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什么事?”苏凡问。
“您要去哪里?把您的车牌提供一下,我马上派人过去。”刘连长道。
苏凡叹了口气,看了眼车窗外面,道:“嗯,我给您发过来。”
“谢谢霍夫人!”刘连长道。
“是我该谢谢您才对,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苏凡道。
“这都是我的职责!”刘连长道。
苏凡说了“谢谢”就挂了电话,把自己要去的地址发给了刘连长,却没有发车牌号。
车子,沿着高架一直开到了玉湖边,夜里的交通很是顺畅。
一路上,司机和苏凡闲聊着,聊起了以前的霍书记。
“霍书记和他父亲相比,谁的名望更高一些?”苏凡问司机。
“那还是霍省长!要是没有霍省长,榕城也不会有最开始的发展,不过,霍书记虽然在榕城干的时间短,可是,霍书记在那一年多,榕城的面貌是改变最大的。要不然,现在我们也不能举办那么多的国际省会,也变不成互联网中心。”司机说道。
苏凡笑了,不语。
“霍书记是个好官,就是可惜啊!”司机道。
“可惜什么?”苏凡问。
“美女你是外地人吧,你是不是没听过我们这里很有名的一次枪击案?”司机问。
枪击案?
“哦,是啊,我,我是从外地来的。”苏凡道。
“那一年啊,霍书记刚结婚没多久,他的前女友就把他的新婚太太给杀了。”司机道。
是这件事啊!苏凡心想。
“哦,这个啊!”苏凡道。
“他夫人啊,听说可漂亮了,也是个苦出身,结果没想到,唉,好日子才开始,就遇上那样的事。”司机叹道。
“是啊,霍书记还真是,可怜!”苏凡说道,看向车窗外。
“就是说啊,要不是那次枪击啊,霍书记还能在我们榕城多干几年,榕城的发展也会更好!”司机道。
都说出租车司机是万事通,苏凡也是体会到了。
“霍书记是个好官!”苏凡道。
“美女你也知道啊!”司机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
“是啊,我以前在霍书记工作的地方工作过。”苏凡道。
“那你知道霍书记的传说吗?”司机问道。
“传说?”苏凡愣住了,道,“我没听过。”
“榕城传说,霍书记在以前工作的地方,就那个江宁省的云城,和一个女下属有什么关系,就那种男女关系。”司机道。
苏凡脸上的肌肉,僵住了,忙说:“有这样的事啊?我没听过,我也是在云城工作的。”
“这种事,都是小道消息嘛!”司机笑着说。
苏凡干笑了下。
“还有人说,霍书记的太太,就是第二个被枪击的那个,其实啊,是京里一个大领导的女儿,要不然,霍书记怎么一下子就从榕城市的********去了书记处?那可是领袖身边的大人物啊!”司机说道。
“是吗?还有这样的传闻?”苏凡问。
“早就传遍了的!”司机笑着道。
苏凡沉默了。
担心司机发觉出自己的异样,苏凡忙问:“还有什么传闻啊?我在云城都没听说过。”
“听说啊,霍太太的枪击,是他们上面的人斗来斗去,才把霍太太给牵扯进去了的。”司机道。
不会吧,连这种话都有传?苏凡简直不敢相信。
“美女你在云城没听说过啊?”司机笑着问。
“我没有,我们那边,没什么传闻。”苏凡道。
“人家都说,霍书记要是没有那么一个当大官的老丈人,官也升不了这么快。”司机说道,“不过要我说啊,要是霍书记那么为老百姓的官都升不上去的话,这个社会也就没指望了。还好啊!新闻上说,霍书记去了回疆——”
苏凡笑了下。
云城,榕城,京城,回疆,霍漱清的路,就这么一路——
猛地,苏凡的身子一震。
云城?
她从云城来的,那么,曾泉呢?她和曾泉在云城认识的,曾泉——
她不想把曾泉离去的地方和她扯上关系,可是,可是,她,总得去找啊!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找,就算是,没有希望,她也得找啊!
车子,停在了槐荫巷的巷口,苏凡下了车。
冷风,从玉湖上吹了过来,直接就钻进了苏凡的领子里。
幸好她穿的是羽绒服,要不然可就冷坏了。
榕城的冬天,她可是深切体会过的,那种冷到了骨子里的寒气,真是永远都忘不了。
苏凡双手插兜,走进了巷子里。
深夜里,高跟鞋踩上石板路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着。
苏凡慢慢走着,好像这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又好像是记忆中,又好像是别人走出来的。
一步又一步,苏凡走向了自家的门口。
她知道家里没有人,走到了门口,看着那黑漆漆的门,静静不动。
“雪初——”
她猛地回头,却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泪水,从她的眼里涌了出来,
逸飞——
逸飞是这样叫她的,逸飞——
她苦笑着摇摇头,现在的逸飞,要是可以这么叫她一声就好了啊,要是他可以站起来就好了,可以对别人微笑就好了啊!
