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忠才告诉陈悔稍等,然后转身跟站在身旁的手下道:“你去叫车夫把马车弄过来。”
不一会儿,两辆马车过来了,陈悔眼前一亮道:“齐先生真是有心了。”
齐忠才弯腰道:“我们的诚意,陈先生将来会看到更多。”
“哈哈!”陈悔笑了笑,随手上了一辆马车。
齐忠才乐呵呵一抬衣服的前襟就要往马车上迈,“哎哎!”一只粗大的手臂将齐忠才推到一边道,“你上那趟车!”说完,兽人先将礼帽男的尸体塞进车厢,然后一歪屁股钻了进去。
齐忠才给闹了个大红脸,但是脸色只是变化了一下,便又迅速恢复正常,他转身冲着车夫道:“慢点啊,你要是让陈先生感觉到了不舒服,我饶不了你!”
车夫点头,驾着马车走了。
齐忠才这才转身冲着齐福道:“麻烦你一趟,你把咱们家的兵都给我带到城主府去。”
齐福惊愕道:“大哥……您这是……”
此时,已经是凌晨,早晨的太阳擦着地平线的边缘露出了头,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光芒虽然不大,但是那份景色却是让人觉得舒服。
齐忠才双手背后,望着远处的还在地平线上挣扎的太阳道:“我要借一借陈悔这股东风!”
听到这话,齐福脸色大变,他冲着齐忠才道:“大哥,那个袁未然的实力,咱们大家都很清楚,陈悔虽然打败了他,但是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咱们就这么去扫了他的老窝,万一他……”
齐忠才豁然转身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个险我今天是冒定了!你速回家族请兵吧!”说罢,齐忠才一翻身上了车,不再说话。
齐福晓得大哥这一次是要铁了心玩一把硬的了,他不由得心下忐忑,但仍是硬着头皮向着齐府出发了。
马车内,陈悔看到礼帽男的尸体,脸皮不由得一抽,这个小子怎么就不能把他埋了呢?但是这话他是真的说不出口,毕竟人家之前刚刚救过自己,现在要是就提这件事情的话,显得有些忘恩负义。
陈悔只能微不可查地将身子往里挪了挪,然后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兽人钻进来后,看到陈悔没有说话,他也没说话,而是将礼帽男的身体摆弄来摆弄去,嘴里面还是念念叨叨,念念有词。
这些话说的也不知道哪国语言,陈悔还听不懂,他莫名的有些烦躁,于是他睁眼偷偷地瞅了眼兽人,发现他的表情真挚恳切,便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絮叨了也不知多长时间,陈悔竟是渐渐地在这一声声怪音当中睡了过去,忽地,有人推他肩膀,陈悔被惊醒,他看到兽人侧着耳朵贴着他也不知道在听什么。
陈悔吓得一机灵,他后退两步道:“干嘛呢你?”
兽人嘿嘿笑着挠挠头:“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开辟了魂海?”
“恩?”这句话立时吸引了陈悔的注意,他道,“什么意思?”
兽人嗅了嗅陈悔的气味,这个动作也让陈悔很是不爽,兽人道:“我感觉到了你身上有魂海的气味。”
“大哥,说明白点呗,魂海是啥?”
兽人道:“魂海就是魂海咯,魂海是积蓄魂力的地方,只有开辟了魂海的人,才有可能使用魂力。”
陈悔翻了个白眼道:“好吧,魂力又是什么?”
“就是你可以动用自己魂魄的力量,这种力量只有我们魂组的人才可以使用。”
“那……你都说了,魂力只有你们魂组的才能用,那为什么我会开辟魂海?”
兽人一摊手掌,指了指陈悔道:“因为你吞掉了补天石。”
“额,好吧。”一说到这个话题,陈悔就不想说话,因为这个石头很明显牵涉到了陈悔的母亲。
过了一会儿,兽人道:“我得教你观察自己体内的魂海,咱们不管之前是有着多大的仇恨,但是为了对付那个城主小子,咱们俩的力量都得有大幅度的提升才行。”
“好!”陈悔一口答应了下来,既然有人帮着提高实力,那当然要答应。
“好,你现在闭上眼睛,尝试着看看能不能看到红色的气团。”
陈悔依言闭上眼睛,他忽地惊奇发现,他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个红色的气团,这个气团好像是从外太空看到的银河系,是打着旋地不停地旋转。
气团一边不停地向外放射着红色的气体,一边又从他体内吸收一些不知名的东西,看样子是进行着什么奇怪的加工。
“看到吗?”
陈悔欣喜地点头。
“拿着!”两个冰凉的物事塞到了陈悔手中,陈悔睁开眼睛一看,“这是什么?”
“希杰在你面前已经用过好多次了,你都没有见过么?”兽人指了指那支笔道,“这是魂笔。”又指了指墨盒道,“这是墨盒。”
“希杰就是拿着这些在战斗?”
“对。他是我们我们魂组的阵魂师,简称魂师。”
“好吧,阵魂师又是什么?”
