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孩子,或许爸爸这么太残忍了,可是,爸爸不想你们两个一辈子都沉浸在得不到一份自己想要的爱情的悲伤之中,也许啊,这就是我们一家人的命吧!你这样,小飞也这样,你们两个,唉,是爸爸造的孽啊,爸爸没有做好,才——”覃春明道。
覃逸秋摇头,道:“爸,这和您没有关系,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就像我和漱清,我们可以是最好的朋友,可是,他就是,就是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异性看待。我再怎么做,他都不会喜欢我,就连,就连刘书雅在他眼里都比我有魅力。”说着,覃逸秋苦笑了。
覃春明轻轻拥着女儿拍拍女儿的肩,覃逸秋擦去眼里的泪,笑着对父亲道:“没事的,爸,我早就没事了。只是,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挫败,即便,即便正刚那么对我好,可是有时候还是,还是会想,如果自己嫁的人是漱清的话是不是会更幸福。”说着,覃逸秋的眼里又流出了泪。
父亲轻轻擦着女儿泪,覃逸秋抬头望着父亲。
眼里那个高大坚强的父亲,又像是她儿时那样为她擦眼泪了。
覃逸秋忍不住笑了,自己擦着泪,道:“只是偶尔这么想想罢了,我知道这个世上最爱我最疼我的人是正刚,所以,我不会后悔。”
“怎么,你爸妈都不疼你了?”父亲道。
覃逸秋笑了,道:“爸,您连这个醋都要吃啊?”
覃春明笑了。
“所以说,世上的事,都是可以改变的,人,也是可以改变的。我知道小飞很爱迦因,我也知道让他忘记迦因去爱上敏慧很难很难,爸爸也是过来人,这点判断还是有的。可是,敏慧爱他,那么爱他,而且,敏慧又是一个很主动的人,只要他们结婚,总有一天——”父亲道。
“可是就怕那一天来的太晚了,没有谁会一直没有任何希望地等另一个人的!”覃逸秋认真地说,“敏慧对小飞付出了这么多年的爱,她也明知小飞爱的是迦因,可她还是一直在坚持着,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结果出了这也的意外。爸,女人的心,很脆弱的,一旦死心了,就再也不会回头了,不管她曾经多么还那个男人,她都不会再回头的。您觉得发生了这次的事之后,敏慧还会回头吗?”
“即便是敏慧不回头也没关系,还有很多女孩子的,用新的感情去替代旧的,不会没有办法。”覃春明道。
“您的意思是——”覃逸秋问。
“你去找江津了解一下,小飞平时有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女性,我们都不知道的,带来给小飞见见相处一下,看看他能不能从迦因的这个情感里面出来。如果不行,那你就找个像迦因的女孩子,先,先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等到时机差不多了再——”父亲道。
覃逸秋点点头,道:“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试试总是没错的。”父亲道。
“嗯,我知道了,我试试吧!”覃逸秋道。
父亲轻轻抚摸着覃逸秋的头发,覃逸秋望着父亲。
“我家丫丫啊,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这么大的人了。”父亲叹道。
覃逸秋笑了,道:“爸,您知道您缺席父亲的角色多少年了吗?”
“是啊,爸是做不好,真的不好。而你妈呢,这么多年也一直在照顾我,就让你辛苦太多了,明明你该是让父母照顾的,而不是你在照顾着咱们这个家。”父亲道。
“爸,您这是怎么了,突然——”覃逸秋笑问。
“我准备从华东省调走,漱清建议我去沪城,首长的意思也是让我去沪城。”覃春明道。
覃逸秋愣住了。
“前几天沪城的事,你知道的吧?”覃春明问。
“就那个死了人的——”覃逸秋问,父亲点头。
“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过那边的工作有些问题,昨天又出了事,首长就希望换个人过去,漱清建议我去。”覃春明道。
“哦,这样啊!”覃逸秋道。
“你妈也和我一起过去,所以这阵子我们都很忙,小飞的事,要托付给你了。”覃春明道。
“没事,我懂,爸,你们忙你们的,我和小飞会好好谈的。”覃逸秋道。
“爸爸亏欠你们的太多了,特别是你,让你承担了很多我和你妈应该承担的责任。”父亲道。
覃逸秋摇头,道:“爸,您别这么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覃春明深深叹了口气。
“那么,您是不是要带着漱清一起过去?”覃逸秋问。
“漱清说他不去,他让我带曾泉。”覃春明说着,示意女儿一起往外走。
“曾泉?曾泉可以吗?他的级别不够——”覃逸秋道。
