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园?
曾泉,愣了下,看着苏凡。
“你是为了谁种的那么多梅花?那个人——”苏凡道。
梅花吗?
曾泉回头,看向漆黑的窗户。
可是,窗户上,浮现出那一天在梅花下的方希悠,那灿烂的笑容,那比花还要美丽的笑容,那让他少年的心萌发出最初对异性的特殊感觉的笑容,那——
一切都过去了啊!全部,都过去了。
“都是以前的事了,没什么特别的。”曾泉对她笑了下,道。
苏凡抓住他的胳膊,盯着他。
“真的没事,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曾泉道。
苏凡望着他。
“我说的真的,迦因,一切,都过去了。人都是会变的,就算是,不管过去有多么美好,现在,经过这些年,大家,都变了。所以,你也别再追问我怎么回事了,好吗,迦因?我,不想再去想了。”曾泉幽幽地说。
苏凡的手慢慢松开了,不可理解地看着他。
“她,让你,伤心了?”她问。
曾泉笑了下,道:“也不是伤心,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之就是,大家都变了吧!过去的感觉,就只当做是记忆留在心里就好了。”
“哥——”苏凡道。
“没事,别问了,这件事,我们都不要再提了,好吗?就这样吧!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曾泉说着,安慰她一般拍了下她的肩膀,就推开了她的手。
苏凡愣愣地看着他,心情复杂极了。
“如果那个人是你深爱过的人,你为什么不去找她?不去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给她听呢?”苏凡道。
曾泉看着她,嘴巴微微张开,却没说话。
“你说的对,人都是会变的,可是,爱情是不会变的,不是吗?”苏凡道,“如果那个人真的对你很重要——”
曾泉笑了下,打断她的话,道:“你这个人啊,还真是执着。”
“对不起,我,我不该这么说,可是,我不想看着你——”苏凡道,看着曾泉的笑容,苏凡却想不通,道,“你为什么要笑?难道你不难过吗?”
“难过?”曾泉想了想,道,“那是很早的事了,不用再提了。”
苏凡看着曾泉,想了想,才说:“对不起,我感觉我好像在撺掇着让你出轨或者离婚什么的。”
“出轨?离婚?”曾泉愣住了,看着她。
“我希望你和嫂子可以和好如初,可是,婚姻的事太复杂,你们两个走到今天的地步,我是个外人,我也不知道具体你们经历了什么,你们的感受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可是,”苏凡顿了下,望着曾泉,道,“你的幸福,才是我最在意的事。”
曾泉,微微愣了下。
“如果,你和嫂子可以和好如初,那是最好的,毕竟,她是那么爱你,你们也是有感情基础。可是,如果,如果还有一个人,是你最爱的,是你心里的人,那么,”苏凡顿了下,道,“我知道我这么说不对,可是,我不希望你继续勉强自己委屈自己。”
曾泉,什么都说不出来。
“选择自己最想要的生活,选择自己的爱人,得到你想要的幸福。”苏凡认真地说。
良久,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曾泉看着她,安慰似地笑了下,双手搭在她的肩上,道:“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你关心我,不过,我和希悠,已经决定重新开始了,过去的事,不管谁对谁错,都不再追究,就这么过下去。未来,才更重要,是不是?”
苏凡刚要张口,话就被他打断了。
“我和希悠,不可能过的跟你和霍漱清一样,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人,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可是那也没有关系,至少,我和她的相处,算是比较合适我们的。虽然,有时候我也会失望什么的,不过也没关系,生活就是这样,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曾泉道。
苏凡,沉默了。
“好了,走吧,他们两个还在等着咱们呢!”曾泉拍拍她的肩,道,“明天就要走了,要和你们两个好好聊聊,要不然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
说着,曾泉就走向了门口去开门,苏凡看着他的背影,跟着他走了出去。
可是,曾泉根本不知道,刚才,就在他开门之前,方希悠在门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他的心里,有个深爱的人吗?不是苏凡吗?
居然连苏凡都能被超越的人,在他的心里这么多年,在他的心里深刻到让他情愿去想念——
方希悠苦笑了。
她这么多年都在干什么呢?以为苏凡才是自己的情敌,以为是苏凡抢走了自己的爱人,可是,可是,原来根本不是,即便是没有苏凡,他的心里还有一个人!
