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你们那么年轻的时候在一起,干柴烈火,还能——”她一脸不高兴,道。
他却猛地吻住她,灼热的双唇在她的上面辗转、碾压。
刚开始她还有所抗拒,可他的执着让她很快就软化了,渐渐拥住了他。
“吃醋了?”他松开她,含笑问。
“讨厌,我才不——”她否认道。
她想叫出声,嘴巴却被堵着根本发不出声音。
终于他松开了她,眼中全是满意的笑容,紧紧注视着她。
“你,你讨厌死了!”满面春意的她喘着气,小手捶打着他。
他捉着她的手,笑道:“你难得会吃醋一次。”
“我才不要吃醋!都是你自己风流帐太多——”她说道。
他却猛地拥住她,似是喃喃低语,道:“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等着你长大,可以吗?”
她闭上眼,不语。
“讨厌,你又回避问题。”她突然推开他,道。
他不解地望着她。
“刘丹露的事情,怎么办?”她问。
“书雅去劝她回美国了,先让她回去再说。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乱子。”他认真地说。
“这个节骨眼?你只想着现在,你以为过了这一会儿,你以为她现在回美国了,这件事就结束了?”她追问道。
“现在只能这么做。”他说,“你不要和她接触,明白吗?我不想再节外生枝!”
她不说话,转过身背对着他。
“好了,睡吧!”他亲了下她的发顶,关上灯。
苏凡却怎么都睡不着。
霍漱清问她,大学时候真的对郑翰没有心动过吗?她不知道,可是,这样宁静的夜,却让她更容易陷入了回忆。
心动?怎么会没有呢?那么优秀的一个男孩子喜欢她,她又不是木头,怎么会不心动?就算是虚荣心也足以让她对郑翰有所心动的。可是,现在想想,自己和郑翰那一段没有开始就结束的感情,就和许许多多的校园恋情一样,就算是当时有什么进展,也没有多少可以熬到最后的。象牙塔里的恋爱,就如同柏拉图的世界一样,没有烟火的熏染,没有俗世的掺杂,只有纯纯的爱,而这样的爱,那么美,却只能在象牙塔的温室里存活。一旦接触到世俗的空气,一旦面临着柴米油盐、房子车子,美好的爱情便如玻璃一样,很容易就碎了。
当初,霍漱清为了自己和刘书雅的爱情放弃了象牙塔,带着刘书雅进入了俗世,用自己的努力去为两人的生计打拼,却最终得到了一句“没办法和她感同身受”的感慨。到底是他无情,还是多情?还是说,少年时的恋爱,便如镜中花水中月,放在那里看着才是最好?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在不同的阶段需求不同,对于爱情的需求也不同。虽然爱情的最基本都是一样的,可是,毕竟爱情不是个单纯的东西,再怎么容不得瑕疵,也难免会沾染上尘埃。尘世中的爱情,才是最真实的,不是么?越是真实,才越是长久。那么,她和霍漱清呢,是这尘世中的爱情吗?这看得见摸得着的爱情,让她内心里踏实。那么,他呢?
夜色渐深,苏凡也终于入睡了。
两个人却根本不知道刘书雅和女儿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似乎很难像霍漱清希望的那样发展!
次日一大早,苏凡还没吃早饭,就接到了曾元进的电话。
苏凡本想今天订机票去京城把女儿接回来,却没想到曾元进的电话已经来了。
“你妈妈和我说了你养父家的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曾元进问。
“不了,谢谢您。”苏凡道,“哦,我今天想回来把念卿接回家——”
电话那头,曾元进哈哈笑了,道:“我和你妈马上就上飞机了,我们带着孩子来榕城。”
霍漱清听见了曾元进的话,也愣了下,和同样表情的苏凡互相看了一眼。
“您,你们怎么来榕城?”苏凡问。
“假期马上就结束了,带着孩子回来看看老朋友。你就等着吧,我们到了再给你打电话。”曾元进道。
“好,我知道了。”苏凡应道。
“哦,对了,你把电话给霍漱清,我有话同他说。”曾元进道。
苏凡把手机递给身边的人,霍漱清接过手机,恭敬地叫了声“曾部长”。
“两个小时之后我就到龙山机场,春明书记派人来接,我拒绝了,你和迦因开车过来接我们,完后让迦因把孩子带走,你陪我去和春明书记还有路省长他们一起吃个饭。”曾元进道。
“是,我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出门。”霍漱清心里虽然有点疑问,却还是立刻答应了。
“那就这样!”曾元进说完,就挂了电话。
“说什么了?”苏凡望着霍漱清,道。
霍漱清淡淡笑了下,把手机交给苏凡,开始吃早饭。
“赶紧吃完了出门,曾部长他们两个小时之后就到,他让咱们去接他们。”霍漱清道。
苏凡是不明白曾元进此举背后的含义,霍漱清也没有同她讲。可是,曾元进能拒绝华东省领导的接机而让霍漱清去,并且带着霍漱清去参加宴会,这对于霍漱清来说,这就具有特殊的意义。
虽然曾元进的意图已经很明显,可霍漱清内心还是很平静。
只不过,从曾元进的安排里,霍漱清已经对这个饭局有大体的概念:这是一个属于华东省高层的聚会,没有下属参加。如果说有任何下属,覃春明就会打电话让他去了。如此一来,他的出现,或许就是曾元进向华东省的高层表明一个立场,而这个立场,对于他来说,至关重要!
