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森,别听他的。”傅言枭对骁易森说完,然后神色淡淡的瞥了秦朝一眼,道:“我今晚不想喝酒。”
秦朝被傅言枭那淡淡的一瞥震慑住了,缩了缩脑袋,嘀咕道:“吃肉不喝酒的人生,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骁易森跟秦朝站的近,便听到他小声的咕哝,好笑又好气,抬脚踹了一下他的屁股,道:“老子什么时候说不让你喝酒了?除了留着讨娶媳妇儿才能喝的那几瓶,其他酒你随便喝啊!”
“我馋的就是你那几瓶酒。”秦朝哼哼着拍了拍屁股,斜睨了骁易森一眼,道:“话说,你为什么执意要把那几瓶酒留着娶媳妇儿才能喝?难道说这里面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或者说,那酒是加了某种料,比如说壮阳,能让你在新婚夜一展雄风,百战不衰?”
虽然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笑。
“去你的!”骁易森脸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不过很快便被他掩去了,抬脚又在秦朝的屁股上踹了一记,便转身走出唱歌房,边走边道:“你们再玩一会儿,我去安排人宰羊,等晚餐准备好再来叫你们。”
骁易森离开后,秦朝又开始霸占话筒,连续唱了七八首歌。
顾念坐在傅言枭身边,一边听秦朝唱歌一边吃零食,嘴巴一直没停过。
傅言枭看了一眼茶几上堆成一座小山的各种坚果壳儿,皱了一下眉,在顾念剥了一个夏威夷果要往嘴里送的时候,傅言枭道:“坚果吃多了也会上火,不能再吃了。”
顾念不舍的看着手上刚刚剥好的夏威夷果,内心挣扎了一下,试图跟傅言枭商量:“我吃完这个就不吃了,可以吗?”
都已经剥好了,不吃岂不是浪费?而且反正都吃了这么多了,多吃一个也没关系吧?
傅言枭态度坚定:“不行。”
“那,这个……”顾念看着手上的这颗奶白色的夏威夷果仁,脸上露出了几分为难之色,可下一瞬,她便感觉指尖一阵湿热,手上的夏威夷果已经不见踪影,抬眼看见傅言枭自顾自的吃得香甜,才反应过来是他叼走了她手上的夏威夷果,还很流氓的用舌尖舔了一下她的指尖。
“味道还不错。”傅言枭嚼完,舔了舔唇角,然后对顾念道:“再给我剥几个。”
顾念:“……”
十分钟之后,茶几上由各种坚果壳堆成的小山又被堆高了不少。
顾念一边剥壳一边偷偷瞄傅言枭,他越是吃得津津有味,顾念就越是觉得怨念。
又过了几分钟后,小盘子里的坚果都被吃得差不多了,顾念终于停下来,搓了搓有些酸麻的手指头,道:“上火的,不能吃太多。”
感觉这种很香脆的东西真的能吃上瘾,根本停不下来。
傅言枭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注意到她揉搓手指的小动作,怔了怔,心里顿时生出几分心疼来。他不安的看了顾念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懊恼之色,低声对她道:“都怪我一直让你剥壳……手痛吗?”
他想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立刻止住了这个念头,垂在两侧的手暗暗的握成了拳,好一会儿才松开。
顾念见不得他这副自责懊恼的模样,略微牵动了一下嘴角,摇摇头,道:“不痛,有一点点麻而已,很快就没事儿了的。”
陆清寒本想过来拿几颗杏仁吃,没想到小盘子里已经空了,只有一些瓜子和糖果了。扫了一眼茶几上堆成山的果壳,愣了一下,惊诧的道:“念念,你是松鼠精吗?吃了这么多坚果,等会儿还要不要吃晚饭的?”
顾念抽了抽嘴角,尴尬的笑了一下,并没有解释这一大堆的坚果壳也有傅言枭一份功劳,只是不动声色的瞄了他几眼。
“喏,你的果汁,多喝点儿。”陆清寒并没有注意到顾念的小眼神,她将顾念的樱桃汁递给她,关心的道:“这坚果虽然好吃,但是你也得有个节制啊!你看你吃了那么多,明天肯定喉咙痛!多喝点果汁润润嗓,晚上回去泡一杯凉茶降降火……”
顾念乖乖的点头,道:“知道了。”
这时,骁易森上来通知他们下去吃晚饭了。
晚饭不止是烤全羊,骁易森还吩咐厨房做了两桌菜。这两桌菜是由三个厨师共同完成的,三个厨师来自不同的地方,所擅长的菜系也不同,所以这两桌菜囊括了三种菜系,南北特色,看起来十分丰盛。
一顿饭吃下来,每个人都吃得饱饱的,将近十点钟才结束晚餐。
在庄园里稍做休息,大家便开车各自回家了。
玩了一天,顾念有些累了,回程时在车上便忍不住歪头靠在傅言枭肩膀上眯眼睛。
靠了一会儿,小脑袋突然在傅言枭的颈窝处供了供,又凑近他胸前嗅了嗅,像一只小奶狗似的,嗅了一会儿,皱着眉哼唧:“你身上一股什么味儿啊?”