“曾泉和希悠的现状,他也不能去别的地方。漱清说他之前提出要去边疆的,你小姑父不想曾泉和希悠离婚,所以肯定不会让曾泉去,可是要给曾泉换地方,现在只能是我这边了。”覃春明道,“而且,现在不管是谁换去沪城,也只是一个稳定的作用,承上启下,书记不是重点,市长人选才是关键。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小姑夫要么会让曾泉去沪城做市长,要么就会让——”说着,覃春明顿了下。
“谁?”覃逸秋问。
“姜毓仁!”覃春明道。
覃逸秋想了想,道:“姜毓仁倒是很有可能,方书记这几年把他扶持的很厉害。这个节骨眼上换人,小姑夫肯定会重推他的。”
是啊,的确如此。
“那么漱清呢?难道就真的不动了?”覃逸秋问父亲,“小姑夫不会完全按着漱清不动吧?就从政经历和执政能力,漱清在姜毓仁和曾泉之上——”
“是这样,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漱清啊,可能会去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你小姑夫可能都有安排了!”覃春明说着,叹了口气。
“想不到的地方?会是哪里?”覃逸秋问,父亲却没有回答。
覃逸秋是想不到霍漱清的人生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在这个剧变的时代里,每个人的命运都会在转瞬之间改变。不管是霍漱清,还是曾泉,抑或是姜毓仁。
回到了曾家的霍漱清,下了车就直接去了岳父的书房。
果真,到了这个点,曾元进还是没有休息,一直在等着霍漱清。
坐镇吏部尚书多年,从没有在这么急促的情况下对高层领导进行大范围调整。虽说这个会议室今晚紧急召开的,可是在近两个月里,首长就和曾元进谈过几次,让曾元进着手选择合适的人选。曾元进的心里大致是有个规划的,首长也是听过他的大致安排,并没有太多的异议。
可是,人员安排,向来就是个利益平衡的过程。对于曾元进来说,想要把符合首长心意的人安排到合适的位置上,让那些人可以真正去工作,实践首长的治国理念。同时,又要综合其他派系的要求,安置他们的人马,让每个位置都被牵扯稳定着,着实困难。霍漱清敲门进来的时候,曾元进就在头疼着。
“漱清来了?”曾元进睁开眼睛,看了眼门口,道。
“嗯。”霍漱清应声,他见曾元进脸上疲惫,摸了下书桌上的茶杯,便说,“我给您倒杯水喝?时间太晚了,别再喝茶了。”
“我这上了年纪了,就算不喝茶,夜里也睡不着。”曾元进道。
霍漱清给岳父和自己倒了两杯温水,曾元进接了过来喝了口。
两个人还没说话呢,门上就传来了敲门声,霍漱清起身去看了。
“妈?”霍漱清惊讶道。
“漱清也在啊!”罗文茵道。
霍漱清便让开身体,让岳母进来了。
罗文茵披着长发,裹着一条羊绒披肩,穿着睡衣就来了。
“你怎么还不睡啊?药吃了没?”罗文茵走到丈夫身边,柔声问道。
“没事,我还有点事要和漱清商量,等会儿就睡。”曾元进道。
“迦因呢?”罗文茵问霍漱清。
“我出门的是她已经休息了。”霍漱清道。
见岳父岳母都在,霍漱清便说:“爸、妈,有件事我想和你们说一下。”
岳父岳母都看着他。
“我想明天一大早就带苏凡去洛城。”霍漱清道。
“明天就走?”罗文茵问,“要不你先回去,迦因在家里住几天再回去?她从疗养院才回来——”
“是啊,漱清。”曾元进道。
“我怕出什么意外,还是离开的比较好。”霍漱清道。
曾元进夫妇互相看了一眼,虽然霍漱清说的很隐晦,可是这个节骨眼上,曾泉离婚的时候,还是,真的会出什么事也不一定。
两人很快就明白了霍漱清的意思,明白了,却也觉得很是尴尬,毕竟在这件事当中,霍漱清也算是受害者。他没有像方希悠反应那么激烈,可是也不意味着他的心里不介意。身为曾泉和苏凡的父母,曾元进夫妇现在面对霍漱清也是说不出的尴尬。
罗文茵没有开口,却是曾元进先说话了。
“漱清,这个,泉儿离婚的事,迦因——”曾元进道,可是这样的话,怎么跟霍漱清说?让这个女婿理解自己的儿子对女儿的不该有的感情?这种话说不出口的啊!这种事怎么理解?谁都没有办法理解。
即便是口若悬河的曾元进,也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说了。
霍漱清怎么会不明白身为父亲的曾元进的尴尬?当初的事,霍漱清也不是不清楚,这些年曾泉对苏凡,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于是,霍漱清打断了曾元进的话,道:“爸,曾泉离婚的这件事,我们慢慢来处理。我带迦因回去,要不然她又是要为这事担心的不行。”
曾元进和罗文茵都看着霍漱清。
都是聪明人,很多话即便不明说,点上几个字,大家也都清楚了。
“这件事,说到底,也都是怪我!”曾元进说着,叹了口气。
罗文茵眼眶湿润了,别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