吃完早饭,两人急急离开了家,车子从院子里开出来,沿着半山腰的公路驶向机场方向。
然而,车子还没开出几步,苏凡就从车窗里看见一个沿着山路跑步的男人,很是面熟。
“这么冷的天,那个人怎么还在跑步?”她不禁自言自语道。
“谁?”霍漱清问了句。
“就那个叶总,我看见的好像是他。”
霍漱清“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那个人,好像有很多的故事一样。”她说。
“你怎么知道?”他笑了下,问。
“感觉,感觉好像是那样,好像他偶尔笑的时候,笑容后面藏着许多的悲伤。”苏凡幽幽地答道。
他的手伸过来,摸着她的头顶,道:“不许用心思去揣测别的男人,明白吗?”
“我哪有啊?你总是这样,对别人马列主义,对自己自由主义!”苏凡道。
“我是这样的人吗?”他笑问。
“怎么不是?”她本想说刘丹露的事,想想还是算了,别提了,不想再为了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让两个人烦心!
车子里一片寂静。
“你父母难得回来一趟,你就多多陪陪他们。”他突然说。
“还有一堆事放着——”她说。
“其他的事,慢慢来。咱们在榕城住着,他们来了,不管是因为什么缘故,咱们都要主动进一下地主之谊。别太让他们寒心了!”他劝道。
苏凡望着车窗外,想起离世的养父,心里一片凄然。
尽管自己和亲生父母之间并不熟悉,可是,毕竟彼此之间有血缘牵扯着,太过执拗而刻意疏离的话,谁说将来某一天会不会造成遗憾?如果再让她经历一次无法见到亲人最后一面的痛苦,她才是要悔死!
“与其在父母死后悲伤感叹,不如趁着他们在世的时候多多陪伴一些。”她突然叹道。
“谁都有不得已的时候啊!”他叹道。
“你呢?”她转过头,问道,“你也有不得已的事?”
“很多,多的数不清!”他答道。
她坐正身体,望着前方,不语。
“所以,人和人之间多一点体谅,什么都会变得很好的!”他说道。
“我明白!我也不想再刻意在他们面前表现出好像自己很受委屈的样子,我过的很好,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生活的很好,不需要他们再为我做什么了。如果我表现的很不如意,反倒是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不正常。我不想让他们觉得好像亏欠了我什么一样!”她说。
他点头。
“等会儿接了他们,你爸让我陪他去参加一个饭局,你就去陪着你妈妈吧,反正假期也没两天了,他们估计也就很快离开。”霍漱清道。
苏凡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曾元进对霍漱清好,这就够了。霍漱清现在就是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人,只要她的父母善待霍漱清,她就很开心了,非常,非常开心,而且会很感激他们。
感激?子女对父母因为这样的事情心存感激,到底算是正常还是不正常呢?苏凡不明白。
或许,她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来理解这样的亲情来往,只不过现在,生活对于她来说,是完美的!
很快到了机场,可飞机还没到,两个人便在机场的咖啡厅里坐着等。
终于,广播里通知说飞机已经降落了,霍漱清便赶紧拉着她的手去等候她的父母到来。
人群里,两个人老远就看见曾元进和罗文茵两个人牵着念卿的手,没有其他任何人跟随,也没有其他人来接机。
念卿走了几步走不动,曾元进便弯腰抱上了她。
在人群里,曾元进和罗文茵完全看不出是他们平时前呼后拥的模样,和其他的爷爷奶奶一样抱着自己的小孙子在人群里走。苏凡的心头,不禁一热,握紧了霍漱清的手。
“您好!”等他们走进了,霍漱清拉着苏凡的手忙走上前。
“爸爸妈妈!”念卿伸开小胳膊去抱父母,霍漱清便赶紧把孩子抱了过来。
“这小家伙,一见亲爹就不认我们了,没良心啊!”曾元进笑道。
霍漱清和苏凡都笑了,罗文茵劝曾元进道:“这是人的天性嘛!”
“曾部长,夫人,车子就在前面,我们走吧!”霍漱清道。
曾元进含笑点头,和妻子一起走向了霍漱清的车。
“霍漱清,我要给你提个意见了!”曾元进上了车,对霍漱清道。
“曾部长,您说!”霍漱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