“阵魂师就是通过魂笔沟通魂力,布下相应的魂阵,你之前看到的那个保护阵,还有那把剑都是他魂阵的作用。”
“哦……这么厉害啊。”说到这里,陈悔又转着眼珠在兽人那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脸庞上转了一转道,“那你又是什么职业?”
这话一说,不知道怎的好像是触动了兽人的逆鳞,他竟是偏过头去,不说话了。
好吧,陈悔撇撇嘴,转移话题道:“这个魂笔怎么用?”
兽人沉默一会儿,但是考虑到他们现在的危险处境,便迅速舍弃了自己的小情绪道:“我来教你,魂笔的使用呢,你要记得,在使用魂笔之前,先要尝试从自己的魂海之中抽出魂力,注入到魂笔之中,然后就可以用了。”
陈悔开始默默地尝试,但是……好像他刚才发现魂海时候,将自己的天赋用光了似的,他无论怎么尝试,魂海之内的气团都不听使唤,他根本控制不动其中的魂力。
一开始,兽人还能耐着性子给陈悔讲解,但是他是兽人嘛,嘴笨的也是要命,他无论怎么解释,其实从他嘴里出来的还都是翻来覆去的那两句话,说来说去,陈悔几乎都背住了,但是……遗憾的是,他还是不能提取出魂力。
“哎呀,真是笨!”兽人烦了,抱着膀子躲到一边不说话了。
陈悔翻了个白眼,继续练。
一路无话,马车行了不知道多久,反正等陈悔他们被齐忠才通知到了的时候,天空已经开始渐渐泛白。
陈悔下了车,伸了个懒腰,深吸口气,清晨的爽朗气息十分提神。
不一会儿,兽人也下了车,这小子好像总也离不开礼帽男的尸体了似的,他先是将礼帽男推到马车边缘,然后他才倒退着从车上下来,然后再将礼帽男往身上一扛,站在了陈悔的身旁。
看到兽人的样子,陈悔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好吧,这个小子这是兄弟情深,他也不能说什么。
但是这可苦了齐忠才,他是堂堂的齐家家主,金枝玉叶,身娇体贵,他啥时候受过这种罪,但是没办法,他要是想要和陈悔说话,就得和陈悔站到一处,要不然,既然你是要放低姿态,有求于人家也不能躲的老远再说话吧。
好吧,这真是有点麻烦。
陈悔指着远处的院墙道:“这就是袁未然的住所?”
齐忠才捂着鼻子道:“是呢,他就住在这里。”
陈悔四处望了望道:“嚯,够气派的啊,城主住的地方就是跟我们这些贫民不一样啊。”
说完,陈悔就迈步往前走,在接近城主府门前一百步距离的时候,一队卫兵忽地挺起长枪冲着陈悔道:“站住!你们干什么的?”
陈悔笑了笑道:“我找你们城主!”
“城主不在!再说就是在,也不是你说见就见的。”
陈悔摸了摸鼻子,还想着淡淡地装个逼,但是身子却一把被兽人推开了,兽人道:“你跟他费什么话,冲进去找啊!”
话音刚落,兽人“嗷呜”一声怒吼,向着城主府的大门冲过去。
城卫看到竟然有人这么直接闯过来,当即将口中的哨子吹响,然后高喊:“敌袭!敌袭!”
城卫们果然训练有素,虽然现在门口站岗的只有十几个人,但是一瞬间就前前后后摆出了阵型,各挺长枪向着兽人刺来。
但是……只听见一阵“刺啦刺啦”的细响,十几个脑袋冲天而起,紧接着血液才不要钱似的狂喷而出,而兽人的身影早就已经看不到了。
看到兽人这么威猛,齐忠才心下大慰,他一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陈悔不禁摇了摇头,怎么就这么着急呢?于是……他也跟了上去。
走进围墙内,陈悔看到一地的残尸断手,而兽人的声音还远在百步之外,陈悔一阵作呕,这个兽人好像有点变态,怎么打起架来动不动就要人命啊。
于是,他又紧紧地跟了上去,但是他的速度快 ,兽人的动作更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城主府几十个院落就让他们清理了个遍,陈悔因为总是慢了兽人几步,所以他除了进门的时候见到活人,再就没有见过了。
终于,陈悔他来到了城主府的最后一处院落,院落四周清净无人,更是连碎尸都没有,可以看到的只有墙上的“禁地”二字,以及地面上的血色手印,那显然是兽人留下来的。
陈悔跟着血印走进院落,看到兽人一脸落寞地望着地面,陈悔四下看了看,没有人,而这里已经是最后一处院落了,那就只能说明这个城主已经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看到陈悔进来,兽人脸色不太好看:“你怎么这么慢?你看,这个小子都跑掉了。”
“兴许他知道咱们会来找他,所以就没有回来呢?”
“不可能!”兽人指了指陈悔脚下的地面道,“你自己看看。”
陈悔低头,这里竟是有一大块冰,这块冰从院子中央一直延伸到门口……