平时傅言枭很注重个人形象,又爱干净,身上总是有一股很清冽好闻的味道。顾念很喜欢傅言枭身上的味道,可不是现在他身上的这味儿。
傅言枭眸色微微一变,又不动声色的收敛住情绪,转头看向窗外,道:“可能是刚才围着烤肉吃,身上被炭火熏出味儿了。”
说完,他降下了车窗,让微凉的夜风吹进来,试图将他身上的味道吹散。
“是吗?”顾念凑近又闻了闻,皱着眉道:“好像不是炭火熏出来的味道吧?没有孜然等香料的味儿。”
她沉吟了片刻,突然道:“我感觉是香烟的味儿。”
傅言枭心头一紧,屏着呼吸等待她的下一句疑问。他以为她会问他因为什么抽烟,却没想到她问的是:“晚上谁挨着你坐的?”
傅言枭愣了一下,眨眨眼睛,道:“左边是小四,右边是易森。怎么了?”
顾念咕哝了一句什么,然后道:“肯定是秦小四在抽烟吧?这家伙是个烟囱吗?他究竟抽了多少烟才把你衣服熏得味道这么重啊?”
傅言枭脸上很快就恢复了自然的笑,点着头道:“嗯,他就是烟囱。”
说完,他紧了紧她身上的外套,道:“冷不冷?”
晚上气温稍低一些,再加上开着窗户有风吹进来,确实有点冷。
顾念抱住傅言枭的手臂,紧挨着他,道:“贴着你就不冷。你身上热乎乎的,像火炉一样。”
要是平时,傅言枭肯定伸手将她搂紧了,可现在他却没有动,生怕让她闻到他指尖的烟味儿,以及血腥味儿。
有些味儿,很难洗干净。
……
回到家时,只有几名保镖在值夜,其他人都已经睡觉了。
唐乾下了车,跟顾念说了声,便径自上楼回房休息去了。祁夜要送陆清寒回家,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回来,或许今晚不回来了也不一定。
顾念刚刚在车上差点睡着了,这会儿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下了车踉跄了两步才站稳,等傅言枭走到身边时,她便搂住他的手臂,恨不得整个人都倚在他身上,让他背着走。
“很困了?”傅言枭偏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低声道:“那就快点回房洗澡睡觉吧!”
“快不了。”顾念因为太困倦,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她道:“我走不动了。”
女生通常这么说,就是想让男生抱。
顾念也是这个意思。
往常不用她的任何暗示,傅言枭早就主动抱她进屋了,可现在她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傅言枭竟然在犹豫!
拖着她又走了几步,才终于停下来,暗暗叹了口气,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往里面走。
顾念双手懒洋洋的圈住傅言枭的脖子,脑袋靠在他胸前,呼吸间全是他身上的味道,除了烟草味,似乎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总之不好闻。
被傅言枭抱回卧室,顾念便先将他推进浴室,道:“你先去洗,你洗完我再洗。”
她很不喜欢此时他身上的味儿,说不出什么味儿,就是不喜欢,恨不得他立刻去洗掉。
傅言枭怔了怔,然后深深的看了顾念一眼,转身大步走向浴室,走到浴室门口时,顿了顿,道:“帮我找拿条浴巾来。”
顾念摆着手催促他:“知道了!你先去洗,我等会儿拿给你。”
她在倒了杯热水放在茶几上凉着,这才去衣橱里找浴巾。
傅言枭的浴巾有很多,除了红色,其他各种颜色都有一条,很是花哨。
顾念随手拿了一条淡蓝色的,又帮他拿了一条内裤,给他送去浴室。她推开浴室门,不好意思朝他光溜溜的身子看,便别开眼,道:“浴巾和内裤都给你拿来了,放在衣架上,你等会儿自己过来拿。”
傅言枭站在花洒下,任水从头顶冲刷下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
顾念立刻转身走出浴室。
平时傅言枭冲澡都挺快,几分钟就搞定了,可今天却有点磨叽,十分钟过去了,还能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