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一凡站起身,静静地望着陈悔道:“所以说,一步都不能让?”
陈悔摇头:“生死存亡,马虎不得。”
“好!”郁一凡沉思片刻,终于缓缓道,“我可以撤兵,但是……我必须得跟你们一起走。”
“队长!”听到郁一凡竟然真的做出决定,有手下不无担忧地喊了一声。
郁一凡一挥手道:“不要说了,我自由考虑。”
陈悔点头:“可以。”
“好!”郁一凡冲着站在外围的卫兵道,“所有人全部向外退出二百丈。”
“队长!”
郁一凡眉头一皱,声音提高了一度道:“赶快去做!”
“是。”
“哗啦哗啦。”人群迅速向外散开,城主府虽然大,但是这么多人散开站立,并不能站下,所以大队大队的卫兵,全都走出了大门,左边一排,右边一排,极是规整。
陈悔竖起大拇指赞道:“城主的卫队,果然了不得。”
郁一凡道:“陈先生,现在可以将城主交给我了吧?”
“别着急啊,我这都要走的人了,咱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您不得松松我么?”
郁一凡不太高兴:“陈先生,您刚才答应你的痛快,但是这一点可是没有提出来呀。”
“这种事情还用说么?难道我们会随便把保命的人给扔了,然后再上演一出绝命奔逃的游戏么?”
“你……”郁一凡的双目中如要喷出火来,想来如果不是看到陈悔的手臂还掐在齐忠才的脖颈,他早就一掌挥过去了。
“好啦,安啦,安啦,我是绝不会背信弃义的,但是你总得把兄弟我给送到安全的地方吧?”
“好。”郁一凡牙缝里吐出来一个字。
“嘿嘿,既然好,那咱们就走吧。”看到郁一凡的形象,陈悔真是发自内心的想笑,实话说,如果陈悔现在不是莫民奇妙地用不了魂笔,他早就上前把郁一凡给弄死了,这俩人现在就属于典型的心里恨着对方,但是表面还都乐呵呵地若无其事地讲话。
陈悔没有先走,转头望向兽人道:“席卡思,现在走,你可以么?”
兽人点点头,然后缓缓起身。
“你走我前面。”陈悔冲着郁一凡道。
郁一凡的眉头皱成一团,好像就没有再展开似的,他没有接茬,快走两步,超过陈悔,走到了前面。
陈悔回头跟同兽人讲:“你放心,我会慢慢地走的。”
“嗯,好。”往常活蹦乱跳的兽人,此时真是一点话都懒得说,吐出两个字后,便跟在了陈悔身后。
出了院门,陈悔真的彻底被震撼了一把,因为站在门外的队伍简直可以用壮观来形容,所有的卫兵一左一右站成一排,乍一看过去,竟是好像没有尽头。
陈悔感叹道:“郁队长,为了我们,您真是废了心思了。”
“我是为了城主!”郁一凡恨恨说道。
“哦,哈哈,都一样,都一样的嘛。”
……
谈秋平从飞扬帮门里钻出来,他回头看了眼地上已经碎成一团碎屑的牌匾,口中啧啧叹道:“真是世事无常啊,谁能想到昨天还如日中天的飞扬帮,现在不仅一个人没有,竟然连仅有的牌匾也被人砸碎了,哎,真是……”
感叹了一句,但是又想到这个帮派原本也不属于自己,毁了就毁了,怕什么?哈哈。
只要我的宝贝没坏就好,想到这里,谈秋平伸手又摸了摸衣袋中的首饰盒。
“哈哈,有了这个,将来还会愁什么吃穿呢?”谈秋平高兴地快要飞起来。
……
终于,陈悔和郁一凡等人走出了长长的卫兵队范围,回头望过去,陈悔感叹道:“真他妈下血本啊。”然后转身又小跑几步,跟上了郁一凡的步伐。
郁一凡的声音传过来:“陈先生,你们觉得,走到哪里会比较安全呢?”
“出城。”陈悔好像是早就想好了似的,毫不犹豫道。
“好。”郁一凡没有回头,高举双手对着空气拍了拍。
“啪啪。”
陈悔一脸疑惑:“这……这是什么鬼?”
“哗啦哗啦”陈悔的身后脚步声密集响起,回头望过去,却看到所有卫兵再度集合在一起,然后众人全都手握长枪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陈悔眉头皱起道:“你什么意思?”
郁一凡笑了笑:“跟你没关系啦。”
说完,几人又向前走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当陈悔等人距离卫兵队大概二百丈的时候,所有的卫兵都开始小跑着想陈悔他们这边跑过来。
听到身后动静,陈悔的眉头皱的更紧:“郁一凡,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要是不想守承诺,那咱们就一拍两散好啦,何必做这些有的没的手脚呢?”
“陈先生,我们并没有破规矩哦,您仔细看看。”
听到这话,陈悔回头仔细望过去,发现他和卫兵队伍的距离正好是二百丈,而且无论陈悔他们是前进还是后退,卫兵队始终都能将距离掌控在二百丈左右,所以说并不是违反规定。
“好奸诈……”话没说完,陈悔只觉得身后有疾风袭来,陈悔刚刚要有所动作,但是郁一凡距离陈悔实在太近,再加上这是对方早有预谋的动作,所以陈悔仍是没有闪开。
“砰!”陈悔口喷鲜血,踉踉跄跄向前奔出两步,但是陈悔的手臂仍然牢牢握住齐忠才的脖颈,丝毫没敢放松。
吐出鲜血,陈悔短暂呼吸了下,估计补天石片刻间就可以恢复了,便没有再管,看到齐忠才还在自己手上,陈悔仰头大笑:“郁一凡,你千算万算,还是没……”
陈悔好像被人掐住了嗓门,因为他忽然看到,郁一凡竟是一只手臂掐住了兽人的脖颈,一如他掐着齐忠才的动作一样。
郁一凡微笑着伸手拍了拍兽人的脸蛋,冲着陈悔笑道:“陈先生,您到底还是失策了哦。”
“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哈哈哈哈……”郁一凡笑道,“我想怎么样,陈先生不知道么?”
陈悔望了望兽人,又望了望手中的齐忠才:“我不能把他交给你。”
“哦?那这样不知道会不会改变您的决定呢?”
“咔嚓。”
“咔嚓。”两个刺耳的声音接连响起,兽人一声未吭,但是他的两条手臂现在却已经好像面条一样,垂在身体两旁。
望着兽人惨白的脸色,陈悔道:“所以说,你是想要我也这么对待齐忠才么?”说着话,陈悔也做出了一个类似的动作,但是他的手上却没有真正用力。
“不!”看到陈悔动作,郁一凡赶忙伸手拦道,“好吧。”郁一凡长叹道,“您到底想怎么样?”
“呵呵。”陈悔无奈地笑了笑,他们现在又回到了起点,这真是让人的心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