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面露尴尬之色,双手不停在身上摸索起来,可惜除了那四文钱,老人再也拿不出多余的铜板。面馆老板有些看不下去了,将中年女人拉到一旁小声道:“行了行了,不就是两碗面钱嘛。”
“你倒是挺大方啊你,老娘我起早贪黑一天也就挣那几文钱。你给我一边和面去,待会找你算账。”中年妇女将面馆老板推倒一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面馆老板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林老头,要么你现在就把面钱付了,要么马上滚出去,你自己选吧。”中年妇女白眼一翻,瞅见桌子旁边放着的竹篓,讥讽道:“你就凭这点破东西,能卖多少钱啊,赶快滚回山里去,别进青云镇了。”
中年妇女越说越起劲,老人面色越发地难看起来,最后竟一脚将竹篓踢翻,洒落出一大堆树根出来。苍云实在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喝道:“你这个坏女人,凭什么踢翻爷爷的竹篓!”
“什么?这是谁家没教养的小混蛋,有爹生没娘教的。看上去清清秀秀的,林老头是不是你从外面拐回来的,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儿子地痞爹人贩!”中年妇女的话语宛如一把把尖刀,正在老人的心头上狠狠地划割着。
苍云顿时怒火中烧,体内的真气一时间暴躁不已,丹田之处隐隐散出一股黑气正向身体四处扩散开来。苍云双拳紧握,两眼血红,心里升起一股极度想要杀戮的欲望,仿佛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回荡:杀了他!杀了他!
骤时,苍云的紫金色真气顿时在全身运转开来,将苍云升起的杀心平复了下来。苍云额头渗出少许冷汗,不自觉地摸下胸口,正好摸到揣在怀里的钱袋,顿时喜笑颜开,一把掏出钱袋,大声道:“不就是几文钱吗?我付了!”
苍云从钱袋里抓出一枚银锭丢到桌子上,足足有四五两,中年妇女看得双眼直放光,一把将银锭抓到手中,刚才蛮横的脸色一改,马上把苍云当作祖宗一般对待起来,满脸的阿谀奉承,掐媚道:“哎呦,这是哪家的小少爷,出手真是阔绰啊!”
“行了行了,一副钻进钱眼的样子,看上去就让人很厌恶。” 苍云十分抵触,中年妇女简直就是拥有两张不同的脸,变脸的速度宛如翻书。
“孩子,你这使不得啊,你刚才足足有五两银子。李家夫人,我这里有一篓树根,是我昨夜刚挖的,很新鲜的,我就当做面钱付给你,你把银子换给这孩子吧。”老人着急道,话语听起来十分可笑,付出去的银子哪有拿回来的道理。
中年妇女赶忙将银锭收进怀里,冷冷道:“林老头,这位小少爷好心帮你付了面钱,你就知足吧。”
苍云连忙扯扯老人的衣袖,小声道:“爷爷,我们修行之人,钱财对于我们来说,都是身外之物。再说了,我可不想看到那坏女人一副死要钱的面孔,看上去就恶心。”
苍云背起竹篓,拉着老人头也不回地出了面馆。中年妇女看着一老一少的背影远去,骂道:“呸!有钱就了不起啊,回到镇里一样不招人待见。”
“你够了啊!林先生为人镇里的乡亲都清清楚楚,不就是因为他儿子做了那些事吗?有必要连累林先生吗?”面馆老板其实一直没有走,就躲在面馆外面偷听着他们谈话。
中年妇女顿时恼怒道:“你说什么?”
“哼!不需要我重复一遍,你现在把那银子给我拿出来,改日我还给林先生。有些事你做了也就做了,我当做没看见,但是有些事我们不能做绝。”面馆老板平日里一向都被中年妇女管制,今日一场反态,隐隐有股极怒的气势,中年妇女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模样,心里有些惧怕,心有不甘地将银子掏了出来。
面馆老板一把抓过银锭,斥道:“以后对林先生尊重一点,其他人做什么,我管不着,但是我从来不做昧良心的事。”面馆老板说话极重,都懒得看自己妻子一眼,进入面馆又开始苦干起来。
苍云和老人走出面馆,街上已经摆好了零零散散的摊贩,老人带着苍云走到一个小贩面前,笑道:“小刘啊,今日还收不收树根啊?”
那小贩抬头一看是林先生,顿时面带和善的笑容道:“收!林先生的东西我哪敢不收啊!还是老规矩,五文钱十根!”
其实林先生挖的树根根本卖不了多少,小贩也是可怜林先生一个人孤苦伶仃,这个季节每隔几日都是林先生都会来他这卖树根,反正量也不多,小贩也没觉得有什么所谓。
“哇!十根就能卖五文钱啊!那可以买好多啊!”苍云大喜,将背后的竹篓将放在小刘面前,笑道:“叔叔,你看我这里能卖多少钱?”
小刘一瞧,顿时苦笑起来,这竹篓虽说不大,但是塞得严严实实,足足有近百根,这要是他全收了的话,估计一天挣的钱全部买了这没人要的树根!
林先生似乎看出了小刘的难处,连忙笑道:“小刘啊,你别听这孩子的,这孩子可喜欢吃这东西了。我还得留着点,回去好煮汤给他喝。这样吧,和往常一样,就收下二十根吧。”
小刘感激地看了林先生一样,掏出十块铜板递到林先生手中,挑拣出二十根放到小摊上,笑道:“好嘞!林先生,没想到您都一把年纪了,身子骨还这么硬朗啊!”
“我哪有你说的那般厉害,这些都是这孩子挖的。我也是跟着他才沾光的。”林先生指指身旁的苍云,脸上有说不尽的喜爱。
小刘点点头,走到苍云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道:“这位小弟几岁了,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慕容苍云,今年十五了!”苍云很是新鲜地趴在小摊上瞧着,一会翻弄下白菜,一会有拿起黄瓜闻闻,简直就是一个好奇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