力,说话呛人的本事一点儿不比展勒言差。
“哥哥,我家不是黑社会……”葛俊良有些委屈的举着自己被咬了的手指,对暖暖说,“给我吹吹吧。”
他记得小时候和哥哥一起玩儿,手指被门夹到,哥哥就帮他吹过,吹完了就不疼了。
暖暖别过脸,从地上捡起那只死透了的鳖,又绕过葛俊良,朝家里走去。
葛俊良被晾在那,心里不是滋味。
小孩子,开心不开心都写在脸上,一向被爸爸和妈妈的手下宠着惯着的葛俊良,在暖暖这里伤了面子和自尊,心情十分低落,委屈又生气。
他追到小齐的农家院里,看到暖暖用刀割开鳖的壳,把它的身体剥离后,扔进了垃圾桶。
“不是说要炖汤吗?”葛俊良不舍的问。
“满身都是火药味儿,还能吃吗?”暖暖将龟壳洗干净,放在凉台上晒干。
“那再去抓一只不就行了。”葛俊良问。
“你以为这东西是白来的吗?养它很不容易。”暖暖的脸色一直不好看。
葛俊良印象里的哥哥可不是这样的。
小齐见暖暖不开心,笑着走过来说:“没关系,舅舅再去帮你抓一只,让俊良尝尝鲜。”
“谢谢舅舅。”葛俊良终于不那么难过。
但暖暖却不答应。
“那可是你尽心尽力养出来的,他一个小孩子,吃这个有什么用,而且说不定还会上火,万一流了鼻血,小心那些人用枪打你。”
听暖暖这么说,小齐只好做罢。
“哥哥……”葛俊良叫了暖暖一声,他似乎是在试图确认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他的哥哥。
暖暖皱着眉,看着一脸困惑的葛俊良说:“赶紧走吧,这里不是你呆的了的。”
他递出了手中那条大鲤鱼。
“把这个给爷爷吃。告诉他我周末要跟舅舅一起清理鱼塘,让他别过来了。”
葛俊良手里被塞了一条鱼,眼看着哥哥走进房子里,再也不出来了。
“少爷,咱们回去吧,您的手受伤了需要包扎。”
“你为什么要开枪……”葛俊良转身质问道,“你把我哥哥吓到了。”
“抱歉少爷,我是怕您的手指被咬掉。”手下低头认错。
葛俊良拎着鱼,低着头朝来时坐的车子走去。
暖暖脱掉身上的湿衣服,钻进洗澡间冲洗身体。
小齐站在门外大声问道;“你把鱼给了人家,一会儿你外公外婆回来吃什么?”
暖暖只冲了三分钟的冷水澡,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七岁的孩子,身体正在发育,手长脚长,但身上却并没有什么肉。
暖暖很瘦。
不是外公外婆不给他吃的,也不是舅舅舅妈对他不好。
是他自从来到这里以后,就吃的很少。
对暖暖来说,在这里的生活,他是在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