方希悠的脚步沉重极了,她没有办法回去茶室再和霍漱清一起喝酒聊天,她的力气,好像已经都被抽干了。
倒在床上,方希悠闭上双眼。
泪水,在她的眼里涌动着。
她到底在干什么?这么多年,她到底在干什么?
爱错了一个人,就让她背负这么多的痛苦,就让她深陷痛苦和无助的泥淖而无法自拔——
她转过身,望着黑漆漆的房顶,泪水,从眼角滚了下去。
真是蠢啊,方希悠,你真是蠢!
你自诩聪明,却被他耍的团团转,却——
曾泉和苏凡回到茶室的时候,门开着,只有霍漱清和孙敏珺在说话。
“曾市长——”孙敏珺见曾泉和苏凡进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问候道。
“希悠不在吗?”曾泉对孙敏珺点点头,问道。
“她刚才上楼了,你们没碰见吗?”霍漱清问。
“上楼?”曾泉愣了下,道,“没有啊!”
“你去看看吧!”苏凡对曾泉道。
“那我先上去叫她,你们等一下。”说完,曾泉就走了出去。
苏凡走向霍漱清,孙敏珺看苏凡脸色不好,便主动关上门出去了。
“怎么了?”霍漱清看着苏凡,问。
苏凡坐在他身边,深深叹了口气,靠在他的肩头。
“你和曾泉说什么了?”霍漱清问。
“你还记得当时我和以珩哥去扬州的那个梅花园找他,然后碰上颖之姐的事吗?”苏凡问。
“记得,怎么了?”霍漱清问。
“他以前有个很爱的人,可能是因为那个人喜欢梅花,或者说他们之间有什么事和梅花有关系,所以他就在京里的一个院子,还有扬州都建了梅园,为了纪念那个人和那段感情。”苏凡道。
霍漱清愣住了,看着苏凡。
“可是,那个人,不是嫂子。我问嫂子了,她说她并不是很喜欢梅花。所以——”苏凡道。
“不是,希悠?”霍漱清也纳闷儿了。
苏凡点头。
“你干嘛突然去问曾泉这件事?”霍漱清道,“还问了希悠?”
“我妈打电话和我说嫂子被传说和别的男人有什么瓜葛,我妈很担心,让我去跟我哥了解一下他们两口子的情况。然后,我就刚才和嫂子聊,她,很恨我,我跟她道歉了,可她——”苏凡道。
霍漱清拉着她的手,苏凡继续说:“其实我也理解她的心情,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说这么快就忘记,毕竟她那么爱我哥。而且,她和我说话的意思,感觉她对我哥还是很有怨言,我担心她是因为对我哥的怨愤得不到发泄,所以才有了那些传言。所以,我就打算和她说,其实我哥是爱她的,我哥一直都是爱她的,因为爱她,所以才为她建了两个梅园,种了她最喜欢的梅花。可是,我没说这件事,就问她是不是喜欢梅花,她不是。所以,我才——”
霍漱清,陷入了沉默。
“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我想他们和好如初,可是,可是,我又觉得他们两个要是这样强迫在一起,岂不是——”苏凡望着他,道。
“所以,你和曾泉说,让他去找那个喜欢梅花的女人?”霍漱清打断她的话,问。
苏凡,点头。
“他是不是说,一切都过去了,所以就这样?”霍漱清问。
“你怎么知道?”苏凡不懂,霍漱清怎么全都知道?
“他和希悠已经决定在一起好好生活了,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决定,那就没必要再去计较过去了,没必要去计较谁爱谁什么的这种事。”霍漱清道。
苏凡不明白。
“婚姻除了爱情,更多的是责任。他们两个人,不管爱情如何,他们的责任会让他们一直把婚姻维持下去。虽然现在看起来不是很有希望,而且,他们的过去也足够让人担心,可是,也许,等他们有了孩子,或者说过了现在这个阶段,一切就都好了。”霍漱清道,“你啊,不要再挣扎在爱不爱这种事里面了。婚姻的责任,比爱情,更加重要,你明白吗?”
苏凡,不语。
“他们的感情本来就不算很稳固,所以,为了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和过去决裂,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都不能再去计较不能再去想,谁对谁错,都不能去追究了。如果继续追究下去,还怎么过日子?将来更重要,是不是?”霍漱清道。
沉默了好一会儿,苏凡才点头,道:“你说的对,过去是不能计较的,最重要的是将来。”
“就是这样!”霍漱清道。
“可是,没有人可以做到完全同过去决裂,你说是不是?”苏凡望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