擦去眼泪,苏凡折身走出了巷子。
急促的脚步声,再度在巷子里响了起来。
她快步走了出去,过马路走向了对面的玉湖。
这么晚了,她去玉湖能干什么?
跟着她来到玉湖的警卫心里诧异,却还是小心地跟了上去。
就在昨夜,孙夫人得知霍太太也跟着孙小姐去寻找曾市长,特意打电话给刘连长,让他们一定要保护好霍太太的安全。刘连长接到夫人的命令后,就对所有参与这次保护行动的官兵下了命令,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保证孙小姐和霍太太的安全!连长说,覃总的事故,基本确定是谋杀,所以,现在孙小姐和霍太太也是非常危险的,“绝对不允许出任何意外”,这是连长的命令。
警卫拉紧了衣领,跟紧了苏凡。
苏凡站在湖边,望着那漆黑的湖水,苏凡任由冷风吹动着自己的长发。
曾泉怎么可能会来这里呢?她还真是蠢。
可是,心里似乎总是有个什么说不清的东西,好像有什么在冥冥之中在呼喊着她。
曾泉,曾泉——
手机,响了起来,苏凡掏出来接听了。
警卫在她两米远的地方望着她,看着她接电话。
是霍漱清打来的!
手机灯,一明一灭。
苏凡看着屏幕,望向前方。
他今天肯定累坏了忙坏了吧,刚才在酒店,她还打开电视扫了眼新闻,看到了他在回疆开会、接见各界代表的事。一省的会议,居然放在国家台上来播,可见首长对霍漱清此行的重视。
孙颖之见她坐在电视前看霍漱清,还笑着叹了口气,对她说:“我好羡慕你啊,还有看新闻的冲动。”
苏凡笑了下,看着孙颖之,道:“你不看吗?”
孙颖之摇头,道:“没有我想看的人。”
“你爸爸妈妈,你也不看?”苏凡笑问。
孙颖之叹了口气,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说着,孙颖之看着苏凡,问,“迦因,你真的,很爱霍书记,是吧?”
苏凡不语。
孙颖之笑了,看着她,道:“我妈啊,也是像你这样的。”
苏凡不解,看着孙颖之。
“我爸在外地那些年,我妈啊,只要看到报纸上有和我爸有关的新闻报道,就全都剪下来,那个时候电视新闻没有现在这么方便嘛,基本都是纸面的报道,现在,我家就那种剪报,放了好几本。”孙颖之说着,脸上带着微微的笑。
苏凡望着她。
“我以前不懂啊,现在想起来,我妈啊,在做剪报的时候,应该是很幸福的吧,心里很甜的吧!因为记挂着一个人,即便是隔着万水千山,心里也总是甜的,不会孤单。”孙颖之道。
“你父母,是很恩爱的夫妻,是我们的模范!”苏凡道。
孙颖之点头,道:“所以,看着你这样看霍书记的新闻,我就想起当初我妈,你们啊,都是一样的幸福。”
“你也会的,颖之姐。”苏凡道。
孙颖之却只是叹了口气,道:“我的幸福,又在哪里?”
站在湖边,看着手机的明灭,冷风把苏凡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霍漱清——
是啊,从当初在云城的时候,她就经常看新闻里的他,就差点没有像孙夫人那样去做剪报了。而现在,他在千里之外——
苏凡赶紧接了电话,霍漱清听着音乐声停了,以为出了什么事,愣了下。
“喂——”她轻轻叫了声。
霍漱清脸上的肌肉,瞬间就舒缓了。
“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他问。
“没有。”苏凡摇头,道。
“这个点怎么还没睡?今天是不是很累了?”他又问。
“还好,你呢,忙完了吗?”苏凡问。
“嗯,我刚回到宾馆,洗了澡准备睡觉。明天还有一堆事——”霍漱清道。
宾馆?他在宾馆住啊!
苏凡愣了下。
“哦,那你早点睡吧,我在电视里看见你的新闻了。”苏凡道。
霍漱清听她这么说,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在云城家里每个晚上等他回去的女孩,心里不禁一丝甜甜的感觉,嘴角微微上扬,道:“你要想见我的话,过来就好了,不用看新闻的。”
苏凡的心,猛地顿了下,脸颊也一下子红了。
想见他吗?
是啊,如果不是想见他的话,怎么会在电视上看他呢?
苏凡嘟嘟嘴,没说话。
“傻丫头!”听不到她的回答,霍漱清叹了口气。
他的叹气声里,满满都是宠溺,一如既往。
苏凡知道,他疼她,他宠她,而她——
心头,猛地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